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之间,我却不知道你在想我
拍摄在3点结束,晴姐送我回家后就离开了。信箱里一叠的信件,我才看见,也才看见李思靠在墙边睡着了。我进门拿了毛毯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叫醒她。晴姐说明早6点,演员敲定,我得到场。速溶咖啡被拆封的香气好像没有往常那么香,我下意识地检查了保质期。坐在沙发上拆信件好像更让人提神。 门外突然响起的动静扰乱了我沉浸在信件里的温馨。我站在门后,没有透过猫眼向外看,只是站着。 “蔓,你回来了对吗?” “蔓,开个门吧!” 沙发旁正在充电的手机响了好几遍。身后的门被李思敲得震动,我已经分不清心跳的频率。 “蔓,你在睡觉吗?能听到我吗?” “蔓,我手机没电了!蔓!” 我走回沙发,拿了咖啡和信件回了房间,像是眼泪流尽后的冷漠,无所谓了么?可房间的空气分明凝结得过分,让人窒息。只半个小时,却漫长得难以想象,晴姐没有提前给我打电话,也许是睡过了头,也许是忘记了。手机锁屏的壁纸被换了,也许是害怕,也许是害羞。最近没有秦深的消息,只是偶尔几支广告在眼前晃过,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已经结束了。我洗了澡,换了衣服,手机里依然没有未接来电,我扔进包里,却像在无底洞里下沉,没有回声。 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看一眼猫眼,看猫眼兴许是没用,得透过猫眼看门外,虽然这与看猫眼的行为没有什么异样。 “蔓,你醒啦?这么早,怎么没多睡一会?”李思拉着我的手,准确地说是拉扯着,力气很大,表面看起来像是挽着我的样子,可更像是一种牵制。她美丽的脸庞,一副很关切的样子。 “醒啦,进去睡吧,我走了。” “蔓,等会儿!”门被李思关上时的响震着实让我昏昏沉沉起来,咖啡或许是真的过期了。“对不起,你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鬼迷心窍了,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可是蔓,你不知道,我在家里过得多苦,低薪的工作,蔓,你别走那么快,我脚麻了……蔓,你一定记得耗子对不对,就是那个毁了我青春的男人,他现在娶了老婆,有一个家,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 我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身后那张湿透的脸,她像是被吓到一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没有办法判断她的真实性,一种陌生的恐惧感,她从没让我看不透,除了如今。 “先回去吧,我赶着出去,等我回来再说吧。给,钥匙。” “蔓……” “回来再说……” 我坐进驾驶座,踩下油门的时候才意识到疲劳驾驶的严重性,头疼得厉害。 李思站在浴缸前,看着水流得急促的样子悠闲地搭着拖鞋回房间拿了充电器和手机回了卫生间,像得宠的贵妇一样躺在水池里。沈浩杰打来的电话让李思有些兴奋。 “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 李思起身时镜面迅速覆盖的雾像是在为她遮羞,她裹着浴巾在镜面上擦出一道亮痕,也许是李思太过美艳,镜面很快恢复了模糊的状态。水渍在地面上留出的脚印一路延伸到衣帽间。当一身简洁的运动装整理好离开衣帽间时,地上的水渍已经干透。李思回到卫生间放空了水池的水,浴巾也第一次被她挂去了阳台。 “蔓,中午回来吃饭吗?如果回来的话给我回个消息,我去给你送钥匙,因为中午要出去一趟。么么哒~”蒋蔓,如果你不能帮我,那你最好也跌落谷底。 我正坐在安导身边对比每一个试戏VCR,安导今天没有和我多说一句“废话”,只是简单的程式化的客套,连寒暄都算不上。李思的短信来的时候我甚至有些愤怒,我预想回复她的文字多到可以把一篇序言写完,可在发送前还是简短成了两个字。 “不回。” “小蔓,你给点意见吧。” “蒋蔓,你在想什么?”安导看着发呆一分钟后的我终于有些不耐烦,又也许还有些别的情绪。 “对不起导演,能再说一遍吗?” “蒋蔓,你很有才华,我不否认。你能来当编剧我也觉得不容置疑,剧本改得确实很精彩。但是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可以了,无所谓了,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写书比较合适。” “安导,对不起。” 我很想和安导解释这中间的误会,也许是哪一条中枢神经出了问题,双脚不听指挥,带着我跑了出去。 “安导,蒋蔓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小张一脸担忧地看着安导,不安地问他。 “不管她,今天先把这个定下来再说,对了,秦深那边问过了没?” “昨天给他的经济公司打过电话了,说过两天见面商谈一下,秦深目前还在新加坡,我也和他通过电话了,他说就这两天会回国来见您。” “嗯。” 安导翻着演员名单出神地看着,投资人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却迟迟没有开口催促。2分钟的凝重气氛被安导站起身的动作打破,他扔在桌子上的名单上圈出了几个名字,然后说了一声抱歉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解释,或许他们可以换一个编剧,我或许没有机会遇到秦深,又或许见到秦深才会发现他原来正与某一个人甜蜜恩爱着,也许回家安安静静地写我的书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蹲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头晕目眩,似乎眼前的一阵黑暗就是未来模糊的影子,恍恍惚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