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口罩

    脸颊传来丝丝凉意，湿漉漉的。

    “咚！”

    心脏仿佛快要震穿胸脯一般，疯狂的跳动着，那是饥渴的恶狼看见羊羔的兴奋与躁动。

    脸颊上的血渍不断刺激着齐瑾年，看着眼前被自己打的奄奄一息的刺客，可怕的想法涌入脑海。

    “他都快死了，新鲜的血液可不能浪费啊！”

    此刻的齐瑾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野兽般内心的渴望，恐怖的獠牙从牙龈中突出，面目狰狞而可怕。

    “对，不吸就浪费了！嘿嘿”

    犹如丧尸般干笑两声，齐瑾年猛地冲向因为疼痛而在地上打滚的刺客，獠牙顺着脖径刺入，齐瑾年不仅是在吸食鲜血与能量，而且在享受液体入喉的那种快感！

    就这样，袭击齐瑾年的刺客在惊恐与痛苦中慢慢停止了呼吸。

    诺大的庭院，事关生命的打打杀杀没人会在意齐瑾年这个角落发生的事情。

    当他们注意到时，已经晚了……

    “我还要，还要更多！”

    鲜红的血液顺着下颚滴落，此刻的齐瑾年就是一个脱了缰的凶兽，而且还是一只饥肠辘辘的凶兽。

    望着庭院中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齐瑾年的目的只有一个：吸干他们！

    齐瑾年矫健如猴，左蹦右跳的穿梭在人群中，每出一招必有一个人被齐瑾年抓住吸干鲜血。

    渐渐的人们发现，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他们不是被刀剑刺死，而是一具具干尸。

    之前人们厮杀的氛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面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打斗也随之停止，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诧异与惊恐。

    庭院里静的可怕，人们都在等待那未知的事物出现。

    “啊！他……他”

    终于，惊吓声响起。

    “他在……吸血！”

    黑暗中一个少年半佝着腰，双手正制服着一个壮汉，獠牙以深深刺入脖径，那壮汉双目圆睁，嘴唇缓慢的一闭一张，好像在说着什么，手臂有气无力的抬起，应该是在求助，可在齐瑾年的獠牙下这一切都是无力的表现。

    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的注视，齐瑾年机械的转过身来，嘴角上扬起邪魅的弧度。

    “你们，我都要吃了！”

    ……

    ……

    片刻的呆滞之后，众人如无头苍蝇般炸开了锅，他们内心只有恐惧，他们只想离开这个毛骨悚然的地方。

    可是齐瑾年疯狂下的状态不是他们能够想象，能够抵抗的，就连逃跑的能力他们都没有，他们能做的只是祈望自己是下一个被吸血的对象。

    这是一场优雅的屠杀，没有血液的飞溅，也没有繁琐的招式，人们一个又一个的在齐瑾年的獠牙下消失气息。

    长达半夜的厮杀终于落下帷幕，晨曦带着点点慵散的气息缓缓来临，照耀着河边一位抱头痛哭的少年。

    少年的周围散落着血淋淋的牙齿，其中还有两颗牙齿长的惊人，如同野兽的獠牙一般。

    可是齐瑾年知道这些牙齿还会再长出来，这是他第三次拔掉他的牙齿。

    “我是用你来复仇的，不是让你乱杀无辜的！”

    齐瑾年摸着嘴中新钻出来的獠牙，满脸怒容。

    “杨家庄一夜被屠！”

    惊悚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周围的各个村庄，有人说是被盗贼刺杀，有人说是被魔兽袭击了，也有人说看见一个兽面人身的怪物杀死了所有人……

    总之各种说法都有，恐惧的氛围笼罩着这周围的几处村庄。

    踉踉跄跄的走在山间小路上，悔恨与责骂充斥着齐瑾年的内心，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他居然杀害了他的救命恩人，杨婷眼中的愤怒与鄙夷至始至终无法在齐瑾年脑海中消散。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

    内心的煎熬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齐瑾年，不由的蹲在路边抽泣。

    “少年为何在哭泣！”

    苍老的声音在齐瑾年耳边回荡，似梦似幻。

    “我有一双獠牙，它……能给我……力量，但……我却用它杀害了……众多无辜的人！”齐瑾年还在断断续续的抽搐，“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究竟是什么！”

    “上古为了防止马儿啃食青草有箍嘴，今天我就给你一个口罩，防止你再迷失本心！”老人笑眯眯的抚摸着齐瑾年的头发。

    “真的吗？谢谢您！”

    齐瑾年抬头想要看清老人的模样，双目却对上自己血淋淋的两颗獠牙。

    “啊！”

    被自己的噩梦惊醒，齐瑾年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正在河边，但身旁却放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口罩比一个巴掌还大，正面有一个类似拉链的东西，背面则是看不懂的精密构造。

    “这难道不是梦？那个老人？”

    好奇心驱使下的齐瑾年慢慢的戴上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而口罩背面那精密的构造有两个凸点正好卡住自己已经褪去的两颗獠牙。

    “但愿有用吧！”

    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看着河水中倒影的自己，下半脸已经被口罩遮住，只留下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似乎已经看淡了世事，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