4.一个真正的律师

    挂断吴浩的电话，李红卫坐在他的大班椅里，陷入了沉思，眼前的困境是他三十几年来从未遇到的艰难，吴正良关在他家的地下室该如何处置？郑学平手握证据虎视眈眈，他该怎么办？仅仅在一年前，他还认为自己走在一条光明宽敞的大路上，可是现在却像是掉进了一口深井之中，四面都是密不透风的墙。他知道此刻郑学平正在为贺建国辩护，这听起来真像是一出戏剧，但法庭转过来的消息说，郑学平是真辩，把检察官都逼急了，郑学平的辩护思路往渎职罪上走，如果法庭采纳他的意见，贺建国最多判十年，李红卫知道这些老干部的路子，有期徒刑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短暂的，很快贺建国就会以保外就医的方式回到家里。

    李红卫又来到他的楼顶平台，经过这些年的建设，平台上花草繁茂如夏，其实此时已到仲秋，各种秋菊竞相开放，像是在抢夺肃杀秋风到来之前的时光。看着远处高低错落的楼群，李红卫叹了口气，这是他的城市，当年他跟着哥嫂来到这里，眼前的这一片商务区还是农田，他就像一颗漂泊的，疲累的种子落在这片土地上，发誓和这个城市一起成长，如今他们都长大了。乍起的灯火，照亮了公路网，就像是李红卫编织的关系网，他沿着网络穿梭，毫无阻挡，直到郑学平的出现。

    楼上的这些花草都是秦静在管理，她早就看出来李红卫最近心事重重，经常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打电话，对陆雨菲也不太热情，秦静预感到机会就在不远处朝她招手。想成为李红卫的人，就必须和他分享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平时是默契，关键时候是把柄，可是李红卫太高深莫测，秦静试探多少次，也没能靠近李红卫半步，她有些失去耐心了，一见李红卫去顶楼，立刻拿起喷壶假装给花草浇水，尾随而来，但是她现在非常懂得策略，没主动去打扰李红卫，而是伺弄花草，铲土施肥，当然，她知道李红卫在偷偷观察她，所以故意把姿势做的好看，铲土的效果就不论了。

    男人才不管你会不会养花草，俗话说女人就一个缺点，丑！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无论你干什么，在男人的眼里都是好的。果然，李红卫的目光被秦静吸引过来，先是瞄她的小蛮腰，然后又在她雪白的大腿上溜来溜去，秦静觉得差不多了，故意弯下腰施肥，雪白的腰从紧身短西服下露出来，李红卫看的心瘾难耐，说小秦啊，秋天就要到了，别给花施太多肥。秦静莞尔一笑，轻轻的放下铲子，说主任您有所不知，今年施肥是为了养好花根，明年才能开出鲜艳的花朵。李红卫一听明年有些感慨，还不知道明年自己能不能站在这里赏花呢，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他拿出两个杯子，倒上红酒，说小秦啊，过来，陪我喝一杯。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待遇，秦静心中狂喜，可是表面上扭扭捏捏，她磨蹭李红卫才心急，果然，李红卫拍拍身边的椅子，说赶紧过来，坐下。

    这是命令的口气，秦静就大大方方的坐在李红卫身边，看着秦静年轻的脸，水嫩的皮肤透出光泽，一丝皱纹也没有，李红卫感慨人世无常，你永远不知道最后陪你的人是谁，所谓爱情，到底是什么？秦静举起酒杯，说敬李主任一杯，李红卫故意揶揄她，问小秦你敬我什么？秦静一歪头，说我敬李主任盖世英雄。这个帽子太大太幼稚了，李红卫笑起来，说我怎么敢担得起这四个字？

    秦静拍马屁非常狠，她说事业上的成绩不能以数量论，那些全国有名的大所主任，钱赚的比您多，有几个像主任您这样白手起家？李红卫点点头，秦静说的还真是，名律们要么凭家传，要么有关系背景，像自己这样赤手空拳打天下的，还真没听说，李红卫高兴起来，和秦静一碰杯，说我能得到年轻姑娘的赏识，是人生快事啊！秦静赶紧往李红卫身边凑凑，说主任您在我心里一直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敬主任！

    秦静咕嘟咕嘟把一杯红酒干了，李红卫又给她倒上一杯酒，秦静毫不迟疑的端起酒杯，说我再敬李主任，李红卫笑呵呵的看着她又出什么花样，秦静说这杯酒我敬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李红卫一听这话也太夸张了，不禁哈哈大笑，说最好的男人？这个头衔怎么能落在我的头上？秦静小嘴一撅，说我看一个男人好不好，第一看他事业是否成功，那些视名利如粪土的男人都是些ＬＯＳＥＲ，李红卫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历史都以成败论英雄嘛！

    秦静见自己说对了，更加鼓起勇气点评好男人，说第二看他是否勇敢，是否敢面对人生路上的各种挑战，哪怕对面是地雷阵，也能眉头不皱一下趟过去，李红卫又点点头，表示赞同，但是秦静话锋一转，说关于这一点还有一个层次，就是如果真遇到越不过去的坎儿，敢丢下面子求人。这话让李红卫折服，自己这么多年来不就是在贺建国面前装孙子吗？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秦静说的不错。

    秦静说前面说了男人的事业，和男人的特质，还有第三点没说，这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关于感情，你看一个男人是否成人，就看他是否敢忠于自己的感情，是否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该担责任的时候，绝不后退半步，李主任您放弃没爱的婚姻，追求陆主任十年，不求结果，不问将来，您这十年的付出，让顽石点头。

    秦静这话说到李红卫的痛处，他拿起酒杯，把杯中酒一口喝干，说知我者，小秦。他拉起秦静的手，用力的摩挲，陆雨菲现在在哪里？肯定又和郑学平胡天民混在一起，这份不求结果的感情，让李红卫更觉疲惫，秦静见时机已到，她深情的看着李红卫，说主任，你知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也是不求结果，不问将来的，李红卫的心理长城秦静温声软语面前土崩瓦解，他拉起秦静就往外走，秦静心里明白将要发生什么，她用力挣脱李红卫的手，李红卫一愣。

    只见秦静关掉露台上的灯，把玻璃门锁好，然后走向李红卫，李红卫明白了，这个露台其实是很隐蔽的地方，他还没在外面干过这种事儿呢，在露台上，相当于野合吧，他心里一阵激荡，抱住秦静的小蛮腰，两个人在沙发的靠背上，淋漓尽致的打了一场野战。快结束的时候，李红卫清醒了一些，远处阑珊的灯火渐渐清晰起来，人生真是有趣，没尝试过的好事，还有很多嘛，李红卫又鼓起男人的雄风，郑学平算什么，看我怎么搞定他！

    那一晚李红卫抱着秦静，在露台上呆到深夜，最后还是秦静说，主任，更深露重，还是回家吧。李红卫心的感动，如滔滔江水，多懂事啊，什么要求也没提，不但没提，秦静又说了一句话，把李红卫彻底征服，她说主任，以后咱们的关系就不同了，一听这句话，李红卫有点后怕，不知道秦静会提什么要求，可秦静撸撸头发，说以后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会为你去做。李红卫一激动，把秦静抱的更紧了，心想原来被爱是这种感觉啊。

    秦静当然不是一无所求，至少眼前她心里盼着李红卫能带她回家，可是李红卫只是开车把她送回自己的家，秦静怕男朋友小海看见，远远的就下了车，下车前李红卫又把她抱住亲了好长时间，才放开。这一段艳遇李红卫馋了很长时间，今天算是得偿所愿，他哼着小曲儿回到别墅，路过小商店的时候，买了一瓶水，一块面包，这是吴正良一天的口粮，一共八块钱。看着吴正良狼吞虎咽，李红卫心想人需要的东西，还真是不多。等吴正良吃完喝完，李红卫一手拿着电棍，一手牵着绳子，压着他去卫生间解手，昔日油光满面的吴总，现在已经面色死灰，费了半天劲，也没拉出来一块屎，李红卫厌恶的看着他，照例又问Ｕ盘的事，可是吴正良就是不说，李红卫说好吧，那你就在这地下室呆着吧，总有你绷不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