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解困
眼前出现三个穿的流里流气，长得也流里流气的男子，年龄十八岁左右，其中一个人笑的得意又猥琐：“啧啧啧，我就说有美女，所以让你们不要发声。” 另一个接话：“是不是美女，戴着帽子看不清？不过这身材正点，这胸起码也有C吧，腿真直，光这长腿够玩一年了哈哈哈。” 顾恋歌转身欲往回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其中一个男人已经绕到她身后，同时还多了一个男子，那人同她一样带着鸭舌帽，面容隐在帽檐的影子里看不清，他斜斜靠在墙壁上，手中玩转着一把手机，月光照在他身上，手指翻转间屏幕折射出一道一道光。 顾恋歌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而后目光又落在那只手上，那人的手很好看，麦色的肤色，手指修长，指节有力。 “是不是美女揭了帽子就知道。”绕到顾恋歌身后的那个男子说着伸出手欲掀她的帽子。 顾恋歌灵敏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 那人“嘿”了一声：“还挺灵敏的。”大步上前欲捉住顾恋歌的胳膊，这时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响起：“猴子。” 声音来自那个倚着墙的人，此时他已经站直了身体，面向顾恋歌，皎洁的月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可以看到秀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精致的下巴，这些顾恋歌在这一年多里画了不下百次的面容。 被叫做猴子的男子扭头看向他，“叫我干嘛？” 薄削的嘴唇轻启：“不要为难她，让她走。“ 猴子不满地叫道：“为什么？” 顾恋歌感觉到一道凉月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耳朵听到：“她是我同学。” 心猛地一跳，想抬高遮住视线的帽檐看看那人，却终究还是握紧拳头忍住。 那个叫猴子的男子不甘心就这么放走一个美女，嚷嚷道：“是同学，又不是女朋友，何况我们只是带这个小meimei去玩一下，又不会真的对她怎样。” 那人走了过来，站在猴子旁边，一下子高出他一个头，似笑非笑的的神情，隐隐带着压迫感：“让她走，今晚我请大家喝酒。” “那好吧，看在你的面子。小美女，下次再约。”色眯眯地对着顾恋歌笑道，然后招呼其他人：“走了，喝酒去。“ 直到他们走出几步远，顾恋歌才敢把视线落在那人身上，月光下少年的挺拔的身影在少女情怀的渲染下，美得像童话，有动心在前，又有解困在后，她又怎么敢多看他一眼让自己更沉沦。 而后才反应过来，人家帮了她而自己却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顾恋歌一路思考着那人怎么会和那种混混在一起，直到在文具店看到那个笑容可爱的女孩，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不管理由是什么，大抵都是为了这个女孩。 “顾同学，你好，我是艾夏。”站在收银台后的女生笑嘻嘻地和顾恋歌打招呼。 顾恋歌和艾夏同年级，所在的班级相邻，经常遇到，但是始终没有交集，这还是艾夏第一次跟她打招呼，顾恋歌有些诧异。 “艾夏同学，你好。” 顾恋歌礼貌地回了之后想走，无奈艾夏还没有帮她结账，很显然还想继续攀谈的意思。 “顾同学也画画吗？这种颜料很好，是我们店最贵的。”艾夏拿起顾恋歌买的颜料看了看说道，语气带了丝没有藏好的羡慕。 “是的，画一些。”顾恋歌不知道艾夏的目的，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艾夏：“你擅长什么画，我比较擅长油画。” 顾恋歌道：“我只是爱好，并没有什么擅长的。”顾恋歌不觉得自己那点画工就能称得上擅长。 听到顾恋歌那么说，艾夏的眉梢透露了丝得意，顾恋歌成绩那么好，肯定把心思都花在读书上，画画肯定只是兴趣，跟自己这种专业的没法比，次次年级第一又如何，家境富裕又如何，像她这种死读书又靠着长辈荫庇的人知道什么是梦想吗？这样想着艾夏觉得自己跟别人是不一样的，至少在精神方面高人一等，这是小女生心里觉得不平衡时生出的小心思。 看艾夏的表情，顾恋歌也能猜出一二，感觉眼前的这个女生跟在学校看到的那个可爱阳光的女孩不大一样。 艾夏又接着道：“我在这家店打工，店长知道我爱画画承诺每个月除了支付我工资还会赠送我一些这种颜料，不然以我家里的情况可消费不了这种昂贵的画具。“ 顾恋歌：“。。。。。。” 不明白为什么艾夏忽然对她说这些，貌似她们没有好到可以闲聊这些的地步。 “顾同学家境应该挺好的吧？好羡慕。有时候我会很羡慕身边的同学，家境富裕，又有疼爱自己的爸爸mama。” 顾恋歌的心刺痛了一下，垂在身侧的双手开始变得冰凉。 艾夏也不在乎顾恋歌有没有应答，自顾自地说道：“有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是黑暗的，好在我遇见了守君，他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是我的救赎。所以我不会允许有人将我们拆散的。你说是不是，顾同学？” 到这个时候顾恋歌总算知道艾夏唱的是什么戏，联想到那天在教师办公室时她看自己的眼神的眼神，是不是她以为或者猜测告密的人是自己？可是自己跟她无冤无仇，天华又那么多学生，怎么怀疑也落不到她身上吧？ 顾恋歌脑海窜出一种想法：难道她发现自己对贺守君的心思？不可能。她对自己情绪控制能力还是很有信心，不可能让人发现。 顾恋歌内心翻涌着疑惑，面上却淡定自若，静静地看着艾夏唱戏。等她说完，才轻飘飘地回了句：“说得好。”下一句则疏离而又合理地催促道：“麻烦你结账一下。”直接从包里拿出钱放在桌上。 一般人至少会反问一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艾夏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话刺探她，好问出告密的人是不是她。没想到人家淡定地看着你说，还回了句：“说的好。”就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接下来的话也没机会说出来，还挺憋屈的。 “恋歌，你在看什么？”顾恋歌难得没有做题，而是看着窗外发呆，郑怡婷走了过来。这姑娘是顾恋歌的高一同桌，处的不错，算是班级中与她交情最深的。她非常粉贺守君，据说是贺守君粉丝团的会员，一个讨喜的姑娘。 “没想什么。”顾恋歌坐在窗户旁边，郑怡婷走过来随意的往窗下一望，然后激动了。 “我看到守君了，还有艾夏，两人走在一起身高差好多，不过很萌的视觉效应，恋歌快来看。”说着就来拉顾恋歌，她坐在位置上是看不到下面。 顾恋歌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拉起来，然后也看到了并排走着的那两人。贺守君一米八多，艾夏不过160左右，站在贺守君身边还不到肩膀，看着更显娇小，她边走边讲话，时不时手舞足蹈，看起来活泼可爱，元气满满。 “啊~“郑怡婷惊呼了声。贺守君和艾夏走的小道的旁边是篮球场，此时一群男生正在打篮球，一颗篮球失控的弹向艾夏。 贺守君眼疾手快地拉了艾夏一把，堪堪避开了篮球，而艾夏忽然被拉，脚步不稳撞向贺守君的胸口，贺守君另一只手扶住她把她护在了怀里。 “哇，守君刚才那一拉好霸气好帅好韩剧，我好喜欢。”郑怡婷两眼冒心。“这两人好有爱啊，我一定要挺他们到底，真爱无敌。恋歌啊，我有个秘密想跟你分享一下。“说着堆着笑脸靠近顾恋歌。 顾恋歌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避开郑怡婷的靠近，眉眼一弯，笑得和善：“我不想听。” 郑怡婷已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们粉丝团准备联名上书给校长，抗议校方道德绑架拆散高中情侣，大家谈恋爱也是为了更好更方便的交流学术问题嘛，尤其反对校方阴谋阳谋的棒打守君和艾夏这对情侣，现在正在征集同学们的签名，已经征集到一百多个签名了，你要不要也支持一下啊？“如果能够征集到学霸，哦不，是学神顾恋歌的签名，那可是一个能抵一百个。 顾恋歌心想：贺守君和艾夏简直是“国民CP”。她不认为一份抗议书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一方面耐不住郑怡婷的磨,一方面天真的想若这抗议书能够帮到他们，若是那两人真的能够开花结果，自己也算是小小的小小的出了一份力吧。最终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但是也没有去关心抗议书后面的发展，只是某一天去于班办公室时，于班意味深长地说了句：“恋歌啊，有时间多休息，少看些肥皂偶像剧。” “怡婷，问你个事儿。” 郑怡婷拿着签了顾恋歌名字的书信笑的合不拢嘴，对他们来说，顾恋歌是和贺守君齐名的大神级人物，年级榜上万年不落的第一，奥数奖作文奖英语朗读奖一堆奖项拿得手软，又都拥有逆天的颜值，简直是天华两大招牌，随便放出去一个都可以杀得A市其他中学片甲不留。贺守君乖张，顾恋歌寡淡，两人的共同点是没有人能逼他们做什么事。贺守君是随性，顾恋歌是不感兴趣，除了读书基本不参加其他课余活动。 本来抱着试试的心里，没想到真的拿到顾恋歌的签名，看来自己这个朋友在顾恋歌的心中的分量很足嘛，呵呵哒，待会儿把这个消息放到群里肯定能引起轰动。 “说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郑怡婷乐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