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 秘密
章家发生的一切都没能瞒过段梓易。 可他知道后也只是对齐振声多留心了两分,半点音都没透给秋儿。 他是恨不得秋儿脑子里突然就忘了那个人,如非必要,他不会再在她面前提起。 自那后,两人虽然还是发乎止乎礼没有逾越,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比之前要亲近了。 阳光普照时,两人一起在院子里赏赏花说说话,若是雨天,两人要么在花厅,要么就在檐下坐着,中间摆上一壶茶,什么话都不用说心也安稳。 两人都觉得,有个人陪着的感觉,真好。 说穿了,这两人份上悬殊巨大,有一点却共通——孤独。 只是段梓易用强大武装起自己,让人不可欺,夏含秋却是用冷淡隔离起自己求自保。 雨后放晴,温度渐渐回升,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沾着雨露,看着格外精神。 丫鬟婆子将该洗的洗该晒的晒,一个个走路都带着风,笑容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轻松。 “算着时间,大舅这会是不是快要进城了?” 汝娘抬头看了下头,“按大舅爷信里所言应该是差不多了,老奴这就遣人去城门口看看。” “那么多抬聘礼,肯定会闹出大动静来,让人留点心就是,房间都收拾出来了吧。” “小姐不用担心,是老奴亲自去整理的。” “你办事我放心。”夏含秋笑了笑,看到段梓易从门口进来边起边对汝娘道:“你去忙,这里有如月她们几个侍候着足够了。” 汝娘蹲行礼。转离开,经过段梓易边时微微福了福。 知道秋儿对这汝娘感不一般。说是当成了亲人都不为过,段梓易平里对她也甚是和善。此时便和往常一样受她半礼便虚扶了一下。 “秋儿,今感觉如何?” 每必问的话,夏含秋每都这般答他,“好很多了。” “真的好了才好,不然若是大舅舅来了见到你病着要心疼不说,还得怪我没照顾好你,到时我这第一印象可就差了。” 听他说多了没皮没脸的话,夏含秋习惯的忽略他话中之意,问道:“你真的要留下来?郑公子。你的眼睛应该已经好了吧。” 这又是要赶他了,就像夏含秋习惯了他肆无忌惮的话一样,段梓易也习惯了她时不时的赶人,应付起来滑溜的很,“略微看得清楚一些了,你若拿朵花到我面前来,我应该是能分辩出颜色,可要说好全了却还差得远。” 不想让她的注意力总集中在这事上,段梓易转而易举的将话题扯得老远。让夏含秋明明知道他的意图却也无可奈何,“秋儿,我若这时候离开未免太过没有担当,你本就不安。看着我都担心你会胡思乱想,我若不在跟前了,你还不知会想岔到哪里去。我是定然要娶你的,趁这机会正好也让你的亲人相看相看。这样他们也能放下心来,不再想着要给你许户人家。你说是不是如此?” 恐怕最后这句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夏含秋撇开头,不愿意承认自己此时心底竟然是雀跃的。 心中的防线一天比一天弱。 她知道自己是动心了,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段梓易这样强大的男人。 她很想欢欢喜喜的点头,将自己交付出去,可每每这时齐振声的影便冒出来,这个男人的存在时时提醒着她不能轻信他人,她很怕会再次万劫不复。 第一次尚有可缘,可若是再栽在这事上,她都会骂自己一声活该。 之一字,说起来容易,写出来也容易,可体现到行动上,真正一辈子只为一个人动的又有几人? 不要说段梓易这样的一国王爷,就是普通男人都少有这般长的。 一想到若是点了头,以后不止要和一堆女人抢男人,还要担心颜未老却已逝,她觉得会生生熬死了自己。 可这些,她能和谁说? 或者现在在段梓易眼中她是在拒还迎,玩着女人都玩的把戏,耍着女人都耍的手段,男人现在心好陪着他玩罢了。 她心底的动摇连自己都没瞒过去,又如何能瞒过那个成了精的男人。 轻轻吁出一口气,夏含秋努力将自己的心门关严实,努力让自己看向段梓易的眼神不带一点黏糊,“郑公子,你留下不合适,被大舅看到我无法交待。” “不用你来交待,我会和大舅交待。”段梓易看着挣扎了好些天又开始往后退的人,又是气恼又是无奈,“秋儿,我就那么让你信不过吗?我说过的话你怎么就不往心里去呢?” 我都记着呢,一字一句都记着,夏含秋垂了眼帘,默默的在心里回他话。 可她已经被吓破胆了,明明心底蠢蠢动,行动上却只知后退。 窝囊也好,软弱也罢,她认。 段梓易终是怕她连容他在眼前都不愿了,也不在这事上反复纠缠,而是问起与这完全不相干之事,“虽说伏小姐嫁的是你舅舅,但是你和伏小姐私交甚笃,可有打算给她添妆?” “要添的,这两年受她照顾不少。”夏含秋跟着转了话题,心底悄悄松了口气,“我画了图样让人去定做了两头面首饰,再有得两应该能取了。” “自己画的图?” “恩,平里写东西写烦了就会随手画上几张。” “能不能给我看看?” 都是随意所画,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夏含秋回头吩咐,“如月,你去将那一撂拿来。” “是。” 真的是厚厚一撂,段梓易接过来满眼兴味的一张张翻阅,看了上面几张他就心里有底了,秋儿这怕是真的看到什么画什么,想到什么画什么。 有花,各种花,有草,宽叶细叶长叶短叶,有树,枝繁叶茂的有之,只得几片树叶挂在树枝上,地上飘落了一地的有之,有屋舍,有灯笼,有烛台,有砚台……全都惟妙惟肖,而技法,他可以肯定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一派技法。 再往下翻,是个人物肖像,只要见过真人,必定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人是汝娘。 像到什么程度?眼尾有几条鱼尾纹,嘴角有几道细纹都一清二楚,尤其是那眼神,汝娘平里看着秋儿时就是这样的眼神,温和慈,全是暖意。 这一幅图,段梓易看了很久,久得夏含秋都以为这图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凑过来看了一眼,问,“画得不好吗?” “不。”段梓易抬头,深深的看着对面脸上满是疑惑的人,“好得让我不知如何形容,这是我见过的画得最像的人,秋儿,能否告诉我你师出何人?” 师父自然是有的,却不在这个世界,夏含秋抿住嘴唇轻轻摇头,“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秋儿短短十六年的生平段梓易早就查了个透,这十六年里,秋儿边并没有出现什么神秘人物,他说这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他信。 再往后翻,全是画的人。 从郭念安到伏莹莹,再到郭宅中的下人几乎都入了画,虽然表各异,但脸上俱都有着一抹从心底透出来的温软。 只能是打心底里觉得满足了才能露出这样的神态来。 正想继续往下翻,还剩一小半的宣纸被猛的按住,抬头看向手的主人,就看到秋儿边说话边将手底下的宣纸往自己面前扒拉,“后面没什么可看的了,远没有你之前看的画得好,别看了。” 段梓易对这话持怀疑态度,秋儿这样,明明是后面有什么是不能给他看的,以秋儿的子,不能给他看的东西很可能和他有关。 眼神闪了闪,段梓易不再拽着宣纸,“那以后画的还能给我看吗?” 看他像是信了自己的话,夏含秋忙点头,“当然可以。” 段梓易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正好此时阿九匆匆走进来禀报,“小姐,大舅爷一行已经进城了。” 夏含秋起,顺势将抢回来的宣纸交到如月手中,“替我换衣裳,我们去城主府。” “是。” 段梓易随之起,“我让人备了软轿,你坐轿子过去,还是上次你见过的那几个人。” 看她要拒绝,段梓易抢先打住,“我一个大男人没有坐轿子的道理,家中也没有女眷,也就你能过上几回,不然就浪费了,和我不用讲那些客气。” 坐在无处不舒适的软轿上时,夏含秋还在想,她讲的从来就不是客气,而是如何从那片如水温柔中脱逃出来。 来往城主府数回,就数这回最为闹,伏家在会亭的族人全来了不说,就是伏夫人的娘家老太君都由人扶着来了,也不知是为莹莹撑腰来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当夏含秋进屋后看到拘谨的手脚都不知道要如何放,莹莹半点看不上的那个嫂嫂时,她觉得很有意思。 听莹莹说他的庶出哥哥成亲那会,她娘家人一个个穿得簇新来给她撑腰,而当,伏夫人娘家就只来了兄嫂一家,却在只露了一脸的况下生生将那一屋子人给比了下去。 今,这是成心打击人来了吗?。 ps:我觉得这个冲突写得也还可以吧,为什么你们都不留言鼓励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