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百首不在的日子
趁着两人回来，弯弯娘又开始诉苦：“……自那事后媒婆还没上过门，也托人留意过，咱们虽然当时找了个好借口，可那事也闹了好一阵，周围邻里知晓的人家恐也无意来说亲……后来，好不容易来了个媒人，说的是邻村的王二牛家，这户人家不错，家境一般，王二牛是个老实勤奋的，本来我跟你爹觉得这门亲事还行，后来集市又有人托了到家里来说媒，听媒人说那家人在集市卖包子，原不是咱镇上的人，从外地迁来的，也是本份的人家，前不久才在镇上买了个小院子，有两间正房，一间堂屋，一间偏屋，对咱这样的庄稼人来说也算不错了。” 弯弯在集市摆些时日饼摊，对卖包子的倒认识一两家，问：“那家人姓啥？” “姓牛，那男的叫牛山。” 这牛家包子铺弯弯也不太熟，不过她知道这集市里包子生意最好的确不是他家。 “上次的事咱们心里都有顾忌，不知道这事该咋办，本来前两日我和你爹就商量着哪日去找你，跟你们商量商量这事，没想你们今日就过来。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蛇，但我们终究还是希望你meimei能找个好点的人家。你们在集市应该认识不少人，就帮你meimei打听打听吧。是个老实本份的人家能结成亲家自是好事，若表里不一，还是算了吧。” 弯弯点头，这是个小事。到集市打人一问就知道牛家的情况。 王小草也学乖了，知道这事还得麻烦弯弯和百首，临走时还跟两人道谢。 本也没啥事，说完王小草的事弯弯和百首就带着孩子，赶着牛车回了杨家村，到刚家，麦草就端着饼过来了，把饼给了弯弯，对着弯弯打了一阵手势，做了好几遍。弯弯才大概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想问来生啥时候回来？” 麦草忙点头。 来生有时候顽皮。对麦草却出其的好。 可她也不知啥时候能再见来生，或许，很久以后……又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吧！ 今年的中秋是弯弯来到这个地方过得最冷清的一个中秋。两人拿了月饼祭了月神。月饼弯弯只尝了两口。吃到嘴里甜甜的。到心里却涩涩的。 百首也只吃了半边，一大包月饼几乎没动过。 弯弯瞧着心里止不住的叹气，若是来生在想必这些月饼已经少了一半了吧。他不仅会边吃边喝，还会偶尔指着天上的星星问东问西。 也不知他在欧阳家过得怎么样了！ 第二日，百首去了集市。 想知道住在镇上的情况，找衙门打听最清楚不过。 找到谢天问起牛山家的情况。 基本情况与那媒婆说的一样。当年受灾时迁来此地，一家人都是老实勤奋的人。先是摆地摊做小生意，后来攒了些银子，便租了铺子开始卖包子，牛山已经二十多了，他想找个实在的媳妇儿，以前也在集市上说过几家，他嫌都是在家娇惯的姑娘，嫁过来后还得他老娘反过去伺候，没答应。而牛山的娘自个儿就是乡下出来的，她不想儿子也娶个啥也不懂的乡下人，乡下人大多不识字，待人识理自然比那些千金小姐差些，还有便是乡下人啥也不讲究，牛山娘不只望儿媳妇是个大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但也别是个啥也不懂的蛮妇。 所以，媒婆介绍的乡下姑娘她一个也没看上眼。 后来无意中打听到王小草，人长得不错，小巧玲珑，大姐嫁了个庄稼汉，都是实在人家。二姐夫也是个庄稼汉，但却是个猎射的好手，曾经帮着衙里上山杀过狼，得到众人一致好评。还有她那二姐，实是乡下人，说话做事通情达理，连镇上有些妇人都比不上，是个有见识的。而且还有能耐的，她每年都带着村里人集体去帮镇上“福生酒楼”干活。不仅得酒楼赏识她的能力，给村里人的工钱也很厚道，在村里人缘非常不错。 正因如此，牛山娘才托媒人上门说亲。 而这牛山家境确也一般，自买了院子后家里也没啥银子了，这样的人家找到王小草才能说得通。 百首还特意去牛家包子铺子买了包子，见了牛山，长得五官端正，皮肤稍微黑了些。不过，男人黑些也无防。后又侧面向周围人打听这家人的为人，都说牛山是个老实人，牛山娘有时候计较一些，但心底是好的。 这事毕竟得慎重，百首后来又去了几次集市，趁包子的时候跟牛山攀谈过，也觉得此人耿直憨厚。 弯弯择了一日回了趟娘家，将打听的情况告诉她爹娘和王小草，然后便和百首回了家，究竟如何选择，还让他们自个儿决定。 回到家后便听人说有人来找过百首，家里没人，对方去了村长家。晚上时，村长杨义智过来了。 “有人要上山，百首长年在山里打猎，箭术好，对山路也熟悉，对方想请你去帮忙带路，也不会让你白辛苦的，到时候他们会给银子。” 两人都有些意外，要人帮着带路，那肯定不是这附近的人。便道：“村长，究竟是谁想上山？” “不是咱本地的，是两个外来人，说是想进山打些东西，我瞧他们说得很真诚，言行都是端正之人便应了下来。也不知要去几日，百首家的一人在家，不如请她娘过来陪几日吧。” 既然杨义智说不是那行为不正的人，想必也没啥危险，这几个月来他们家是一点收入也没有，陪着上山一趟便有银子拿，弯弯觉得可行，看了眼百首，表示自己没意见。 百首想了想，还有些不放心：“上山可以，不过，必须先跟他们谈好只限前面几座山，后面那深山我是不会进去的。” 杨义智点头：“这个你放心，我早已跟他们说好了，而且他们自个儿也说不会去那深山。” 最后百首还跟杨义智提了个要求，便是再增加一个人，将元宝爹也叫上，以防万一。村长同意明日再去问问对方。 第二日，百首去了趟王家村，下午，杨义智过来，说是对方已经答应，多一人跟着上山也无防。 晚上，弯弯替百首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又做了些饼放包袱里。第三日天刚亮，杨义智就来敲了门，幸好弯弯这日起得早，百首刚吃过饭，雇人的是两个中年男子，百首拿着包袱，等到元宝爹四人便上了山。 响午弯弯将就着早晨剩下的粥，炒了个青菜就着吃了。下午，弯弯娘过来了。 见弯弯正准备煮猪食，忙接过手：“我来。”然后又问她：“孩子呢？” “在屋里睡着呢！”弯弯一边烧火一边道。 她娘将猪食全倒进锅里，把她推开，自个儿坐在灶边烧火，并道：“你还是去瞧下孩子吧，万一醒着呢！” 弯弯出了厨房，回到屋内，孩子果真早醒了，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东瞧西看，也不哭闹，看到弯弯过来，咧开小嘴一笑。 弯弯跟着笑了起来，轻轻将他抱起：“汉儿醒了呀，来，娘替你把尿。”把孩子抱到院子里。 她娘听见从厨房走了出来，孩子长得越来越白净，用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小脸，笑道：“哟，这小子才多少日子不见，好像又长大了不少呢！” “是呀，他可能吃了。”奶水都有些不足了，弯弯决定等百首从山上回来后去集市打些米糊，混着喂。 等孩子尿完，她娘就把孩子抱了过去，坐在院子里开心的逗着孩子，弯弯进厨房烧火。 夜里，弯弯带着孩子睡，她娘便睡在来生原来的那间屋子，第二天早晨她娘倒起得很早，等弯弯起床的时候饭已经煮好了，家里有些菜，还有rou，弯弯拿出来，让她娘自个儿作主，想吃啥就做啥吃。 每日猪草也是她娘去割的，做啥事她手脚也挺麻利，弯弯第一次发现她这名义上的老娘有时候也挺好的。 至于空闲的时候，她娘就在村里跟人唠嗑，说话。在家跟她说得最多的便是王小草的亲事。 王二牛家虽知根知底，却到底一辈子庄稼人，牛山一家是老实人，做些小生意，以后经营好了，说不定就真能发起来。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几人还是比较中意集市的牛山家。 弯弯不好插话，只说：“从打听的消息来看，牛山是个耿直老实的，不过，这脾气嘛，是人都会有。咱们没跟人相处过，自然是不晓的，你们也要想清楚，并不是瞧着老实本份的人嫁过去就能过得和和美美……” 她娘点头表示认同：“这我跟你爹都知道，就是泥菩萨也有脾气的，嫁谁都一样，何不选个稍微好点的呢！” 弯弯便不再说话。 自从来生走后，弯弯就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似的。现在百首又不在，她心里更加觉得冷清清的。听着她娘在耳边家长里短的唠唠叨叨，她总觉得无话可说！脑子里不是常出现以前一家三口的喜乐日子，就是想着百首不知此时在哪座山？ 好在，第四日，百首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