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书阁 - 言情小说 - 小福宜家在线阅读 - NO.092:(大斗篇)他的态度

NO.092:(大斗篇)他的态度

    这件事可大可小。还是要看她家小姐的意思。

    洪礼辉这才松了一口气,让昭儿引他到后面去见正在琢磨着酿酒的方子的安明儿。

    “安老板。”洪礼辉远远地就带了笑,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眼前这个人把他meimei打成重伤。

    安明儿放下手上的书,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也笑道:“洪老板。”

    洪礼辉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了,笑道:“听说前阵子,安老板受了惊,洪某现在才上门来探视,不算晚吧?”

    安明儿看出他要装傻,遂也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句话是要他放心。洪礼辉仔细品了品,最终笑道:“我家那个小妹,娇生惯养惯了的,家父也非常头疼。如今也是儿大不由人,成天在外做些小孩子的把戏,闯些祸,还以为家里的大人都不知道。”

    安明儿也笑。但是她心里有些心惊。首先想到的却是昭儿。若是说柳睿还有三分人性,那此人恐怕就是真正的冷血无情了。这样的人,绝不是良人。他可以把姿态摆的这么低,昭儿那姑娘又一直心高气傲,只怕被他蒙了过去也不知道。

    她想了想,低声道:“确实是儿大不由娘,做子女的小打小闹,做长辈的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洪礼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才散了。

    他走了以后,安明儿坐在小石桌边。看着那些礼品,暗自思量。

    昭儿来收拾,道:“算他识趣。”

    安明儿不禁皱眉,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对昭儿说。最终,她想起了安夫人讲给她们听的一个故事,只得隐晦地道:“昭儿。你记不记得娘给我们讲过的那个空谷有佳人的故事?”

    昭儿一愣。道:“记得啊。不就是说有个佳人因为娘家衰弱,被丈夫驱逐到山谷里避世而居的吗?小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安明儿拉了她坐下,道:“我小的时候,娘就教过我,像我们这样的大家女子,切忌娇纵。也许娘家势大,可以成为我们的倚仗。但是倚势娇纵之人,是得不到别人的真心尊重的。比如我们以后的丈夫。一旦娘家失势,下场可想而知……”

    昭儿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姐记得夫人的家训。这很好啊……”

    安明儿握住她的手,道:“昭儿你生性天真烂漫,适合找个真心疼惜你的人。”

    可是昭儿却也不傻,安明儿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她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她眯着眼睛一笑,道:“小姐说的是洪礼辉?安心啦,我也没说我一定要嫁给他。横竖我也是打小跟着夫人的,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他这个人,野心太大。也许对我有几分真心,但我却还没有决定要嫁给他。”

    闻言。安明儿一愣,之后便松了一口气,捏捏她的手,低声道:“我自小在山上长大,回来之后也只有一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弟弟。我娘视你为女,我也将你当成是meimei。你可千万不要让我担心。”

    昭儿的眼神有些闪烁,只道:“小姐,我只是安家的家婢。你刚刚说的那些什么大家女子什么的,倒不是在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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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儿?”安明儿有些闹不明白。

    昭儿立刻站了起来,笑道:“好啦,我的好小姐,横竖我自己心里有数的。您如果没事儿,我就先到前面去忙了。”

    “……”安明儿只得放开了手。

    顾长青果然过了两天就要上路了。安明儿亲自给他收拾的行李,一大早地送了他出去。门口停了一辆马车。

    “师妹你真是客气,还送我一辆车啊。”顾长青笑着摸摸她的头。

    “……”安明儿不会说谎,硬着头皮道,“师弟,路上小心。我给你收拾的行李大多你都看过了。还有些在马车里……若是有你不合意的东西,你也别见怪。”

    顾长青表现出了难得的温情,笑道:“怎么会怪你。你给我收拾了行李,我还没谢谢你呢。”

    安明儿僵硬地笑了两声。

    顾长青又跟她说了两句话,就在一帮人的欢送下上了马车,临走了还伸出头来向他们挥了挥手。

    车夫倒是很老道,也不知道是安明儿从哪儿雇来的,懂事地一声不吭。

    顾长青心想,总算还是自己人亲,没白疼这丫头。

    然而,他一直忙着跟安明儿他们挥手道别,要不然就是自己胡思乱想,也没朝车里看过。

    直到出了城门,他才发现……

    “伊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啊,这是我家的马车耶。长青哥哥我捎你上京城,你也不用给钱了啦,在京城带我到处玩玩就行了。”

    “!!!!”

    送走了他,安明儿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他看到伊蓄会不会回来把他们都吊起来打……

    无语。她表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没说那是她送的马车啊,是顾长青自己要往上爬的。

    忙了一个上午,到吃午饭的时候。

    安明儿叫住正走进来的昭儿,道:“昭儿,听说旁师傅回来了,你知不知道?”

    旁小司最近又去了一趟京城。此人飞黄腾达真是指日可待了。只怕平阳将不再是他的久居之地。

    昭儿点点头,道:“已经知道了,不过旁师傅说下午还要去一趟通州,没时间过来吃饭,让我给小姐问个好。”

    安明儿略一沉吟,道:“这样,今晚你把竹叶青给他送三壶过去,并几个下酒菜。让他们喝个几杯。就对他说算是洗尘,我就不去了。”

    昭儿笑嘻嘻地道:“知道了。”

    醉鲤山庄和旁家石场的关系一直很好。她们毕竟是女人当家。就算再能干自立,又有柳家的照拂,也还是难免一些琐碎的麻烦。幸好有强悍的旁家石场的男人们撑着,给她们省了不少事。

    她忙了几天,隐约记起,柳睿的伤口要拆线了。这顾长青是潇洒地走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门。

    当天下午。昭儿要出门,安明儿也收拾了一下药箱,是要出去了。

    昭儿有点犹豫:“小姐要到晋阳去?”

    安明儿背着药箱,低声道:“是。得去帮他把线拆了。要是晚了,想拆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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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昭儿更犹豫了:“那小姐今晚,回来吗?”

    安明儿一愣,然后笑了,道:“当然回来。我自己带着车的。你放心吧。”

    昭儿松了一口气,道:“那我等着小姐回来再睡。”

    安明儿笑着揉揉她的头:“傻丫头。”

    说完。两个人走了两个方向,这便分开了。

    安明儿坐车到了晋阳,直奔清苑。敲了门,门房看到她。显然一愣。大约是对上次她行凶的事情还有阴影。

    她也没办法,让门房进去通报了一声,自己背着药箱等在门外。

    等了大半天,门房才回来请她。她也不介意,跟着几个丫鬟进了内厢。

    柳睿已经坐在了椅子里。他的身体强壮,又常年奔波难免受伤,因此好得比常人快一些。现下他的手还包着。但已经不吊着了,甚至能用这只手翻书。脸上的伤痕也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小福?”他看到安明儿,是一愣。竟像是不知道她会来。

    安明儿哪里想得到,门房是不敢来打扰柳睿的,但是又吃不准该不该放这悍妇进来。因此东拐西拐去请示了清苑的管家。管家又去请示了因为上次的事情吃了亏的柳全儿,这才回来请她。

    当下,她也没多想,只走上前把药箱放在桌子上,低声道:“我来给你拆线。”

    柳睿把书放下了,嘴角有些笑意:“我就知道你还心疼我的。”

    安明儿一怔。

    柳睿朝她招招手,道:“你先别忙,过来。”

    她依言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后又被他握住。

    柳睿低声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安明儿想了想,摇摇头,但是不说话。

    他拉了她一下,她就坐在他身边的椅子里:“你是不是收了洪家的礼?”

    “是,来的是洪礼辉。”

    “我就知道是他”,他又笑了笑,“最近有个传言,说你三心二意,先抛弃了你家以前那个账房,现在又抛弃了我,然后要傍上即将飞黄腾达的那旁小司。”

    “……这是谣言。”安明儿还算平静。

    柳睿揉着她的手,眯起了眼睛:“我知道是谣言,但你知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

    “洪家人?”

    柳睿又笑了,但是这个笑容有些阴狠:“除了他们,难道你还得罪了别人?”

    他家小福性情温顺,一向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当然不可能到处得罪人。如果是冲着他来的,手段也不会这么温和。

    洪家人故意摆低姿态,可是还是不愿意就此罢休。

    安明儿很快就想通了这一层,但是她更关心另一件事:“那洪小姐呢?”

    柳睿的神情柔和下来,笑道:“我把她迁到大院去了,派了二十个药婢给她。”

    竟然住进正院,还严加看护。大约这也是他麻痹洪家人的一种手段。

    她有点不舒服,想站起来,道:“我给你拆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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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急”,柳睿又把她拉回来,笑道,“你不要吃味了,也不要再去寻她打架……不对,小福,以后都不要跟人家动手。”

    “……”安明儿皮薄,有点挂不住。

    柳睿谆谆教诲:“虽然你一向不把那些什么三从四德放在心上,但是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随便跟人家动手,知道吗?”

    安明儿忍不住道:“可是是她先打我的。”

    柳睿很耐心地道:“可是你现在把她打趴下了,我还要给你圆场,反而让她称心如意。你当时若是没有动手,她打了你,我就有一百个理由把她丢出去。洪家人也不敢再折腾。”

    “……”安明儿别开了脸,“我就不要白挨打。”

    柳睿用一只手把她掰过来:“我不是要你白挨打,只是要你以后长个教训。你这么冲动,万一哪天我没看到,吃了亏怎么办?你受了委屈,我知道,我也肯定替你出气。但是你这个性子不行,以后是要惹麻烦的。”

    她低下了头。心想,柳睿一点都不可爱,还不如顾长青呢。

    柳睿安抚似的亲了她的额头一下,轻声道:“你不要跟我生气。我教你的,你都要记得。我疼你,但也不想由着你以后给自己找麻烦。”

    她深吸了一口气,顶撞似的嘀咕了一句:“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柳睿无奈地道:“拆线吧。”

    安明儿默默地站了起来,解开他的衣裳。伤口长得很好。她小心地给他拆了那个最大的伤口上的线。

    因为是砸伤,所以伤口破得很不规则,顾长青逢针很精细,但是也增加了拆线的难度。将近一个时辰下来,天都黑了,她大汗淋漓,下人来掌了灯。

    柳睿一直僵坐着,一动不动,可是他也出了不少汗。

    到她忙完,面色已经有些发白。

    柳睿扶了她一把,低声道:“小心着点儿。”

    安明儿摇摇头,轻声道:“我现在明白了,师弟造诣极高,非我所能匹敌。当初在山上学了一丁点儿医术,现在也是得过且过,真是有负师父他老人家的期望。”

    柳睿半披着衣服,给她擦擦汗,道:“女孩子能做到你这个地步,也已经难得了。”

    安明儿咬了咬牙,道:“你这话说的不对。若是习武,女子天生孱弱,确实可以推脱。可是医者一道,哪里有什么男女之别。”

    “倔丫头,天下庸医何其之多,他们大多不如你那师弟,也大多是男子,你又何必拘于男女之说”,柳睿实在很头疼,“姑姑教你什么男女平等,不是让你来较劲的。你怎么什么都要跟男子比一比。”

    安明儿回过神,她累着了,头发被汗水黏在脸上。最终她靠在柳睿怀里,低声道:“睿哥,借个地方给我沐浴。我答应了昭儿今晚要回去的。”

    “跟我还说借”,柳睿有点不高兴,一只手小心地揽着她,低声道,“今晚回去有事吗?”

    安明儿略一犹豫,摇摇头,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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