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笑生死
宏武历四百八十二年，潜龙剑客叶白剑挑景州金枪武馆，与馆主白鹤孤枪王书文决战于孤山之巅，胜！ 三日后，叶白出现在松鹤楼中，与消失江湖已久的‘潇湘夜雨剑’莫孤魂一战，胜！ 又三日后，叶白于安南古道只人独剑拦住路经景州的‘松阳铁剑’郭松阳，与之一战，胜！ ...... 景州大地上关于叶白的事迹被纷纷编成了故事传开，成了景州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三岁的小娃娃都知道江湖上多了个潜龙大侠。 “二狗子，你已经死了。”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男孩手持一根木枝淡淡道。 “你骗人！你明明都没有动！” 小男孩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我现在是潜龙大侠叶白，剑出无影，快到你根本看不出来！” “呜呜，我......我也要当潜龙大侠！” ...... 夜晚，月上中天。 名声大噪的叶白却是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紧袖袍子，卸了龙血剑匣，连雪寒剑都没有拿，一个人踏着月色悄然溜出客栈。 轻如微风落羽，疾若电光流火，叶白的身法潇洒俊逸，从巡视的更夫旁一掠而过丝毫没有被察觉。 半个时辰后。 叶白来到了景州锦衣卫分部，潜到了一间看上去古朴幽静的房子前。 推开门，屋内灯火通明，那个身穿淡金色锦衣的窈窕身影微微一顿，然后继续挽袖挥毫，眉宇之间有着一股豪情。 叶白心中好奇，便想凑过去看看她在写什么，却听她突然道：“叶兄的身法又进步了，你推开门我才发现。” 叶白笑笑道：“那是你正专心于书法。” 她纤纤玉手握住粗狂的狼毫，行笔雷厉风行，没有一丝女子的优柔之气，道：“叶兄如今在景州真是风光的紧呀。” 叶白苦笑，道：“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为了你的计划又怎会四处挑战？名声越显，杀机越近呀。” “劳烦叶兄为无衣违心，无衣愧疚。” 说着那女子转过身来，眼眸清寒，眉如双刀，长身玉立宛如一棵冷峻清寒的孤松，正是曾经的龙城飞将现在的锦衣卫千户秦无衣。 秦无衣手上拿着她刚刚写的宣纸，对着叶白道：“叶兄不妨看看无衣写的这首诗。” 叶白注目一看，最先跃入眼中的便是那刚劲清烈的字迹，行笔之间气魄雄浑，仿佛沙场点兵，每一笔都是铁钩银画金戈铁马。 “好字！好刚劲的字！宛如草里惊蛇云间电发，真可谓奇气满纸！” 叶白一叹然后轻轻念了出来。 “拔剑舞中庭，浩歌震林峦。丈夫意如此，不学腐儒酸。” 叶白默然良久，然后叹道：“字句朴实平易，但豪气干云，秦姑娘真不愧是五百年一出的奇女子，羞煞须眉。” 秦无衣又拿出放在一边的另一张宣纸道：“这是你来之前我写的，是我父亲的一首诗。” 锦衣侯秦赢的诗？ “五载离家别路愁，送君寒浸宝刀头。欲知肺腑同生死，何用安危问去留。杖策只因图雪耻，横戈原不为封侯。故园亲侣如相问，愧我边尘尚未收。” 叶白闭上眼睛，默默咀嚼着，尤其是最后一句，故园亲侣如相问，愧我边尘尚未收。读罢一位忧国忧民的名将形象便浮上心头，他身披铁甲横刀立马，望着烽烟四起的边疆虎目忧愁...... “令尊忧国之心，叶某佩服。” 沉默良久，叶白说出了这句话。 秦无衣走到叶白跟前，丝毫不顾男女之防，清寒的眼眸紧紧盯着叶白，似乎有着一丝期许，她轻启朱唇，露出洁白的编贝。 “叶兄，可愿投身戎马，报效朝廷？” 叶白一愣，然后后退一步道：“人各有志，还请不要强求叶某。” 秦无衣一叹，道：“为何现在的才俊都志在江湖呢？大乾国主雄才大略，对我大汉的万里河山虎视眈眈，而当今的圣上却多疑猜忌，任人唯亲，郭大侠死守襄阳时我几次要带兵驰援都被圣上阻止，我顶撞了几句便被剥了一身帅袍。” 叶白沉默。 “我秦无衣不在乎官爵，但在乎襄阳，如今襄阳已失，我大汉数千里平原皆在敌国马蹄之下，夙兴夜寐，寝食难安呀！” 叶白还是第一见到秦无衣在他面前露出激动之色，那双清寒孤傲的眸子不再是没有波澜，而是多了一丝沉重，一丝悲痛。 似是因为有些激动的原因，她竟然一把抓起了叶白的手，道：“叶兄，可愿帮我？” 秦无衣被削了军职，一手带出的龙城军也不知道被谁接掌，如今身边不缺忠诚之士，但缺少人才，尤其是叶白这种人榜上排在前列的年轻人，将来很有可能证得大宗师之位，而一旦成为大宗师便会战力大增，一个人便可以消灭一支装备精良的千人军队！ 叶白只觉得她看上去盈白如玉的手竟然有些粗糙的感觉，忍不住轻轻握住揉捏了一下，柔软细嫩之中不难察觉到老茧的冰冷僵硬。 秦无衣娇躯一僵，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道：“叶兄，可愿帮我？” 这次的声音多了一丝清冷。 叶白又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想把一生卖给朝廷。 秦无衣也不生气，转过身道：“那就谈谈我们的计划吧，你最近连续挑战数位人榜上排名你之上的高手，应该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月底将至，人榜将更新，他怕是快要忍不住动手了。” 叶白点了点头，道：“你能确定杜伤一定会出手杀我吗？” 秦无衣冷笑一声道：“血手杜伤虽能千变万化，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重名，他甚至将名看得比命还重，他在人榜上排第二十位已经很多年了，现在的你论声望已经有可能取而代之，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出手的。” 叶白叹了一声道：“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 秦无衣扫了他一眼，道：“石中仙的好了歌确实潇洒，但总有些东西是不能忘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叶白见无话可说了，便抱拳道：“我走了，此次一定擒下血手杜伤，还景州一个清净。” 秦无衣望着他转身的背影突然开口道：“叶兄，无论如何，你已经是我秦无衣的朋友了。” 杜伤凶名在外，杀人不择手段，现在的排名又在叶白之上，叶白今晚这一去便很有可能遭遇不测，不是杜伤死，便是叶白死。 叶白也不转身，摆摆手道：“秦姑娘也是叶某的朋友了。” ...... （第二首诗是摘抄抗清名将袁崇焕的《边中送别》，带刀是挺佩服这个人的，古今名将冤死的很多，但比他冤的好像还真没有，被自己守护的百姓分尸其rou，其身也痛，其心也悲。） （感谢碎梦邪香的1000打赏和两张月票，一个很体贴和细心的读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