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蓝心
第十九回蓝心 大家坐上了彩车往皇宫而去，沿途灯火点了起来，星星点点，王兹随着队伍走在黄土夯实的大街之上，本来应该是用净水泼街的，但是最近天气滴水成冰，所以防止人马跌伤，这就没有做，但是由于土是夯过的，所以尘土很少，两边花灯让王兹不知不觉脱离了队伍，其实他本就不是侍从，跟在队伍末尾，又穿着杂色的衣服，也没人留意他，他不知不觉迷路了。 这像他一样的随行人员由于人数众多，不可能全部进宫，于是他们被安排在各处，除了驿馆，这魏相家也要接待些。王兹的服装很显眼。他是迷路了，正不知所措，却看见一小丫头拉住了自己。 那是一个穿着彩绸衣服的姑娘，外面套着棉斗篷，她用不熟练的龟兹话问道：“你是龟兹使团的吗？” “是啊！”王兹用汉语回答，“我迷路了。” “你会说汉话啊！”那姑娘兴奋起来，“我是丞相府的丫头叫蓝心，我们丞相要我们把各位接到府上休息，我还怕说不好你们的话。” 她一下子说得很快，王兹没听清，于是说道：“你再说一次，我慢慢听。” 蓝心复述了一遍，王兹听懂了：“我要进宫去看看。” “宫殿不是每个随从都可以去的，你呢先跟我回府，到了丞相府，你再说。”蓝心丫头说道，扯着他走，“丞相说你们初次来，会迷路的，他让我们来找你们，果然如此。” 王兹也听不懂小丫头在嘀咕什么，但是他会说好话：“姑娘，你真漂亮，如果能娶你就好了。” 蓝心突然转过身，给了他一记耳光：“不要脸！” “我有脸，姑娘为什么打我。”王兹说道。 蓝心一想，会不会这家伙根本说不好汉话，自己刚才动手打人，岂不是错了，于是连忙说道：“这位公子，我们汉人打你一巴掌是喜欢的意思。” 王兹听了扬起了手，蓝心的脸上轻轻碰了下：“用力打，太疼了，这样舒服多了，又不失礼。” 蓝心晕翻了，但是想起丞相给大家说的话：“看灯的时候，发现迷路的龟兹人要把他们带回来。”于是不说话了，绷起了脸，拉着王兹回府。 丞相府里已经入住了不少龟兹人，看见王兹进来，于是上来说道：“刚才我们还在找你，幸好回来了，大王带着一百名随从今晚就住宫里了，驿馆也住满了，我们几个被分到这里住，兹公子，你住哪？” “我冷了，就这里吧！”王兹说道：“哪里不是住啊。” 于是有人带他去了房间。 也许是因为少年人吧，他想到了那个叫蓝心的丫头。门口站着一位年长的婆子，是丞相叫她来伺候客人的，他于是轻声问道：“大娘，您知道蓝心在哪里吗？我是她带进来的，我有件行李找不到了。”他怕婆子不告诉，于是故意扯了件事。 “你说的丫头在厨房里呢，他可是夫人最喜欢的丫头，菜做得可好呢！” 王兹问了厨房的位置，让婆子带着赶了过去，蓝心正在为这些客人准备饮食，虽然很晚了，客人们还没用过餐。丞相府的厨房让人吃惊，一个房间比国王的卧室还要大，里面有各种锅子，鼎豆虎簋尊摆得整整齐齐，还有各种缸坛碗杯等器皿，不仅做工精致，颜色也是很好看，蓝绿色的釉就像宝石的表面一样闪闪发光。厨房里的人很忙，婆子大声叫道：“蓝心，有人找！” 蓝心听到声音出来，一看是自己拉回府的胡人，于是没好气地说道：“公子，我可不敢惹你了，你放过我吧！” 婆子上前一步，抓住了蓝心的手：“你把公子的行李还人家，不要给相府丢脸。” 蓝心斜着眼说道：“不要以为我叫你声娘，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娘了，我怎么会拿人家的东西呢？” 原来这个婆子是蓝心的后娘，他们一家都是相府的下人，蓝心的父亲被丞相看中到田庄做管家，平时不住相府，相府平时也没为他的妻子，蓝心的后母渠大娘安排差事，这回由于家里客人多，人手不够才让她干活的，丞相夫人不喜欢渠大娘，她的心机太重，年轻的时候也是府里的一朵花，可惜不自重，总喜欢乱说，所以当初老太太不许魏相收她做妾，把她给了蓝心的父亲做填房。 王兹连忙说道：“大娘，您误会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奴仆，刚才想找蓝心姑娘，怕您不帮忙。” “小胡奴，你骗老娘啊，老娘可一直忍着，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贵公子，瞧你这身打扮！借了主子的衣服装阔的吧！”渠大娘早年什么人都交往，所以这龟兹话能说，还说得不错，所以丞相让她招待这些龟兹国的客人。王兹看她用龟兹话把自己数落了顿，于是还嘴道：“大娘，我赔礼道歉。”说着从衣兜里取出一块和田玉塞到渠大娘手里，“您笑纳，别生气了。” 渠大娘可是见过好东西的人，于是这张脸马上就变了：“公子，老身就是服侍您的，你怎么这么客气，我家蓝心有什么不周到的，你尽管说，我让他父亲管教。” “大娘，我就是看上了蓝心姑娘，觉得她不错。”王兹说道。 蓝心却不知他们在嘀咕什么。 “我家姑娘只怕要夫人老爷才能许配人家，再说了夫人把他当个宝，一时不会放出去嫁人。”渠大娘说道。 “我看还是要看姑娘的意思。”王兹说道， 蓝心听不懂他们的话，觉得这个胡人没按好心，于是甩手扭头就走：“我忙着，你们没话和我说，我就走了。” 王兹一把抓住了蓝心的手，用汉语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想拜姑娘为师，教我做汉家饮食。” 渠娘这时候才觉得自己误会了。有没有误会呢，只有王兹自己知道，他现在只要找个理由接近蓝心就好了，学习中原饮食文化是这次的目的，而蓝心正好善于做菜，这就是机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喜欢这个女孩。 “既然客人要，那蓝心你就答应吧，回头阿娘去和夫人说。”渠大娘说道。 于是王兹竟然丞相府住了下来，夫人也让蓝心陪着他，每日研究菜式。不知不觉五日就过去了。 王绛宾住在宫中，他也沉浸在音乐之中，第史也是天天在后宫与张婕妤讨论舞技，直到五日后才想起侄儿王兹，侍从回道：“公子在丞相府学习汉食烹调，已有五日，大王可要找他过来。” “他怎么会去丞相府学习，大汉精髓应该在宫里，你们去把他接进宫来，让他看看大汉御厨。”绛宾说道。 于是王兹只能告别了蓝心，这段时间的接触让小儿女对对方都有了好感。 “公子，您这一去，小女子就见不到你了。”蓝心说道。 “我去去就回来，”王兹说道。 “你可不可以带我进宫，我想看看皇宫的厨房。”蓝心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夫人肯放你去吗？” “我说什么夫人都会答应的。”小丫头口气很大，夫人对待她的确像女儿，什么都由着她。蓝心的要求夫人果然没有阻拦。 蓝心有个meimei叫翠儿，是后母渠娘生的，看jiejie跟着王兹进宫十分羡慕，想让夫人答应自己也去，丞相夫人说道：“蓝儿去办正事，你去做什么。”翠儿心中有了怨气，但是不敢说什么，却心里打起了小九九，这jiejie混入宫，那是违法，自己去不了，也别让jiejie蓝心那么容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