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节 柔水四绝
齐雨滢知道萌萌的神通法宝俱都厉害，却从来没发现她在飞剑上也有如此造诣，正要请教的时候，一名弟子急匆匆地进入院子，恭声道：“长老，何仙子，两位老祖有请。” 齐雨滢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她挥挥手，那名弟子立即恭敬地退了下去。 “雨滢，他怎么只称呼你‘长老’，如果长老多了，他怎么称呼？”萌萌问道。 齐雨滢笑道：“论辈份，我是他的堂姐，身份则是齐家第十九长老，叫起来有些拗口，所以就取了这个巧。一起过去？” 萌萌微笑点头，二人走出院子，直接的来到了齐府最后面的一座庭院，这里是齐家两位老祖休息的地方。 齐如辉和齐顾云都在座，见到二人进来，齐雨滢自是躬身行礼，萌萌则是微笑点头。 等二人落座之后，齐如辉开口问道：“何道友，听雨滢说，道友今日就要离开？” 萌萌微微点头：“是的，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 齐如辉点点头，似乎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何道友，齐某有一不情之情，不知可否一听” 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啊，萌萌心里鄙视着，脸上却是满面春风：“齐道友客气了，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昨夜偶观道友剑术超卓，齐某不由见猎心喜，想要与你切磋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萌萌淡淡一笑，道：“齐道友有意，自当奉陪！” 昨日出剑之后，她就觉得要生出几分事端，现在倒也不觉得如何惊奇，而且她这初窥皮毛，正需要一个高明的对手磨砺一番。 “何道友果然爽快，请随我来！” 齐如辉身体一动，一蓬金光如礼花般炸开，身形倏然在金花的簇拥下飞出大厅，向远处群山之间飞去。 萌萌身形随之飞起，脚下云雾升腾，循着他离去的方向追去……她们彼此都清楚，两名大修士出手切磋，如果要在府里进行，说不定哪一下就会将这座府邸夷平，只有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才能痛痛快快的出手。而且她们都不愿意被人围观，那样势必会影响双方实力的发挥。 当然，其中也有几分珍惜羽毛的意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二人身份特殊，一旦交手，无论是谁获胜，都将引起会引起一片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一旦被人传了出去，对于双方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在二人走后，齐顾云脸上的神色也是变幻莫测，他当然是想去观战，可不管是谁输谁赢，对于他都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如此，那索性就不去了，免得闹心。 齐雨滢同样想跟过去，可见这位老祖尽管脸色变幻，可就是端坐不动，她也不好跟上去，最后索性告退，回到萌萌所居的院子里等候。 天空中，两道遁光刹那间已经飞出去数百里之遥，齐如辉作为地主，对周围怕环境当然熟悉，半个时辰之后，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周围千里之外没有人烟的地方。 齐如辉停下遁光，回首道：“何道友，就在此处如何？” “客随主便！”萌萌淡然说道。 “好!” 齐如辉袍袖一挥，化神期大修士的气势如同万马奔腾般的散发出来，他的声音高昂而充满了力量：“何道友，让我先领教一下道友的神通法术！” 说完，他凌空上前数步，抬手作势，忽的一掌向她劈了过来：“五丁开山！” 天空陡然色变，所有的云雾无风自散，虽然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但在这一刹那间，萌萌就觉得有一柄擎天巨斧在向自己砍下来，虽然距离尚远，但灵魂都感觉到一阵颤栗，似乎要被那柄巨斧劈裂似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与化神期大修士对战，但这种危险的感觉却是空前的强烈，大道至简，越是简单的神通，却往往包含着最深奥的玄妙。 “临！” 萌萌清叱一声，宝相庄严，双手在胸前迅速结印……轰！ 天地震动，法印横空，庞大的压力让齐如辉的气势为之一窒，重逾山岳的法印与巨斧轰然相撞，刚才还寂然无波的空间突然风起云涌，地面无声无息地被两股巨大的能量压出一个百余丈方圆的巨坑，错乱的能量冲击四处流溢，萌萌和齐如辉的身形都不禁向后移去，护体灵障发出片片霞光。 “果然不凡！哈哈哈……” 齐如辉放声大笑：“在齐某所遇的同阶修士中，敢于硬接硬架这式五丁开山的人唯有何道友一人，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请看剑！” 话音方落，一道青虹电射而出，在他头上一个盘旋，化做一片剑光倾洒而来：“斜风细雨!” 齐如辉所习的剑术也是相当有名——大风剑式，以风为名，可见其剑势凌厉。这第一式就是取其微风初起，细雨如丝的意境，虽然还没有声势汹涌，却已经是无孔不入，蓄势待发，剑势铺展开，绵绵密密，无所不至，几乎将萌萌湮没。 在齐如辉出剑的同时，萌萌也祭出了蓝月剑，从品质来说，蓝月剑当然要比齐如辉的飞剑要好，不过萌萌也不想以剑质取胜，所以并未催发蓝月剑的全部威力，剑式一引，施展出之中防御第一的招式——止水不波。 蓝月剑发出一声轻吟，化做一片湛蓝剑幕将萌萌的身形笼罩起来，那些无孔不入剑风射至这片剑幕的时候，似乎都被它无声无息的吸收……止水不波，当真是没有兴起一丝涟漪。 “好剑！” 齐如辉也是神色凝重，‘斜风细雨’在大风剑式中只是起手招式，威力并不算大，但其绵绵无尽，寻隙即钻的威力也是足以让人头痛的，而萌萌这一剑竟然能够防守的如此严密，确实是非同小可。 不过，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以‘斜风细雨’来说，正由于攻击时面面俱到，导致威力大降，而萌萌这式‘止水不波’由于防守严密，在齐如辉看来，必然是承受能力有限，所以他立即剑势一变—— “风波怒！” 剑势如虹，狂风乍起，漫天剑光山呼海啸般的向萌萌倾压下来，连地面都被剑气遥遥削平一大片，剑势所及之处，树木、巨石皆被斩为粉碎。 萌萌剑式不变，依然是一式‘止水不波’，只是剑幕所及之处，范围更广，颜色愈发的湛蓝，一道道强势剑气劈中剑幕的时候，就如同泥牛入海般悄无声息……止水，不流动的水，这名字起的还真是形像是。 “好剑！” 齐如辉目光如炬，赞叹道：“何道友，齐某求窥全豹！” 萌萌淡然一笑：“齐道友过奖了，这套剑式我也是只参悟了一攻一守两式而已。” 齐如辉正色道：“愿意领教！” 漫天剑气一敛，齐如辉知道对方这么一说，恐怕这一记攻势不易掌握。 “死水微澜！” 萌萌轻声吟道，蓝月剑化做一蓬剑光，蓦然向齐如辉倾洒而去……就像是一片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投下了一颗石子，荡起敢一圈圈的波纹。 可怕的不是几道波纹，而是这一道道剑波连绵不绝地出现，而且还是一层一层的威力叠加，永无休止……死水，和止水不同，这个‘死’字指的是致人于死命，湮灭一切的水。 齐如辉刚开始接下前两轮剑波的时候，颇不以为然，以为攻击力不过如此，但接下连就诧异甚至恐惧了。 剑波连绵不断而切威力倍增，不过片刻之间，齐如辉已经感觉到自己迎接的不是一圈圈涟漪，而是一片片连绵不绝的惊涛骇浪，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突然间，眼前光华尽敛，齐如辉愕然收剑，只见萌萌也已经收剑，含笑而立。 他略一迟疑，倒是立即明白了萌萌的意思，其实在他的心中，并没有真正的尽兴，他还有诸般剑式未施展出来，未必就无法破除对方这一剑式，但对方又何尝没有留下后手？ 萌萌说是领悟了两式剑法，未必就是真的两式，而且观这两式剑法，攻守之间都极尽玄奥之能，威力并未尽展，一旦全数参悟，恐怕自己纵然精通大风剑式也非其敌……一念及此，齐如辉心中突起恶念产，想要将萌萌立即灭杀掉，但他旋即熄灭了这心思。 杀掉萌萌，固然是好事，说不定还能够得到那部玄奥的剑诀，但如果杀不成，那将给齐家带来巨大的灾难，两害权其轻重，齐如辉脑子只闪过那么一个念头，其它的就完全消失不见了，倒也干脆利落。 萌萌却没有想到齐如辉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脑子里转过这么多的念头，她的脑海里还在琢磨着刚才的战斗……只有上位者的战斗才能够将的威力充分发挥出来，萌萌倒是所得颇多，而且令她兴奋的是，那具水灵分身大参悟的时候，果然能够通过神识将参悟的剑意传到她这里，没想到这个办法竟然真的能够行得通……呵呵，以后一边战斗，一边参悟修炼，就凭这一手，她的剑术想不提高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