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回 谈判
第一百一十六回谈判 夜色中藏不住人，先零王看着亮光之中的大殿，却是离开也无路，这个皇宫没人带路，自己怎么走得出去，那些侍卫自己也不是对手，时间拖长，只会被动被抓。不如主动出击，在草原上自己不用武力来征服羌人部落，而是用说理来说服他们团结在一起，使匈奴人和汉人都对自己退让三分。 躲不是办法。先零王走出了阴暗的角落，他走到了宣室殿前面，所有的侍卫眼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是先零王，我来见你们的天子，带我去见你们的天子。” 这句话把所有的人怔住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也只有草原上羌人的首领先零王，而先零王主动上来谈判，实在让人震惊。戴长乐走到了先零王身边，微笑地说道：“陛下知道你一定会来，陛下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这句话也让先零王心中一怔，他本以为那位天子会慌张，会拒绝，其实进宫的时候自己就觉得不会有事，因为对杨恽抱有一丝幻想，对戎倩心中挂念，自己就这么进来了。这汉天子不应该会杀自己，自己在长安一直被他当客人一样对待，就证明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大殿里面有一股异香，那正中放着一个铜器，是个香薰，香薰金光闪闪，上刻云纹，大殿正位并没有人，边上倒站着一个锦绣华服的三十岁左右长须的男子，身材魁伟，两目有神。 “大汉天子在上，先零部落头人雕拜见。”先零王说道，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也不知道，在这华丽的宫殿里，自己不知不觉就变得渺小了，这大汉地大物博，自己与他们对着干只会吃亏。气势上低了，那态度可就变了。 那个男子只是笑，并没有说什么。 后室到前殿的帘子动了，一个人就站在帘子之后。看不清什么模样。 “你看什么？”锦绣华服的男子问道。 “帘子后面是谁？” “你看呢？”魁梧男子问道。 帘后应该是女眷，先零王于是往后退了两步，汉人规矩多，这看他们夫人妻妾也是不礼貌的。 “我是来和你们说和的。”先零王说道。 “那就请坐。”魁梧男子似乎很客气，“要不内室坐？” “不方便。就这里吧。”先零王坐下了。 “果然不拘小节。却又是君子。”那人说道。 “多蒙夸奖。”先零王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人。” “戎倩吗？” “不错，不过首先见您想解决的是我们羌人与你们汉人之间的关系。” “只要你们不要闹事，大汉就不会大兵压进。” “不够，我们想恢复与商人的联系。”说白了就是他想与商人做生意，“我们不能生产所有的东西。”这句话可真是事实。 “你不觉得你很过分，是你们目无法纪，危害商旅，报复官员。” “我们只是为了活命。” 张彭祖觉得很奇怪，这也是理由吗？但这就是理由，一个非常正常的理由。他觉得自己装不下去了，因为不知道怎么应对，他站了起来往帘子后面望去。 戴长乐笑了：“你看什么，不如问我，陛下只要羌人能臣服，安分守己，他们的合理要求完全可以满足。” 张彭祖想了片刻，突然记起了什么，说道：“你还没用餐吧，长乐。不如你带他先去吃些什么，休息一下，有些事，明天再说。” 是啊，这么晚了，他肚子也饿了，别说这个人了，估计应该没有吃过什么，先零王从早上开始的确没有吃东西。他那么一说，肚子的确饿了，戴长乐领着先零王进了偏殿，这小黄门和宫女就端上了各种器皿，摆了整整一桌。 “歌舞！”戴长乐说道，于是一群少女进来了，长袖翩翩，那舞蹈自己似乎见过，就是卫夫人在草原上的那种，于是先零王不禁问起了一个人来：“戴先生，可认识卫夫人吗？” “卫夫人，我们这里姓卫的夫人很多，不知你问哪个？” 是呀，自己怎么知道哪个卫夫人是谁，他想到了一个人，轻声说道：“与哪个杨恽相好的那个。” 戴长乐一听就明白了，只是觉得奇怪：“你找他做什么？” “我觉得她是良善之人，不会像你们哪个姓杨的侯爷一样不近人情，所以想请她代我在陛下面前求个情，我们羌人并不是好战之人，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你已经说过了，陛下也听到了，就是陛下让我好好招待你的，至于那个卫夫人，你应该忘了，杨恽这家伙，得罪了陛下，陛下不会给他好脸色的，你放心，他想对付你们，陛下是不会准许的。” 美食歌舞虽然无法让先零王安心，但是他已经很累了，不知不觉在酒后饭饱之后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只有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他的脸上。 “您醒了？”一个宦官上来说道，“我去请戴太仆来。” “不用了，我只想见你们的天子，我想通了，我并不想与大汉为敌。” 弘恭得知了消息，急冲冲赶来了，这皇帝还没有下朝，他有些兴奋，这戴长乐不在这里，他回去了，而自己正好有机会去得这个功劳。 “杨公子真是明智，这回天子一定会高兴的。”他说道，只要皇帝高兴了，自己的地位就更稳了，对于自己只能在后宫打理事物并不甘心，这朝堂的事情怎么说也是大事，要是自己说服了这位羌人头领归附大汉，那自己就是功臣。 对于羌人终于愿意向大汉投降，刘询并不吃惊，但是弘恭的样子实在有趣，他想在自己面前邀功，他并不想惩罚这个家伙，只是无聊地看他表演。 “陛下，这家伙可是一根骨头，我说破了嘴皮，他才肯俯首称臣。” “你功劳很大呀，看来早就应该让你去和羌人谈判，那么关在羌人那边一定是你喽，朕也安心了。” 弘恭也听说了皇帝的意思，他明白这回的确不是自己的功劳，于是笑着说：“陛下圣明，臣原本只想口头上讨些赏而已。“ 刘询笑了，这些宦者多是阿谀奉承的人，好在弘恭似乎还有点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