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诗文
陈一江回到房间后，拿着一本《大荒经》在书案前看了起来。 《大荒经》乃是璇玑阁所出的介绍大荒地理民俗的书籍，其中所介绍的地方涉及很广，所描述的东西极多，所以这书册足足有七十余本，陈一江从四岁便开始看，看到如今才看到最后一本。 “这妖族篇都介绍完了，怎么也不见介绍咒逝川底下的妖修呢？当日那接引的巨蜥模样的妖怪，那些巨船，以及最后驮我和老头离开的白色巨虎，都没有丝毫记载”陈一江合上书，细细的思索着 莫说是咒逝川底，便是连对咒逝川的记载也只有寥寥几句话。 “北冥妖国履霜城以北，有天堑鸿沟，终年苦寒生灵寂灭，乃是大荒第一绝地，非筑基者不能至。其貌磅礴，震慑心魂，又是大荒第一美景” 当日咒逝川一行，对那些妖怪巨兽惊鸿一瞥，当日得知不能修炼心中幻想破灭，心情极为失落，没有过多的心思打量那些妖怪，后来逐渐想起，倒是觉得极为神奇震撼。他也问过老头儿，但是离阳真人却一脸严肃的告诉他，叫他不要再问，也不要提及关于咒逝川底的任何东西。他极少见离阳真人如此跟他说话，也隐隐觉得那下面定然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便是连老头子这种大荒的至强者都极为避讳，连谈及都不能谈及。 他正在回忆着咒逝川底的时候，只听得有人敲门，他以为是薛依然前来送宵夜，便前去将门打开，只是看见门外的人他不由得愣了愣。 今晚云淡风轻，月色正好，月光照在门外人的白裙上，皎白圣洁。这是一个女子，五官极标志的女子，谈不上什么风情，更说不上妖媚，只是简简单单的干净纯粹，如同月色。 来人正是吴月，白天那个被陈一江恐吓到崩溃的丫头。先前两次见到吴月都是见她在哭，陈一江只觉得她长得清秀，如今这番场景下见到，竟然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这是他到大荒第一次心跳加速，即便是初见到薛依然的时候他都没有半分波动，但是眼前这个人，竟然只是单单站在自己面前，便觉得手足无措起来。一如前世在黄浦江边初见到那人时一个感觉。 “你...”陈一江想问她来做什么，但是又潜意识的觉得这样问不太好 “你不让我进去么？”吴月咬了咬嘴唇，低着头小声说道 “哦哦，进来吧。”陈一江让出身子，让吴月进去 吴月进去之后自顾自的坐在桌旁的椅子上，低着头也不说话。陈一江倒是忙活了起来，连忙去拿茶壶茶杯，一边拿一边说：“哎呀，家里也没汽水，茶也是凉的，不过这茶是今天泡的，这个天气喝喝凉茶也好。” “不过说起凉茶，我还是喜欢金罐的，其实红罐的和金罐的都一个味道，但是我就是喜欢那个......”陈一江用绸缎擦着茶杯，语无伦次地絮絮叨叨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乱撞，只有胡乱闲扯才能壮胆 “你喜欢吃什么水果，我以后多备点在冰箱，这样你来找我的时候就有吃的。”陈一江说着倒了杯茶，只是刚一转身，茶杯便从手中掉落，发出咣当声响 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这倒不是说他失心疯又犯了，而是实在是眼前的景象太过惊心动魄。 吴月此时已经褪下白裙，浑身只有一个绣花肚兜半遮半掩着敏感地带，直直的站在前方，发簪也取了下来，满头青丝像瀑布一样搭再身后，还有几缕从肩上滑下落在胸前，修长笔直的双腿像是羊脂白玉一般，让人看见就不忍移开视线。 “你...”陈一江呆呆的望着她，重重的咽了下口水 吴月轻咬着嘴唇，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一江，轻声说道：“我答应伺候你，但是你求你别伤害其他人好不好。” 陈一江没有答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此时脑袋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吴月在说什么。直到吴月走到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的比起眼睛，他闻到那悠悠的处子香味传来，才回过神，惊慌失措的踉跄往门外跑去。 吴月睁眼看见飞奔跑开的陈一江，先是愣了愣，把裙子拾起穿好，坐在板凳上出神，想着想着便掩嘴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原来也不是真的很凶” 她打量了下这个房间，也是个布置简单的地方，一张床，一个书架，一个衣柜，一个小圆桌，一张书案。 书案上放着方才放下的大荒经，旁边是一个砚台，一个挂满毛笔的笔架，一旁是厚厚一叠书写过的纸。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吴月看着陈一江平时练字写下的诗句，喃喃细语的读着，只觉得字迹纤长优雅，其中的句子更是意境优美，句句都写在她心里去了，她逐字逐句的看着，竟然片刻之间就把方才的尴尬场景给忘得一干二净。 她这个年龄的女子，哪个又不怀春？虽然她才十四岁，但在大荒之中，她这般年龄若是在普通人家，便是嫁人都不嫌早了。而且情愫懵懵懂懂，虽然心中没有意中人，但是那种少女怀春的心绪却是谁都有的。她见到这些个诗句，只觉得看着心里舒服，实在是优雅极了。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她看到这句，秀眉微蹙 “想不到他年龄虽小，心中竟然是如此的萧瑟悲凉。”吴月轻叹着，她平日里也喜欢诗文，虽然自己不算精通，但是却也知道，这诗词看得心中凄苦，定然是世间都少有的绝句 吴月以为这些都是陈一江所写，感叹他才华了得。只是不知道李后主知道了会不会压不住棺材板，跳出来把陈一江掐死，掐死一江春水向东流。 陈一江慌慌忙忙的跑出去，一路跑到花园的亭中才停下，途中遇见薛依然，她不知道自家这个小男人又出了什么事，连忙跟上去，只见陈一江趴在亭子的栏杆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公子，你怎么如此惊慌失措？”薛依然跟上来，伸手在陈一江背上轻轻的拍着 “没事，就是遇到个妖精，幸好老衲心如止水，不然就着了她的道了。”陈一江平息了下才开口说道 “妖族？哪里？”薛依然瞬时惊呼一声，随即往四周望去 “咳咳...就是看气氛有点尴尬，给你开个玩笑，没有什么妖族。”陈一江尴尬的咳了咳 “那公子方才飞奔又是为何呢？”薛依然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修炼外家功法而已，夜跑有助于增强体质。”陈一江没脸没皮的说道 “公子还真是刻苦，不过公子还是不要太累了。”薛依然说道 “嗯嗯，你先忙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陈一江说道 薛依然向陈一江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陈一江坐在亭子边的凳子上，前方是一片荷塘，盛夏正开着荷花，月光照在白荷花上白白净净的，漂亮得很。他又想到了刚才的景象，那皮肤就像白荷花一样，那双腿就像莲藕一样，想着想着就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直到口水流下来才反应过来。 “尼玛的个蛋，怎么还不长大，现在这副身体连送到嘴边的都吃不到，以前还老是笑这个肾透支那个阳痿的，现在还真尼玛遭报应了。”他暗自骂着 “小鸟啊小鸟，什么时候才能在哪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是一飞冲天呢，哥也好带你一鸣惊人啊。”他又是长吁短叹起来 这被离火宗画师和薛依然视为绝句的“一飞冲天”和“一鸣惊人”，如果他们知道陈一江此时的感慨，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他在庭院内带了良久，直到心情平复下来才往卧室走去，只是推门而入之后，发现吴月还在屋里，坐在书案前看着他平时练笔的那些东西。 “你...你怎么还没走”陈一江愣了下，出声问道 “我，我这就走。”吴月看见陈一江，这才从那些绝美的诗文中回过神来，霎时就想起了之前的事情，自己的身子都被眼前这个小男子看光了，瞬间便觉得羞愤难当，只觉得耳根和双颊发烫，埋低着头不敢去看陈一江 “那个，三少爷可以把这张送给我吗？”吴月拿了一张写着诗文的纸说道 陈一江瞧了瞧，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无聊练字的时候写的那首元好问的《雁丘词》，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喜欢就拿去吧。” “嗯，我觉得这里面这句‘问世间，情为何物，指教生死相许’写得特别好”吴月轻声说道 “你要是喜欢这些，没事便可以过来找我，我们秉烛促膝，深入交流，最好是脱光光了在床上讲。”陈一江见吴月羞怯的样子，于是又挑逗起来 吴月微微抬起头，知道陈一江在挑逗她，眼中秋波流转的望着陈一江，轻咬着嘴唇。她本就是很温婉的少女，先前的举动完全用光了所有勇气，此时只觉得又委屈又害怕，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啊，别...别这样，你快走吧...”陈一江见吴月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觉得心中又是像猫挠一样痒，他最见不得女人哭，每次看到女人哭就手足无措，这源自于他前世遗留下来的性格 待得吴月退下，陈一江才躺在床上自顾自的笑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小丫头连死都不怕，怎么有时候胆子又这么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