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第95章来也匆匆 从马车上下来的司徒诗瑶左右看了看,除了遗尸遍地再无其他,语气冷似寒冰,问道:“人呢?” 未曾想到这位公主还是这般不近人,袁宿思维早已紊乱,应声而答:“啊?谁?” “秦萧楚!” 说到秦萧楚,袁宿想起自己也已经许久未曾见到他了,当即回道:“没在这啊。” 与商队同行的秦萧楚竟然不在?司徒诗瑶岂会善罢甘休,继续冷声问道:“人在哪?” 袁宿耿直的摇摇头,“不知道啊。” 这时,从车夫位上下来一位少修边幅导致满鬓短须的男子,毫不客气的厉声说道:“老实点!” 紧随其后的吴冠担心这位商队老板被吓坏了,连忙说道:“老刘,心境平和些。” 见到这位印象中始终笑脸相迎的吴冠,袁宿轻轻长呼一口气,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只说那位老刘当真是有些暴戾。 狮毛虎刘瑭重重‘哼’了一声也就不再继续开口,朝四下看了看,一股脑钻进这片荒郊野地,试图去找寻这场杀伐之后的幸存者。 司徒诗瑶则探进袁宿旁的马车内,扫视一圈没发现什么,再次问道:“本公主再问一遍,人在哪!” 袁宿顾虑这位居高位的公主,浑已经止不住有些哆嗦,送走了那位暴戾凶神,却还是要面对这位冷面公主,战战兢兢道:“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啊。” 隐忍许久的司徒诗瑶脸色难看至极,正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把话说清楚。” 袁宿唯唯诺诺连连点头,“是,是,小的说清楚,其实公子在秦岭时就与小的这商队分道扬镳了,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在秦岭就分开了?司徒诗瑶猜想这也算是好事,转言问道:“那其他人呢?” 袁宿指了指那位正躺在自己脚边脸上尽是污垢之人,继续说道:“曹大人都这样了,生死未卜啊,苏兄弟也在秦岭和小的商队分开了,大概是寻秦公子去了,至于黄道长..,”袁宿一眼望去见不到站立着的人影,疑惑道:“咦?黄道长呢?刚才还在这的。” 看着袁宿左右观望一阵焦急的模样,司徒诗瑶顿时有些忍俊不,一个大活人还能给看丢了?只是顺势低头去看,恰巧听见因一时乏力脚跟不稳昏倒在地的曹轻侯正闭着眼睛,吃力的说道:“道长受伤..被太武山弟子带回山去了。” 司徒诗瑶抬头仰望向旁侧滕秋,满脸担忧道:“师父,看来我们还是慢了一步。” 滕秋也不答话,轻轻搀扶起体虚弱不堪的曹轻侯,直到这位曹白虎已经在马车内躺好,滕秋才环顾周围,恰巧是发现一个下陷一丈的坑,似有感而发,说道:“此地方才气象通天,来者很不简单。” 司徒诗瑶哪里管得了什么简单不简单,正拿不定主意不知怎办,仅是看了看曹轻侯,问道:“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滕秋知道司徒诗瑶所问何事,摆在面前的无非是两条路,其一,安顿好曹轻侯,其二,继续去追秦萧楚,莫说是司徒诗瑶拿不定主意,自己又何曾不是左右为难?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倍感无奈。 一群人正左右徘徊之际,远处的刘瑭已经在这劫后之地有了收获,惊讶的呼唤:“来看,这人是不是曾在玉虚峰山下大开杀戒的那位刀客?叫什么来着?” 司徒诗瑶、滕秋、吴冠彼此间看了一眼,立即走了过去。 袁宿不愿去凑这闹,正发愁这几辆没了车夫的马车该怎么办,好在那群类似亡命徒的人没有对银两产生兴趣,否则这位商队老板都要思考该怎么回金陵了。 来到刘瑭跟前的滕秋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后就不敢再看,急忙躲在司徒诗瑶后,活生生像只遇见猫的老鼠钻进地洞一般。 司徒诗瑶不明所以,先是眼神鄙夷的看了眼滕秋,随后也偷瞄了一眼,只感觉闷的慌,也是不敢看了。虽说自己也心生恐惧,但还是语调调侃的问向滕秋:“真是关内霸道第一人?” 躲在司徒诗瑶后,名正言顺为关内霸道境界的第一人竟是不敢点头,摇头不止。 司徒诗瑶莫名觉得好笑,问道:“那谁是关内霸道第一人?” 滕秋索换个位,不去看眼前那具尽是细小血窟窿的尸体,而是假装随意看向其他方向,犹如欣赏风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极不害臊的说道:“咳咳,武苑那位黑袍大士应当算得上关内霸道第一人。” 刘瑭显然不屑一顾也不解风,当即拆穿道:“屈朝鹤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可是侯爷的手下败将。” 被吓得脸色有些难看的滕秋自知理亏也不答话,继而双眼四周打转故作轻松吹着口哨,真就像是一位来此地游山玩水的公子哥。 司徒诗瑶知道这位胆小师父已经进入不闻不问不听不看的‘无我’境界,只好哀叹一声,挖苦道:“唉,便宜师父就是便宜师父,真是靠不住。” 秉承‘无我’状态的滕秋充耳不闻,自顾自吹着那稍显刺耳的口哨。司徒诗瑶早已习惯,只是掩嘴偷着乐,也不再继续刁难。 常年挂着一张笑脸的吴冠神色聚精会神,却是围着这具瘆人的尸体转了几圈,突然止步轻轻闭眼托腮陷入思考,过了会儿后才开口说道:“这人被细剑所杀,浑上下不多不少三十六处冒血伤口,而他这条命,值玉虚峰上两百本道家足本,伤他的人,该是使出了一招蜂蝶舞。” 玉虚峰用两百本道家足本换一人项上人头几乎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儿,而蜂蝶舞更是地龙榜上一位女子的绝招,吴冠这番言语已是一语中的,也表明了杀人者与死者份,始终蹲在丁远圣尸体旁的刘瑭冷不丁说道:“没错,丁三刀死于邱凤儿剑下。” 背而去的司徒诗瑶眉头一皱,沉思道:“丁远圣、秋凤儿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地?” 同样背的滕秋应声而答甚是干脆:“不知道。” 司徒诗瑶忍不住撇过去一个白眼,滕秋假装看不见。 那侧二人不敢多看丁远圣的惨状,但刘瑭正摸不着头脑低头在寻着什么东西,咕哝着:“奇了怪了,传闻这丁远圣有一柄‘醉马’,刚才找了一圈没找到,原本还想着送去玉虚峰,或许还能讨要些道门学理。” 看着刘瑭这般想要顺手牵羊,吴冠一脸戏谑嘲笑道:“老刘,啥时候对道藏学理生出兴趣了?” 刘瑭抬起头来,嘿嘿一笑:“这不正好撞见了,能有点收获总是好的。” 依旧保持背姿势的滕秋接话道:“兴许那位邱凤儿正提着‘醉马’往玉虚峰赶呢。” 刘瑭依旧嘿嘿笑着,自顾自低头寻刀去了。 众人也跟着略微查找那把‘醉马’刀,没有寻得一丝下落后,察觉再这般围在此处已是毫无意义,当即转回到商队前。 袁宿正愁眉苦脸怀有心事,司徒诗瑶也不去理会这位商队老板,直接问向曹轻侯:“秦萧楚往哪走了?是不是要回金陵?” 曹轻侯闻言,唇齿艰难张开,回答道:“对,按照速度来看,大概就在商南镇附近,只是不知是在前还是在后,公主可以先去豫州等候,倘若没撞见可以快马加鞭,兴许还能在楚地遇上。” 司徒诗瑶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怎么办?” 曹轻侯咧嘴一笑,想要大声喊话,还未说出口就疼的呲牙咧嘴,只得轻声说道:“袁老板,送我回金陵。” 旁侧吴冠插嘴说道:“何不与我们一道?” 遍体鳞伤的曹轻侯解释道:“你们赶速度,我这体可受不起颠簸,”话音一落,一声疼叫传了出来,“哎哟,痛死我了。” 把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曹轻侯独自留在商队中风险太大,如果再遇到有人来犯,只怕这位曹白虎就要把命给交代了,虽说见死不救很是方便,但终归狠不下心,司徒诗瑶转头看向吴冠,毫不加以思量,说道:“吴叔叔,你留下来照看曹轻侯的伤势,护送他回金陵,可好?” 都说人笑是嘴巴在笑,但吴冠着实是脸在笑,对于司徒诗瑶的安排也是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朝刘瑭说道:“老刘啊,路上可得注意点,你死了没关系,可得护公主周全。” 这话听着刺耳,但刘瑭也不斤斤计较,大大咧咧的回应道:“放心吧,这不还有侯爷在,出不了幺蛾子。” 司徒诗瑶迎着吴冠的目光点了点头,又看了眼曹轻侯,重重道出一声“保重”,随后直接朝那辆黄罗盖伞顶的马车走去。 刘瑭紧随司徒诗瑶后时,突然在吴冠旁停住,用手拍了拍他肩头,随即脸色凝重低附耳边,说道:“吴大哥,相信是没人敢动公主的,倒是你,可真得小心点。” 吴冠不以为然,只感觉耳朵处有些不舒服,笑道:“老刘啊,胡须扎到我了。” 刘瑭开怀畅笑,丝毫没有介意,仅是开怀大笑跟随朝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