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大闹怡红楼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整个督阳城的夜市红红火火，因为大婚和梁国送亲队伍将要来的缘故，督阳城比平时还要热闹，这种热闹尤其彰显在花街柳巷之中。 督阳城著名的花街柳巷，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这一条街，左边靠河的，都是游船画舫，右边都是青丶楼。 这些青丶楼中，最为出名的自然是由先皇帝亲自提字的怡红楼，这里也最是热闹，停在怡红楼车篷中的马车，也最是奢华。 慕玥离一身男装，头发冠起，一身深蓝色深衣，脚踏方头靴，这一身的行头都是她刚刚才置办的，妆容也是她自己画的，虽然她算不上什么易容高手，但是稍微的改变还是能做到的。 此时，她便是一个翩翩公子哥儿，闲庭漫步在这花街柳巷之中，东张西望，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腰上的荷包鼓鼓囊囊，像是在寻找一家最合适的青丶楼去风流快活。 终于在怡红楼门口，慕玥离停住了步子，门口招徕顾客的姑娘们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特别是她腰间的荷包上，立马十分热情。 “这位小哥，进来玩玩啊。” “你们于mama呢？”慕玥离踏上了台阶，玉面含笑，收起了折扇问道，“她可在？” “原来公子哥儿是常客啊。”另一个唇红齿白的姑娘立刻上前一步，“于mama在楼中，公子哥儿是来寻乐子的还是找于mama谈事情的。” “唔，我是来找于mama寻乐子的。”慕玥离一手拿着折扇，一手背到了背后，“砸场子算不算寻乐子啊？” “公子哥儿说笑吧？”两个姑娘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已经用眼神指使了另外一个姑娘上去通风报信，“于mama马上就下来，公子哥儿要不要去里面坐坐？红鸢姑娘在唱曲儿呢。” “不用了，也不用等于mama了。”慕玥离大步向前一踏，推开了两个姑娘，一个倒在地上，另外一个后退几步，随着慕玥离的步子，尖叫一声冲进了里面，“叫于和雪出来！” 慕玥离走进了怡红楼的正厅，厅中客满，正热闹着，她上前一步踹翻了两张桌子，把三个彪形大汉掀倒在地上，好些客人一见乱了就跑了，而在厢房中衣衫不整的男子女子们有的趴在窗口看，也有的直接跑了出来，赶紧离开了。 这些热闹，慕玥离并没有理会，直接跳到了厅中的台子上，再次道：“于和雪，你给我出来。” 全场鸦雀无声，知道这怡红楼老鸨的名讳的人极少。而因为怡红楼的名气，若非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于和雪是不会见的。 “公子，小女红鸢，有话好好说。”红鸢原本就在台上唱曲儿，现在没得唱了，好言好语对慕玥离说道，“于mama这会儿正在接待贵客，请公子稍微等等，mama马上就来。” 红鸢是怡红楼的红牌之一，唱得好曲儿，样貌清纯可人，看上去楚楚可怜，十分惹人怜爱的类型。 “我没有这样好的耐心，我兄弟在你怡红楼都拘了一天了，怎的，还不放人？”慕玥离朗声道，一边说着，一边一手捏着红鸢的脖子将她提起来。“于和雪，我数十下，你不出来，我捏死她。” 怡红楼是情报点，倒不是杀手窝藏点，这里并没有许多高手。 “一、二、三、……” “放开红鸢姑娘。有两个大老爷们冲了上来，还没有碰到慕玥离，便被慕玥离用扇子敲中要害xue位，痛得在地上打滚。 “六、七……” “老子和你拼了！”这也是一个红鸢的裙下之臣，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提着一把砍刀冲了上来，慕玥离闪身躲开他的刀，然后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这男子飞了出去，连着装翻了三张桌子。 没有人敢上来，怕事者已经脚底抹油，好事者围观在四周，要看看慕玥离到底是何方神圣。 “哎哟，这位小哥哥，这是做什么呢，快放开红鸢吧。”于和雪终于在接近十的时候急匆匆的出现了，陪着笑，“有事好商量，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既然于和雪出来了，慕玥离便放开了红鸢，态度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于mama好。” 于和雪审视的看了慕玥离两眼，然后道：“来人，将大厅收拾收拾，快摆好桌子，红鸢，接着唱曲儿。这位小哥，有什么事情，跟我去楼上谈谈吧。” “那恭敬不如从命。”慕玥离拱了拱手，随于和雪上了楼。 一盏茶之后，慕玥离已经说明了来意，和她刚刚砸场子的行为相比，就十分有礼貌，甚至有几分对于和雪的尊敬。 “原来是为了温公子的事情来的。”于和雪脸上带笑，眼中是警惕和不满，“其实你大可以好好说，又何苦去砸我的场子呢，吓走了那么多客人，这样并不合适。” “是在下唐突了。”慕玥离笑道，从荷包中掏出了银子放到了桌上，才又道，“只是在下十分急切，再者，若非这样，只怕也见不到于mama的。” 于和雪看了看慕玥离，收了银子，才道：“其实我们也没有为难温公子，只是希望他能给个说法，毕竟怡红楼好些姑娘起了红疹子，怕是好一段时间都不能接客了，我损失很大啊。” “怡红楼有人撑着，又何必怕损失。”慕玥离若有所指的道，“至于如此对待温言秋，怕是受人之托吧。” 暗指于和雪是和慕萧然串通好要咬死温言秋的，至于撑腰，说的是宋凌轩，能不能听懂是于和雪的事情了。 “小哥知道的不少呢，譬如我的名字，整个督阳城知道的，也不过二十人而已。”于和雪笑了笑，突然问道，“小哥是哪家公子？” “无父无母。”慕玥离回答干脆利落，“我来只是想解决温言秋的事情，要想怎么解决，于mama直说便是。” “这……”于和雪有了一瞬间的犹豫。 “莫非是要毁了温言秋的名誉？”慕玥离直接开口，也没绕弯子，“那我便毁了这怡红楼。” “公子好大的口气。”于和雪收起了笑容。 “于mama，相信我可以只用一句话废了怡红楼的存在。”慕玥离并没有夸大，她只需要写一封附上暗号的密信给宋凌轩，说怡红楼情报点已泄密，那么它就可以毁灭了，“我只是想和平解决温言秋的事情。” “小哥，说话也得讲点道理，我怡红楼确实是从永安绸缎庄买了锦缎。”于和雪没有继续纠结刚才那个问题，只是平静的陈述着，“即便是见官也无妨，我有买卖文书。” “买卖文书？我且看看。”慕玥离说道。 于和雪从怀中掏了出来，慕玥离不客气的拿过来看着，果然是白字黑字的买卖文书，后面还有永安绸缎庄的印章。 “小哥，我没有说错吧，这可假不了，这印章温公子自己都承认是真的。”于和雪摇着头说道，撇了撇嘴，“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怪温公子不小心，我……你、你干什么？给我！” 慕玥离在于和雪说话的当儿将文书撕得粉碎，洒下了大厅，然后摊摊手，笑问：“于mama还有证据吗？” “你！”于和雪气得手有些发抖。 “于mama，卖绸缎给你的并非是温言秋，而是另有其人。”慕玥离不疾不徐的说道，拍了怕手，将手上的纸屑拍去，“你是要我继续查下去，将那人揪到你面前来，当面对质，再把这批锦缎的织染坊老板叫来过，大家互相辨认吗？” 于mama说不出话来。 “赔偿自然是会给你，但你将人拘着不放，还扬言要姑娘们挨个儿伺候，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慕玥离笑容得体，不急不躁，“于mama，我等你一盏茶，我想见到温言秋完好无损的从这里走出去。” 于mama没有动弹，只是看着慕玥离的眼，好似这样就能够看出她是谁来，慕玥离含笑，也任凭她看着。 她承认，她这样来救温言秋是十分冒险，但依她现在的处境，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只看于和雪会怎样想，做想做。 “呵，小哥稍等。”于和雪站了起来，掀起了这包间的帘子，“这里能够看到前厅，小哥且看着吧。” 说罢，于和雪先出了这房门，只是那“咔哒”一声将门反锁的声音，让慕玥离心头一凉。 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放了温言秋，于和雪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的，慕玥离定了定心，又掀开帘子看着大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看到了于和雪领着两个人出现在了前厅。 一个是鼻青脸肿的十三，另一个则是温言秋，白衣胜雪，发髻整齐，脸色平静，步伐也稳健。 幸好，温言秋并不无碍。 于和雪回头看了看慕玥离所在的厢房，然后将温言秋和十三两人送出了前厅，任凭他们离去，这才返回了慕玥离所在的厢房。 随着于和雪一同出现在厢房的，还有两个穿着束腰黑衣的人，那领口和袖口的红线以及腰间佩剑，慕玥离很清楚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从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是这样的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