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章 女兵的不足
肖勇指着靶纸说：“你们自己看，三个人的弹着点全部偏下，但是散布面积却不大。这首先说明一点，你们三个每次开枪后，都没有观察弹着点，没有进行自我校对——是不是？” 三人低下头，羞愧地说：“是。” “哼！刚有点成绩，就开始翘尾巴了吧？在军委老大面前弹无虚发，得了几句夸奖，就以为自己是枪神了？” 蒲英抿了抿嘴，还是应了一声：“我错了，师傅。” 肖勇瞟了她一眼，见她的脸色越发红了，便点到为止、不再废话了。 其实，蒲英并不是骄傲自满了，而是心理上没有对这次校枪引起重视——当然，作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必须要重视每一次击发子弹的机会。 肖勇相信，经过这次教训，她和李琪、黄韶容，都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 “好了，虽然你们的态度不认真，但打成这个样子，还真的不是你们的技术有问题，而是——枪的问题！” “真的？”蒲英稍稍松了口气。 她又拿起枪仔细端详着，边看边嘀咕着：“我这枪，以前的偏差就不大，早上又刚刚校过……如果不是我的问题，枪也没人动过，难道是——地区差异造成的问题？就和时差一样？” 肖勇赞许地点点头：“说的对！喀什的海拔、温度、湿度和气压，都和我们基地的情况，大不一样。这就是你们的枪都打偏了的原因。而且，喀什的昼夜温差也很大；我估计在这里，如果中午校过的枪，到了半夜也会打偏的！” “啊？那在实战中怎么办啊？总不能每隔一两个小时，就校一次枪吧？”黄韶容着急地问。 “那当然不用！实战中。可以根据前一枪的弹着点情况进行调整嘛！不然，为什么要给狙击手配观察手？——你们不会以为观察手是吃闲饭的吧？”肖勇同时扫了三人一眼。 三人再次低头。 哎，看起来她们对狙击战术的理解，都还是皮毛而已。 路漫漫其修远矣! 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肖勇最后说道：“你们现在先校对一下瞄准镜与枪身结合部，明天再在早、中、晚不同的气象条件下体验射击。注意总结规律！——真到实战时，就得根据平时累积的经验，进行调整了！所以这两天，你们就和枪一起，好好适应这里的‘时差’吧！” “知道了。” 三个人答应着去校枪了。很快，枪校好了。她们又能百发百中了。 这时，她们没人再提出去逛街的事儿了——哪有脸再提啊？ 现在既然校好了枪，她们也就顺便把各种狙击课目。一一cao练起来。 旁观的指导员看了她们这时的成绩后，暗暗点头：对嘛，这才是特种狙击手的水平嘛。 肖勇看了一会儿弟子们的训练，见她们都挺自觉的，便拿出自己的10式12.7毫米狙击步枪。开始校枪。 指导员的兴趣立刻转移了。 女兵们使用的88式5.8毫米狙击步枪，是世界上第一款小口径狙击步枪。但是军界普遍认为它只能算是精度步枪，还不是专业的狙击步枪。 定型于2010年的国产12.7毫米重狙，才算得上一款真正的狙击步枪，无论是射程、准确度和杀伤力，都比88狙强得多。甚至应该算是反器材步枪了。 它不仅能精确打击1000米内的重要人员目标，还可以对轻型装甲车、直升机、火力点、工事、车辆、雷达等重要目标，实施破坏射击。威力如同一门小钢炮。 由于10重狙才定型没多久，目前仅装备少数特种侦察部队和海军陆战队。武警中队的指导员一直只闻其名、未见真容，这回见到肖勇现场cao枪演练，立刻兴致勃勃地围着肖勇问东问西，眼中发出的光就好像在看初恋情人一样。 肖勇闻弦歌而知雅意。主动提出让他试试枪。 指导员兴致勃勃地趴下，却只开了两枪就放下了枪。揉起了肩膀，“哎哟呵，这枪太猛了！我知道它肯定很猛，可没想到这么猛！这膀子有点受不了啊！” “嗯，重狙的后坐力太大，刚上手时都不太习惯。” 肖勇的话说得平平淡淡，但他当初为了掌握10狙的射击技术，肩膀曾经肿痛得差点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 10狙比88狙的枪身还要长40厘米，重量更是88狙的3倍多。一名狙击手，如果没有1米70以上的身高，没有120斤以上的体重，很难受得了重狙步枪的后坐力。 正因为这样，三名女兵到现在都还没开展重狙的训练课目。虽然她们三个对重狙也是眼馋了很久，但是打一枪，身子就往后退一截——这是打枪呢，还是打火箭啊？ 肖勇虽没有强行上重狙训练课目，但心里却一直把这事儿装着呢。因为女狙击手也是狙击手，不能因为身体条件困难，就放弃了战场上一个致胜的重要利器。 这次总部首长要女兵出国参加狙击手比赛，肖勇为了提高蒲英和李琪这对组合的胜算，已经决定：就是再难，也要让她们上这个课目了。 当然不会让两个人都上。 李琪的身体条件明显比蒲英更适合重狙。所以，肖勇这两天都在考虑着，如何为李琪制订一套合理的训练方案，争取在一个月内，也就是在全国初选赛之前，让李琪能掌握重狙射击的基本要领和技术。 虽然有着自身的射击经验作为参考，但是要让训练计划更科学、更符合女兵的生理特点，肖勇还是多花了不少心思来琢磨这个方案。 这天晚上熄灯之后，方霖天因为带着女兵们出去玩，多少有点累了，便早早地歇下了。肖勇却还对着笔记本电脑，不停地修改着训练方案。 半夜。方霖天一觉醒来后，发现他还没睡，惊讶地问：“还不睡啊？你不是最爱惜你的眼睛吗？” “嗯，没事。偶尔一两次，没关系。”肖勇揉了揉眼睛，略休息了一会儿，又接着忙上了。 第二天，女兵们和武警战士们一样，八点钟起床出cao——此时，天都还是黑的。 肖勇却和平时差不多。六点半就起床了，并利用这段时间终于把全部训练计划拟好了。他和方霖天打了声招呼后，就让三名女兵跟着他去靶场单独训练了。 因为黄韶容的身体比李琪还要壮一些。肖勇既然已经不让她去布达佩斯了，自然不能让她再有意见，便果断地让她跟着李琪一起学习重狙射击。 至于蒲英，“可怜”的一米六二的身高，穿厚一点的衣服才勉强能有一百斤的体重——这身体差距实在太大了。便被肖勇无情地拒之门外了。 独自在一边练习的蒲英，听着场子另一边不时传来的跟放炮一样的“咚咚咚”的重狙的枪声，心里自然是羡慕嫉妒恨啊！ 肖勇倒也跟她解释过：她作为指挥员，虽然需要熟悉各种轻重武器的性能，但那只是为了更好地组织指挥，而不是说要她真的全部精通。成为一个以一当百的超人！ 特种作战，讲究的是团结合作，而不是个人英雄主义。 蒲英和李琪。轻重狙的组合，对于一个作战小组来说，就是很合理的配置。都搞成重狙，反倒不合适了。 况且，一个人要想精通陆海空天电的全部作战手段。也显然是不可能的——人的精力和时间都是有限的嘛。 这些道理，蒲英当然也明白。 只是任何军人。在看到重狙这种大杀器的威力后，都难免会心动的。而且，同样是女兵，李琪和小黄就可以练习，自己就不行——这让蒲英的心态，难免有点不平衡了。 她真想和冯垚聊一聊，排解一下心里的郁闷啊。 虽然和冯垚远隔重洋，但蒲英遇到麻烦时，总是习惯性地想到了在她心中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教导员。 因为她一直有一个深刻的印象——所有的问题，在冯垚那里总能得到很好的解决，也就不成为问题了。 但是现在，正在外出执行任务时的她，自然是不可能和冯垚联系的，就连梅医生和池医生这些留守在基地的军人，她也同样不能联系。 所以，这些心理上一时的不平衡，她也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很快，蒲英得到了一个调剂心理的机会。 中午休息，她和李琪、黄韶容去饭堂和其他女兵会合时，发现她们一个个全都蔫头耷脑的。 一问才知道，上午训练时女兵们和武警特警们进行了CQB实战对抗，结果却输给了他们，而且连输了三次！ 这可真是奇耻大辱啊！ 蒲英赶紧找到陈然，了解详细情况。 这三次对抗，第一次是史香玉指挥的，后面两次由陈然指挥，虽然局面稍好看一点，但最后还是输掉了。 方霖天自然看出了她们的问题在哪里，却没有直说，而是让她们自己总结，下午再去挑战武警的兄弟们。 陈然也输得很郁闷，正想找人一块儿参详参详。于是，她和蒲英匆匆吃了饭，又叫上史香玉，一起前往CQB训练场“复盘”。 在重温战斗经过之后，陈然和史香玉，倒也总结出了几点教训。 首先，女兵们犯了轻敌的兵家大忌。 她们自以为是陆军精锐，就不大瞧得起武警内卫部队。殊不知，作为热点地区的武警特警，这支部队的装备和训练都不比特种兵差。特种部队拥有的城市作战装备，特警们也有。 而且特警的单兵武器，除了05微冲、92手枪之外，还多了一把左轮手枪。近身战时，女兵们就在火力方面吃了点小亏。 不过，第一次失败，还可以用轻敌和不了解对手来解释。后面连输两次，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说明女兵们在技战术上，还是和人家有差距的。 一方面，武警们更熟悉CQB训练场的地形，占了个地利的优势；另一方面，他们的实战经验，也远比女兵们多得多，因而整体战术的运用更为灵活，相互的配合也更为默契，特别是那种在长期生死一线的激烈战斗中锻炼出的本能反应，更是明显高出女兵们一筹。 陈然承认女兵们和喀什的武警特警有差距，但还是没想通：这差距，咋这么大呢？ 在基地的时候，女兵的精英也经常和男兵进行对抗演练，那也是有输有赢的啊！ 最后，还是旁观者清的蒲英，猛地一拍脑门想到了：“我晕！你们居然三次进攻，都没有狙击手掩护啊！” 陈然和史香玉一愣之下，也是连连跺脚，“我倒！真笨啊！这都没想到？” 她们当时一定地输急眼了，思维也进入了一种定势——只顾着去想，自己有哪些细节没做好，却完全没想到居然会犯这种最低级的战术错误！ 怪不得她们今天在进攻时，总觉得走路都不安全呢——后面稀里糊涂地输掉了，也就不奇怪了！ 想通此节，陈然顿时来了斗志，“走，我再找他们‘报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