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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节 训练一批能养家的好老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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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6节训练一批能养家的好老公

    “太太安好,奴婢葡萄叩谢太太救命之恩。”上官纤羽牵着上官云鹏的手,目不斜视地走进正堂后,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冲着主位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站着回话。”回答上官纤羽的是一把低沉却不苍老的男声。

    上官纤羽一愣,她还真没看这屋子到底都有些什么人,又磕了一个头后,上官纤羽说,“奴婢谢过老爷。”这才站了起来。

    “抬起头来。”曹广德边吩咐,边细细打量这个小女孩儿,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的反应能这么快。

    她看来不过十来岁的样子,枯草般的细弱头发上插了根粗劣的木簪,满脸的逡裂经过太用力的擦洗后,有些地方已经渗出了血丝。

    一张脸瘦得额凸腮尖,眉毛和睫毛都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一双眼睛大到伶俜,好在瞳仁还是乌黑的,看起来有几分神采。

    鼻型小巧精致,苍白干裂的嘴唇就看不太准形状了,本就是最小号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依旧空空荡荡,就象是被用竹竿子挑了起来似的。

    看着被折磨成这副样子的丫鬟,曹广德想问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先变成了一声叹息。

    抬起头来后,借机匆匆一瞥的上官纤羽也吓了一跳,宽敞的正堂内坐了五个人,正位上的自然是老爷和太太,一旁的两个一看就是少爷,只余下首绣墩上的那个女子,看年龄不象是儿媳妇,那么就是……,有体面的姨太太

    她一个官奴,曹府至于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吗?上官纤羽又垂了头,暗暗地回想,她有没有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虚汗一滴滴地冒了出来。

    可这还不算完,这面老爷的问话还没说出口,一声娇嗔在门口响起,“娘,这么好玩儿的事,怎么不叫我?”

    一个身着金丝绣花素面缎袄,水红色遍地撒花襦裙的女孩子走了进来,看年纪也就是十三、四岁,她一直往里面走,直到主位上才停了下来,早有小丫头端了锦墩来,她草草地行了礼,“见过父亲、母亲。”便挨着太太坐了下来。

    曹府小姐,嫡出,受宠,就象以前的自己,仅这一个照面,上官纤羽就猜出了这女孩儿的身份,后来随着对曹府的了解,上官纤羽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女孩儿正是曹府的嫡出大小姐曹盈月。

    “先说说你原来的差事吧。”曹盈月坐下后,曹广德问。

    “奴婢今年十三岁,原是……”上官纤羽微顿,压下心头涌起的酸涩和紧张,“府里的五等丫鬟。”

    “五等丫鬟?”果然,上官纤羽的话音没落,太太就讷讷地道,“这都督府可真是泼天的富贵,竟然还有五等丫鬟?”

    上官纤羽也不想这么说,可这些东西太容易查出来了,想瞒也瞒不住,她现在必须步步小心,只得解释道,“回太太,府里的丫鬟原本分为四等,只有奴婢一个人是五等丫鬟。”

    “那是为何啊?”太太又问。

    “奴婢刚到府中之时,不大懂得规矩,犯了错被降了等,罚了例钱。”这么说可以吧,不能说得太严重,也不能不说,上官纤羽有些抖。

    “哦——”太太一顿,似是不想再问,不承想,曹盈月插口进来,“那为何不直接撵了你?”

    “奴婢擅绣,承蒙大小姐入了眼。”这是彻彻底底的谎言,真正的葡萄不喜女红,生性活泼没一刻的安静,总是陪着她一次次地偷溜出府去玩耍。

    可上官纤羽从今以后还要用到自己这个唯一的生存技能,就不得不冒险撒这个慌,想来除了家人没人能知道这个秘密,而她除了身边的小弟,已经没有家人了。

    “这样啊,那你来侍候我吧,给我绣些京城里时新的花样儿。”曹盈月说。

    上官纤羽悄悄松了口气,她能留下来了,技能也被洗白了,这位小姐不象是有心机的样子,应该好对付,先哄了她开心,看能不能借机提出上官云鹏的事。

    上官纤羽刚要跪下谢恩,一个声音忽然问,“葡萄这个名字,也是以前的大小姐给你取的?”虽是男声,却甘冽清爽,如飞瀑流水击打在山石之上。

    上官纤羽又是一抖,刚停不久的汗,再次渗了出来,她的四个贴身大丫鬟:蜜桃、金桔、苹果、葡萄,因为名字另类,在京城里很多相熟的小姐和大丫鬟都是知道的,她来这个世界的头十三年,过得太过顺遂,早忘了什么是低调,没想到现下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是。”上官纤羽只得答道,脑子里已变得有些乱了。

    “咯咯,这个名字真有趣儿,是什么意思?”曹盈月又问。

    上官纤羽恨不得去堵上曹盈月的嘴,这个问题真的很不好回答,葡萄这种水果在这一时空相当罕见,是番邦的贡果儿,每年总共就那么十几小篓,又因为运输不便,不好保管,路上损失得相当多,别说普通官员之家,就是皇宫中见到的人也并不多,吃过的人就更少。

    如果她的真实身份真的是个粗使丫鬟,那么究竟是应该见过,还是没见过?她又该如何解释,到底是怎么得的这个名字呢?

    “葡萄,是种果子的名字。”先前的年轻男声又抢了上官纤羽的话,可上官纤羽依旧感到很危险,屏住呼吸听着。

    “果子?我怎么没听说过?是什么样的果子?”曹盈月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上官纤羽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

    “以后大哥再告诉你,”还是那个年轻的男声,“父亲,先把这姐弟俩放在儿子的外院可好?”上官纤羽没看到,说这话时,父子俩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嗯,带他们去吧。”随着曹广德的这声吩咐,有婆子来带着上官纤羽二人离开,他们的身后传来曹盈月娇嗔的声音,“大哥,不是说把这个丫头给我吗?”和太太满是宠溺的轻声喝斥,“盈儿,要听哥哥的话……”

    出门被扑面的冷风一吹,上官纤羽立马清醒了过来,今天这事儿,还没完。果然,上官纤羽被带到外院一个不起眼儿的屋子里不久,曹广德和那个年轻男子就来了,现在上官纤羽知道了,那个男子是曹府的嫡出大公子曹雨泽。

    上官纤羽垂头跪在冷硬的青砖地上,看着两双厚底靴子一步步走近,又慢慢停在了不远处,只觉得心跳如鼓,他们要干什么?

    “曹府和上官府有些渊源。”曹雨泽开口道,和缓的语气中带着凝重,让上官纤羽的心就快跳出胸口了。

    渊源?她的祖母是当今圣上同父同母的亲生jiejie,她的父亲在家逢大变之前,官拜右都督、太子太保,当朝正一品大员,数年前曾手握天下七分兵权,是朝中官阶最高的武将,试问,哪个武官和上官府没有渊源?

    可这有用吗?上官府还不是****之间树倒猢狲散,连最下等的奴仆都在流徙的路上一个个莫名其妙地先后死去?要说渊源,她的那个当皇上的舅爷和当皇子的表叔们,哪个和她的渊源都不浅啊

    上官纤羽垂头跪在那里,听到曹雨泽继续说,“既买了你们入府,从今而后你们便是曹府的奴才,要记得奴才的本份,说说吧,你到底是何来历,原本当的什么差?”

    原来所谓的渊源,不过是敲打的借口,这样红果果的威胁,反倒让上官纤羽安下心来,“奴婢原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因犯了错,才被降了等。”正因如此在上官府的大难之时保住了性命,而葡萄却把这得之不易的生存机会让给了上官纤羽。

    “你且说说上官府那日的情形吧”曹广德问。

    上官纤羽悄悄吸了口气,“那日还没出了正月,小姐准了奴婢的假,去探望一直养在府外的兄弟阿福,小姐还说,过几日便是‘花朝节’了,把阿福接回府来住些日子。奴婢想着,用过年时小姐赏的银钱给阿福添置些整齐点的新衣,也好不失了小姐的体面,正在街面上逛着,便被官衙捕了去。”

    “那么自那日后,你便再没见过上官府中的人了?”曹雨泽站在那个恨不得瑟缩成一团的人的面前,离了有三、两步远的距离,紧紧地盯着那头毛绒绒的枯黄头发问。

    “见过的……”上官纤羽的声音开始发颤,曹雨泽看到,她面前的青砖地上,出现了一两点深暗,不多,不仔细看的话,绝对看不出来。

    “奴婢被关在大牢中时,见过府中的二十来个粗使丫鬟和婆子,”三百多个下人只剩下这些,而且无一男丁,稍微在主子面前露过脸和忠心些的,不是在破府时的打斗中丧生,就是被找各种借口杀了,不然,也不会没人认出她和上官云鹏,“三日后,还被带着去看了行刑。”

    “三日?”曹广德低吼,“这等大案,三日便问斩?”

    上官纤羽刚刚溢出眼眶的几滴泪,又被怒火烧干了,“奴婢算着不过是隔了一个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