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末班的躁动
似乎没睡好，又似乎对眼前的事提不起劲一样。 知道她的人都知道，无论是现在还是之前，她的表情都是这样，似乎也就只能这样。 没有谁看过她有另一种表情，如果说有的话，那就只有随时随地都可以睡着的睡姿了。 有些眼尖的人已经发现青瓷眼角泛着点点睡泪，眼帘渐渐压低，似乎要完全合上那种。 这样的情况让那些人心中冒着冷汗，想着青瓷神经真的是够大条的，这样严肃的气氛下竟然还能睡着。 一直气势凌人，直直盯着她的凌洛洛自然也看在眼里，鼻子发出一声冷哼。 凌洛洛右手杵着的那柄青铜制的陌刀抬起，接而迅猛落下，一股波纹般的冲击圆形扩散，尖尖立起，嫩芽般的小草被无情的收割，所到之处一一倒下。 直到接近那快要睡着的海蓝马尾少女身边时，才荡然的消失无踪，换来的却是少女忽然惺忪接而睁眼的一刻。 凌洛洛气愤，提起陌刀直指青瓷。 本来二人关系就不太好，青瓷此刻的作为更是惹恼了凌洛洛，让她心中火大，欲想一刀落下，焰火燃尽。 青瓷打着迷糊，毫无戒备，充当裁判的导师不知怎么开口出声。 凌洛洛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不等导师出口，一个箭步踏起，刀身与手臂平直，刀尖对准青瓷的姿势冲了上去。 导师一急，欲要阻止，却被周围轰然响起的声浪声给定住了。 原来是学生们不约而同发出的响声，见到凌洛洛出手，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他们顿时沸腾了。 鼓起劲的为各自爱慕的那位加油，也似乎没人发现刚才那一幕并不是导师说的开始，而是凌洛洛不耐烦继续等待突然抢先攻击的举动。 不过，也有人发现了异常，可随意一想，似乎并没有问题，二者迟早要打上一场，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一些站在后头高处观看的导师自然也看到，却没有阻止，任由二女自由发展。 他们也想知道，一些连上面都不确定的事。 凌洛洛身速奇快，青铜制的陌刀带着金焰灼烧着一片又一片虚空，以她为中心的范围，空气温度高的可怕，甚至出现扭曲。 不少站在前头，靠着比较近的人，都忍不住冒出热汗，大口呼吸着仅剩留下的氧气，同时还不断的后退，远离那块热气冲天的地方。 一些高年级的学生暗惊，凌洛洛入学不过半年，三个月前才不过是人元下境，现在竟然都快达到人元上境了。 其中的间隔不过是短短三个月啊，比起他们在学院那么久，拿当初与凌洛洛相比，无疑天上地下的区别。 而他们是地，凌洛洛是天。 不由得的不少人将注意力放在一脸惺忪，边闪边揉着睡眼的青瓷。 青瓷此时看起来迷迷糊糊的，还未曾睡醒的样子，但是面对凌洛洛那炙热又快速的攻击却显得游刃有余，灵敏无比。 每次都以为要触碰到时，却在最巧妙的那刻避开了。 高温的温度令青瓷微微蹙下秀眉，半开的眼帘又张大了一点。 “好热...” 青瓷往后大退一步，一股冰蓝冰凉的气息自她身表散发而开，湿冷的空气出现了冰雾，脚下生长的绿草片刻挂满冰霜。 “这下舒服多了。” 青瓷打了个哈气，然后歪了歪脑袋眨眼看下不远，手拿陌刀指地，战神一样姿态的凌洛洛。 凌洛洛皱眉不语，盯着青瓷。 青瓷向她眨了眨眼，刚睁大没多久的海蓝色大眼很快失去支撑眼帘的力气，瞌睡的袭来令她的眸子又逐渐半睁半开，她迷糊道：“我好困啊，要么不要打了吧。” “不行！” 刚说完，凌洛洛就不爽大声道。 青瓷的瞌睡被吓了点，面色依然无精打采，满是睡意：“可我不想打啊，明明睡觉比这有意义啊。” 凌洛洛觉得受到屈辱，愤怒无言的她，表面周身燃起一层金焰，炽热的高温扩散到远处，波及到那群站在前头无辜的观众。 “青瓷同学，请你尊重这场比试。” 凌洛洛还未开口，负责这场比试的导师却不悦的先说出来。 青瓷看着那名导师，捕捉到对方眸子内一闪而过的含义。 青瓷抬手捂口似要打着哈欠，目光重新看回凌洛洛的她，发出了只能够自己听到的声音。 “为什么要选我来做这样无意义的事情啊...” 青瓷做出哈欠的模样，看着她的导师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她看到了没，然而凌洛洛虽然一直盯着青瓷，却也没有发现刚刚那小小轻微的事情。 青瓷放下手，眼帘抬到一半高点的姿态，充满睡意的眸子也变得稍微清醒些。 片刻的时间她已经想明白了，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还是提前结束吧，虽然不好交代，但她确实按照要求做了。 发现青瓷的转变，凌洛洛的怒意稍减，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哟，终于舍得认真了吗？我可是期待了很久。” 新生之中能给她压力的就只有青瓷，想要打败的就只有青瓷，想要收服的也只有青瓷。 只有青瓷，新生一代，无人入她眼。 当然，夏可儿是除外的。 青瓷歪了歪脑，对于凌洛洛那么认真，渴望求胜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接而又微微摇头甩掉这丝可怜。 她幻化出一柄银色的细剑，锋利的银光恍惚刺眼，寒意阵阵。 “我没有多少力气，大概就只能使出一击，一击过后，如果我没打败你，那我就输了，这场比试的胜利也属于你了。” “哼，我的耐心快被你磨光了，我不管你一击还是两击，在我眼里，心里，都会全力以赴。” 凌洛洛如实的回答，人元上境的实力完全展现。 青瓷没有回答，也没有摆出攻击的姿态，该怎么慵懒，她就怎么慵懒，完全不想多花费一丝力气浪费在其他地方上。 本来有着一丝战意的凌洛洛见到这样，又恼火了。 但她这次却看着导师，没有再次做出抢攻的姿态。 负责当裁判的导师虽然还在疑惑先前青瓷是否有没有收到他传递过去的讯息，但是目前这样，似乎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问了。 导师左右的看了看，而后对着凌洛洛点了点头。 凌洛洛一个冷笑，快如箭矢消失在原地，过后一秒，原地暴起炽热的狂风，卷席着周围，而凌洛洛早已经冲到青瓷近前，带着金焰的刀尖直直对准青瓷眉心。 青瓷斜眸慵懒看着，不动一步，似乎被吓傻。 周围的人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深怕青瓷这时候忽然犯迷糊，突然睡着了，那这样的话，无疑是最致命的。 凌洛洛的心也是失望，尖头快要触碰到青瓷眉心时，她不由失望道：“把你当做是我的对手，恐怕会是我最丢脸的一刻。” 她没有犹豫，完全是全力一击，根本不害怕青瓷会不会因此一击眉心死去。 带着金焰的刀尖就那么刺入青瓷的眉心，然后是没入，接着是穿透。 等凌洛洛整个身子完全穿过青瓷身子停顿后时，周围突然陷入了寂静。 而凌洛洛也不敢置信的低着头，睁大眼，盯着刀身处。 “呀，看来是我赢了呢，这下终于可以去睡觉了。” 一道充满慵懒，睡意十足的声音自凌洛洛身后不远传来，那完全不在乎，甚至根本没有泛起一丝紧张，动魄的声音令周围的人都张大了嘴巴，沉默发不出声。 青瓷抬手唔了唔嘴巴，打着哈欠，她没有去看向凌洛洛那处，反而对着目瞪口呆的裁判招了招手。 眼前出现一只欺霜赛雪的小手，摇晃的美乎，令导师回神望去。 青瓷困意十足道：“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我储存多天的力气也已经消耗殆尽了，现在我只想回去补觉，所以不要来打扰我。” 这话意思很明显是在说，事情我已经做完了，余下的事情你们自己搞定，我不参与，也不要来打扰我。 望着青瓷离去的慵懒背影，导师皱了皱眉，沉思一会后才慢慢走向凌洛洛那处。 凌洛洛一直保持着攻击结束，背对他的模样。 导师疑惑，又看到站在凌洛洛前处那群围观学生脸上的震惊，不敢置信的表情，导师更疑惑了。 走到近前，来到凌洛洛的身侧，导师目光看去，刚想出声，片刻便咽了回去。 凌洛洛此时的目光有些呆滞，也有些空洞的不敢相信。 双手持着的半柄青铜制的陌刀刀身还紧紧握着之外，另一半则是掉落在地，布满在上面的金焰灼烧焦黑脚下上半刀身周围的嫩草。 “这......” 导师也被震住了，堂堂一柄青铜级成长型的兵器就那么断了，切口还是那么整齐，没有一定的实力，加上锋利的兵器是不可能做到的。 然而，凌洛洛手上的陌刀确实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