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死定了
“不管是外人觊觎,还是当事人想要离开,说到底都是因为自己害怕留不住,所以才过分的强势和干预。” 道理其实大家一直都明白,只是身在其中,终究还是难以放下。 “看來你这些日子,收获不小。”楚云漠冷笑着,眉眼间忽地生出些烦躁。 齐慕繁后來居上,如今都已经超脱于形,开始真正的放养了,可他还在黑暗的沼泽中摸爬滚打。 齐慕繁缓缓道:“两个人在一起就像是放风筝,如果你给他一定的自由,那么不管他在外面怎么飞,风筝线都始终是在你手里的。可如果你把风筝一直藏在怀里,一不小心,风筝就会碎了。” “你真的对他……”楚云漠眉头紧蹙。 他还是不相信,向來寡欲淡情的齐慕繁,会忽然间真的陷进一段感情里。 他一直以为,他不过是求而不得的执念,所衍生的一些兴趣罢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对秦阳只是玩玩而已?”齐慕繁笑着道。 楚云漠皱了皱眉。 仔细看來,齐老大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了。 比起以前的完美无缺,似乎更加像一个真人了。 “你该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动情是大忌。”楚云漠的脸色,一点点地冷了下來。 “大忌,什么是大忌?咱们这些年走的路,哪一样不是常人眼中的大忌?”齐慕繁豁然大笑,俊朗的眉宇间一片明朗的大气,他几乎认真地看着楚云漠。 “还有楚奇,别告诉我,你对人家沒意思。如果真是那么单纯的仇恨,那你至于这么多年的纠缠不休么?又至于千亲万苦去整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最终代替他去……” “好了。”楚云漠打断他。 “选举前后,道上必然开始大规模的清理洗血,这种时候,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儿吧,省的将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祸害遗千年,想要咱们的命哪有那么容易。”齐老大张狂道,年轻的面容上一片慷慨意气。 楚云漠低头继续喝了一口酒:“想要咱的命的确是需要掂量掂量,可是夺权却很简单,而咱俩手里一旦沒了权,那也就离玩完儿不远了。这可是个社会主义国家。” 沒有资本主义的自由,多方面受控的灰暗世界,只能在夹缝中生存,甚至沦为统治者永远见不得光的服务机器。 什么是黑,什么是白,其实说到底不过就是上位者的一句话罢了。 “哪里不都一样么?” 齐慕繁笑笑:“不论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但凡制度总是有缺漏的,但凡人性也总是贪婪的,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就能一直合作下去不是么?” “哎,有时候真的烦透了和这些官员打交道。”楚云漠说着,将酒杯里的酒径直一饮而尽。 沒有人可以真的自由,高高在上如他们,也会有需要交涉的时候,也会受到制约。 人生在世,绝对的自由,不过只是一个想象罢了。 “辛苦你了!”齐老大笑着道。 这么多年來,两个人一直算是分工合作的,除非必要决策性场合,平日里虚与委蛇的交涉的确大多是楚云漠出马的。 闻言,楚云漠整个人狠狠一僵。 仿佛是听见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一般,他立马看着齐慕繁道:“你刚刚说什么來着,你再说一遍?” “去上海,找郭晏殊。”齐慕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转移话題。 楚云漠耸耸肩,他确信自己刚刚沒有听错,齐慕繁是在慰劳感谢他來着。 “我就是來找你去见他的,那小子真真假假,这种时候难保他不整出些幺蛾子來。你知道,我有时候镇不住他。” 并不介意承认自己的短处。 明面上楚云漠的确是和齐慕繁共首,但他心里很明白,比起齐慕繁來说,他很多方面确实要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而在道上,向來都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第二天上,秦阳是被饿醒的。 小腹有些隐隐作疼,他睁开眼刚要从床上爬起來,眼前就黑压压的冒出了无数个小黑点。 好不容易缓过神來,他这才穿衣服出门洗漱。 门前不远处的山泉水边,秦小雨也正好在那里洗漱。 一见兄长满腔淡然地來洗漱,秦小雨明白他大概是断片了,小心地开口道:“哥,你昨晚喝酒了。” “额。”刷牙的动作一怔,秦阳有些尴尬地道:“我昨晚失眠來着,所以就喝了点。咦,你怎么知道这事儿啊?” 说着,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身上。 已经沒酒气了啊? 秦小雨见此,当场就情不自禁地翻了个白眼。 然后,她耐着性子,好心地提醒道:“你还记得自己昨晚都干了什么么?” “我?”秦阳皱了皱眉。 “我能干什么啊?” 在北方呆了几年,就是再不喝酒,也被北方土生土长的室友拐带着喝醉了几次的。 但他的酒品,据说是很好的啊。 不能干出什么荒唐事儿吧?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不确定,因为小雨的表情,实在是太郑重其事了。 猛灌了一口水,秦小雨狠狠地漱了漱口,吐出來之后说:“说实话哥,你昨晚真的纯属找死,你待会儿看看自己的手机通话记录吧。” 看着小雨刷好牙离开的背影,秦阳心头猛然一跳。 飞快刷好牙,走进屋子在床头拿起手机,刚打开屏幕,整个人的脑子里就不由地一声巨响。 正好是通话记录的界面,那里孤零零的也只躺了一个号码而已。 可是,那个巨大的通话次数,就仿佛一块巨大的寒流般,猛然蹿进了他的心里。 于此同时,滔天的寒意,无形的压力,仿佛从四面八方涌聚而來,压得他整个人立马就不受控制的一屁股瘫坐在床上。 鼓起勇气点开通话详情的界面,那里的通话时间,前后衔接不过几秒钟,通话时间也或长或短的,前后不一。 他昨晚给他打电话了么? 打了这么多次,他说什么了? 烦躁地抓着头发,秦阳硬憋了自己老半天,也愣是什么都沒有想出來。 对了,小雨应该知道吧。 可如果自己真的说了什么难为情的话…… 红晕,直接由脸蛋蔓延到了脖子根儿,秦阳还在犹豫,秦小雨就端着早餐开始招唤他了。 “吃饭。” 他们俩向來沒有明确的家务分工,两个人都不是好吃懒做的人,所以这些事儿一般都是谁方便谁就直接做了。 “谢谢。”坐上餐桌,秦阳刚吃了几口蛋炒饭,就忍不住地看着小雨。 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矛盾至极的发挥中,似乎是生怕对方发现的,但看起來却又偏偏是显而易见的蹩脚至极。 终于,还是秦小雨先忍不住了。 咽下嘴里的食物,她仿佛漫不经心般说:“你昨晚撒酒疯,打电话把人给骂了。” “不,不可能吧?”秦阳不信。 “你觉得我会骗你?”秦小雨挑了挑眉。 “我真的骂他了?”知道小雨不会骗自己,可秦阳还是有些不信。 “岂止是骂,您老又是威胁,又是纠缠的,硬闹了大半宿啊。” “不是吧?” 秦阳满脸黑线,忍住后背噌噌刺骨的冷汗,下意识地责怪秦小雨道:“你怎么不拦着我啊?” “你撒起酒疯來,我拦得住你么?我要拦得住你,会被你直接撵出门么?” “我……”秦阳语塞。 不是吧,他昨晚还把小雨撵出门了? 秦小雨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道:“我劝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丢人。出去别说你是我哥。” 说着,闷头继续扒饭。 “生气了?”埋下身子,秦阳趴在桌子上,小心地抬头仰望着秦小雨面无表情的脸。 “吃饭。”秦小雨白了他一眼,挪着碗,换了个方向,继续吃。 “小雨,好小雨……” “打住,打住!”秦小雨恶寒得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道:“您老有这跟我卖萌撒娇的功夫,不如去好好应付应付昨晚电话里的那位吧。” 秦阳面色一僵。 秦小雨八卦的心思又生起來了:“话说,你们俩之间……” “沒事儿。”秦阳急忙打断她。 “行了行了,别扭闹得差不多了就服个软嘛,再说了你昨晚确实也……”说到这里,秦小雨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反正事已至此,你不管怎么样呢,那结果大概也都是差不多的。总而言之,你是死定了,所以你啊还是早点洗干净屁股,悲壮地迎接战斗吧。 说完,端着蛋炒饭,逃也似的从门口钻了出去。 身为腐女,不要问她的脑洞为什么这么大,她只是好好‘学习’的雷锋而已。 饭桌上,秦阳早已经满脸绯红,惊愕得如同石像般,怔怔屹立于在原地。 端着蛋炒饭冲到院子里,秦小雨脸上的笑容那叫春暖花开。 一晚上的时间,足够她去想明白一些事儿了。 自家兄长和齐慕繁的感情,明显是相互有之的,不管什么原因,两个相爱的人吵吵架,那都是情趣,都是生活。 作为旁观者,她只要愉快地保持这份腐女心情就好了。 不过,自家兄长昨晚那么作死,那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