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花三令
门前芭蕉绿,风流轻摇扇。 此处吹不去,一地草木寒。 红烛照金兽,烟火两不安。 凭空似香来,如梦还如幻! 如梦,如幻。这相逢,分明梦幻。 还未等金风回神,玉精却先开口“你不想知道我姓名么?” 金风不好意思的避开眼光道“那你叫什么?” “那我说了,你要记好了。我叫玉芙蓉!这是我自己为自己取的名!” “美玉出山,芙蓉出水。美玉与芙蓉,出于山水之间,却无你出色!” 玉芙蓉轻笑,声声似脆铃。似骂却娇道“你这厮,竟是哄人的句子。不过,下次见面,你可不要忘了我的名字。若忘了,你可千万小心。” “你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千万记得。” 她说千万,是在意他。他说千万,是在意另一个她。同样的字,却是别样的味。玉精心中莫名感伤,为了他。可他与她。哎,罢了!先回去再说。随即,玉芙蓉推门而去,消于夜色。 翌日,金风睡眼惺忪的被抬到平凡书院,文书云早已先到。一见金风,可爱的身躯直蹦而去。收拾呼吸,拍了下金风手。金风猛然一惊,目瞪道“死蚊子,吓我干嘛!” 文书云反被吃惊“你这些个日魂不守舍,不就为了那玉家小姐。今个早上,便听说玉府出了大变动!” 一听大变动,金风从轿子上翻了下来!捧住文书云的脸,嘴都嘟了起来。快说“是何变动?” “你的心上人好了!不仅如此,听说玉府又来了位绝色佳人。好像叫玉芙蓉,说是管家玉沽名的远亲,来接替他的位置!” 金风放下手,心中也放下担忧。终于,她好了。果然,她没有食言。金风神已入思,呆立在此! 文书云见他望呆,大喝一声“喂!我还没说完,你就爱理不理。害我一来就想告诉你,现在不想说给你听了!“ “说啥?说呗!我就是不想听,你的肚子也放不下呀!“金风与他玩笑道,他知道他心中藏不住话。 文书云“嘿嘿“一笑,道“你就关心那玉家小姐,你知道花房香屋里的花飘零是个妖精么?“ “听谁胡言?“ “确确实实,昨天一人潜入花房。硬要与她交合,却不想逼出了花飘零的原形。难怪,这么多人死在那。哎,可惜花下死,做鬼不风流。“ 文书云口中的人,其实就是蛾妖胡不喜。刚出密室,便去寻花风流。哪曾想,如此巧合。妖遇妖,还打了起来。真是,世事之巧,令人咋舌! 消息不胫而走,左右告知,早已如火如荼。传言在扬州这口清水平静的大锅中不断冒泡,不断沸腾。 扬州府衙外,挂出缉花令牌。共有三幅,一幅传言被名为定盘之佛者揭去,一幅被拾梦道人揭了。这最后一幅还没有被揭。 金风尚未开口,却听凡夫子声音传来“你刚才说什么?“ 文书云见是夫子,两眼放光道“夫子你还不知啊!你曾画四时妖娆上的花飘零,是个妖精。现在我爹已经在府衙外挂出三块缉花令,求能者拘之!“ “有人揭了么?“凡夫子关切道。 “三块已揭其二,尚余最后一枚。“文书云道。 “其二是谁?“ “一者僧,名是定盘,一者道,名曰拾梦!“文书云道。 万物失衡妖魔舞,天秤失稳佛定盘。 分毫不恕修罗心,无情无欲无生判! 定盘之名,无生之判。听闻是他,凡夫子心中仿佛迎来一箭。那定盘僧人,捉妖从来没有活口。帮来都是杀身夺元,狠辣无比。这一箭穿心,掠走的是凡夫子的沉稳。这一刻,凡夫子万分不安。 不能再待,凡夫子没有留话。直至扬州府衙,摘下最后一块缉花令。 三块缉花令一天之内全数被摘,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天意。 三令缉花,却忙杀了看客。议纷纷,论纷纷,纷纷皆来。 摘了缉花令的凡夫子回到书院,挂出休学十日牌。这可是这些纨绔学子梦寐想得,这一刻,得之欣喜。不过也留下许多蜚语,流言顿生。多少人都不解,为何夫子会趟这池浑水。 金风倒不以为然,却想正好。有了这时光便可去找玉露玩耍。 夜万千迷茫,如此昏光。人难逃痴迷,如此心伤。 望一盏灯火,是容颜冥冥。看一棵芭蕉,是衣衫窈窈。坐,嫌远,不可近。站,嫌长,不可亲。 如何是好?己已难明。金风坐立难安,心中欲寻玉露,却去寻无名。思来想去,还是明天去寻。着床欲睡,正在这时,一道梦识蹿入脑中,正是道梦一派之传梦术。 金风接到拾梦道人传讯,又见起来。天行引路,往无梦观而去! 到了无梦观外,拾梦道人已在等。见面第一句“你来的慢了!“又道“说明你天行引尚未至第二层。” “是你要求太高了,如果我这么快练成了。不就换我做师傅,你做徒弟?”金风道。 “如果你真是梦主之应梦人,解开飞星这累世之恶。那是苍生大幸,唤你师傅又如何。只可惜你这混厮念那儿女私情,不肯用功!”拾梦道人说着,言语之中已略带一丝怨怼。 “若道法无情,又何谈拯救天地?无情者,与魔何异?我可不是一幅皮囊。有幸为人,便该爱人。爱人者,方论救人!”金风说的振振有词,听来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拾梦道人反倒一时无言接下,只道岔开话题道“以梦术招你而来,是为了助我一同捉妖。” 话未尽,金风便道“是不是花飘零。” 拾梦道人并未惊讶,只轻描道“看来你已知道。” “不过我觉得你对妖还不是赶尽杀绝的啊。”金风想到前两次拾梦道人对兔与狐妖的态度道。 “天地万物平等,无分妖魔人兽。不过,若有为恶之心,必为其他而诛。这一次,我并非为花飘零。而是为了定盘那僧,他锄妖收元,有所他图。”拾梦道人忧心道。 金风好奇道“所图何为?” “尚未知,但我有不好的预感!”拾梦道人心已翻出一丝不安。 “哎,那你让我怎么做呢?”金风问道。 “盯住定盘,他去哪,你去哪!”拾梦道人道。 “小事,那你可以以梦术告知便可啊!”金风怒道。 拾梦道人却道“那怎么能知道你的天行引练到什么地步了?” 金风一阵无语,两师徒再入观内商谈。风谈云论,一阵言语浮飘。金风的到来,让这无情无聊的老道有了一丝唠叨。天下虽大,有个说话人却不易。梦虚幻,风无形。都是缥缈,却又存在。两者!似乎不同却也相同。遇到,亦仿是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