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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筹备

    今四更,这是第一更

    程大在云府用过午膳之后,事态的发展简直能用“眼花缭乱”来形容雁回189章节。

    首先,程大借着“道歉”之名,分别邀请了永州城内的大小商户喝茶,凡是假的程大接触过的,无一落下。他亲口告诉他们,幸得云平昭机警,一方面稳住了假冒他的骗子,另一方面去江南寻他,否则若是有人受骗,一定会影响他的商誉,弄不好还会为他结下仇怨。

    之后,他又带着礼物,挨家挨户拜访假程大接触过的富户、官户,态度谦虚有礼。除了真诚地道歉之外,他还婉转地告诉他们,是他与人结了仇怨,才会被人冒充。这次若是他们蒙受了损失,他愿一力承担,赔偿损失。这些人家在永州城全都是有头有脸的,即便被骗了,也不会承认雁回内容。再说假程大的目的一直是云家,根本没有其他受害人。

    第二天一早,他又郑重其事地去了陈家,一方面代替父亲向原来的主子磕了头,另一方面又把云平昭假借合作虚与委蛇的经过说了,说到动之处,捶顿足地责备自己早就应该前来磕头,感谢陈夫人之父早些年的提携,甚至还说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忘恩负义,才会让骗子钻了空子。

    被程大这么一圈“道歉”下来,原本觉得县令与知府碍于淮安郡王府的权势,有心包庇云家的那些人也开始倒戈,相信是云家招了无妄之灾,被一个骗子缠上。再说几次的闹事,带头的都是城内出名的闲汉、地痞,他们就更加觉得云家十分的冤枉。

    至于豆儿父亲之死。他本就是赌徒,大家便把他的死归结为钱财纠纷。甚至有人说,豆儿已经不止一次为了父亲偷东西,都是云家的人宽宏大量,这才不追究的。

    当然,也有小部分人知道云平昭四处筹钱的形,认为事实并不像程大说的那样。不过这只是一小部分人的看法,再加上云平昭又中过状元,上金銮见过皇帝,这些声音很快便消失了。

    自从那一晚的乱梦之后。云居雁更想抓住杀死豆儿父亲的通缉犯。她觉得只要此人依然在永州城,以沈君昊一人的能力或许办不到,但有沈子寒在,再加上知府、县令全力配合。一定能抓到他。

    她在云家等着。她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可她等来的不是抓到人的消息,却是沈伦从京城派来的管事到了。要带着沈君昊回京,而沈子寒也要回边关去了。

    沈君昊、沈子寒的离开在云居雁的预料之中,只是她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突然。她派了张泰去找沈君昊,张泰回来说,沈君昊边换了伺候的人,长顺只能干一些端茶递水的粗活。

    云居雁猜想。大概是沈伦觉得儿子闯了祸,因此派人监控他。她想让张泰去沈子寒那边问问况。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去父亲那边打探了一下,知道尚未抓到人雁回189章节。

    关于紫砂壶的事,程大只字未与云平昭、云辅谈起。云居雁只是听说,程大在不同的茶楼喝茶。有人要与他合作生意,他都以自己的根基在南方,又闲散惯了,婉转地拒绝。

    云居雁相信,他既然来了永州,自然是想做这门生意的,不然他就不会走遍了永州城的茶楼。张铁槐带回的紫砂壶她大致全都看过了。就外表而论,与官窑出厂的瓷器不能比,更远远不及现代的那些名品。

    云居雁之所以听到阳羡,就想到紫砂茶壶,一来是因为阳羡茶在前朝就广受文人雅士的喜,而她清楚地知道,兴瑞十年,紫砂茶壶会风靡京城。二来,她在现代时工作的那家中式糕饼店,摆设着几精美的茶具。因为听人说紫砂茶壶是在本朝才开始兴盛的,她特意查阅了资料。时至今,虽然她并不完全记得那些拗口的术语,也没有实际经验,但对材料选取,制作工艺都有深入的了解。

    不过令她觉得奇怪的,张铁槐带回的紫砂壶,与五年后的茶壶根本不能比。她一度以为是张铁槐没买到好的,看了程大送给祖父、父亲的那两茶具,她才相信这已经是最好的手工了。

    云居雁相信,以当下的工艺水平,在工紫砂壶的制作过程中,无论是养土、捏作,还是拉坯、修坯、烧制,每一道工序都需要有经验的师傅在实践中不断提升技艺。短短五年时间,制壶的工艺怎会提升得这么快?她细细回忆前世,可惜,她只知道当时的贵族士大夫都喜欢用阳羡壶泡阳羡茶,却不知道那些壶是何人制造,何人贩卖。

    对于程大送给云辅、云平昭的两茶具,他们一致觉得他推崇家乡的特产无可厚非,但两茶具质地太过低劣。若想促成云家与程大的紫砂壶生意,云居雁知道自己必须先让祖父发现茶壶的优点。

    算着时间,差不多该是云辅午睡的时辰,云居雁仅带着锦绣去了泰清居。她让如意取来程大送来的茶叶,茶壶,亲手沏茶。因为茶壶是新的,再加上云辅一向习惯于饮用口味浓郁的烹煮茶水,云居雁多次润泽茶具,又尝试了不同的茶、水比例,一个多时辰后才捧着茶盅,恭恭敬敬献给云辅雁回189章节。

    云辅只当云居雁是献茶讨他欢心。他沉着脸接过茶盅,作势抿了一小口。温的茶水从他的舌尖涌入口腔,他轻轻咽下,微微皱眉。“茶味太淡了。”他的话音刚落,一股隽永醇厚的茶香让他精神一震,看向云居雁的目光不由地多了几分惊讶。他好浓茶,就是因为喜欢茶的醇厚。活了几十年,他第一次品尝到清冽的茶汤居然也能如此醇厚。“这茶煮得不错。”他不冷不淡地赞了一句。

    “祖父,孙女当不得您的赞赏。我不过是沾了程大老爷的光。”

    云辅不由地侧目,心中突生几分警惕,眼中随即多了几分怀疑。虽然云居雁未曾见过程大,他们二人也从未提起对方,但张铁槐是云居雁派去江南的。据他所知,张铁槐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

    看到云辅的目光,云居雁说不难过是假的,只是她的时间紧迫,她根本没功夫伤悲秋,只能笑盈盈地说:“祖父,这茶是用程大老爷送来的茶叶、茶具沏的,并未煮过。”

    “哦?”云辅一下子被勾起了兴趣。

    云居雁知道祖父、父母都是极饮茶的。确切地说,世上的人,只要喝得起茶的,都会饮上几杯。她早知道云辅一定会好奇,不慌不忙地说:“孙女闲得无聊,便擅作主张拿了程大老爷送给祖父的茶叶试着烹煮,无意中发现那些茶叶用水一泡便香气四溢。程大老爷送来的阳羡壶看着粗糙,可泡过茶叶之后,壶的色泽竟然更鲜亮了。依孙女看,那茶壶极会吸收茶香,我想着,如若多泡几次,茶汤一定更香醇。”

    听了云居雁这话,云辅只说不信,命芽拿来茶具。云居雁趁机提议:“祖父,没有比较哪能看出不同,不如请父亲拿来他的那比一比,然后孙女再为祖父、父亲、母亲亲手泡一壶好茶。”

    云辅想着自从他的寿宴之后,一家人都没有好好坐下来喝杯茶,点头应了雁回内容。看外面秋高气爽,他又问一旁的沈襄,轩逸阁的菊花是否开了。

    品茶,心是一个重要因素。云居雁急忙接口:“祖父,轩逸阁的菊花就算尚未完全盛开,此时也已含苞待放,不如趁着今太阳不错,我们去那里边赏菊,边饮茶,把三妹也叫上。可惜,二弟去了书院,六妹尚未归家。”她想了想,又说:“不如请章公子一起来凑个趣。”

    人老了,最的就是闹,最乐见的就是兄友弟恭。云居雁这几句正中云辅下怀,再加上他赏菊饮茶,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云居雁高高兴兴地说自己马上去准备,一切就绪之后,再请云辅过去。

    有丫鬟们帮忙,云居雁很快在轩逸阁前竖了屏风,架起了炉具。桐是第一个到的,说是来帮忙的,但她的精神并不好,神思恍惚的。云居雁猜想应该是为了章巍。果然,不多会儿,章巍找了一个小厮带话,婉拒了邀请。

    现代五年的艰苦生活告诉云居雁,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她自知没有经商天分,更没有点石成金之术,若想云家有稳定又丰厚的收入来源,唯有说服祖父参与紫砂壶的制造与贩卖,所以今天的她决不能失败。

    不多会儿,云平昭与许氏联抉而来。云居雁、桐急忙上前行礼。许氏携了女儿的手,低声问:“怎么突然来这里喝茶?”她朝云平昭努了努嘴,更小声地说:“父女哪有隔夜仇的,再说这次的事也算圆满解决,你父亲早就不生气了。”

    云居雁笑着点头,恭敬地请父母入座,又吩咐桐去请云辅过来。待一切准备妥当,她亲手点上了炉火。望着慢慢蹿升的火苗,她不失神了。

    重生之后的一连串事,表面上看是圆满结束了,云家并没大的损失,但事实上,有些事发生过就是发生过,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再有她的父亲,事实证明她是对的,他不该生她的气,可实际上,人心不是用对错来衡量的。她与父亲之间的感,早已回不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