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秦安城赶集
这锦绣坊的生意好得很，这儿不但是做绣品，还做衣裳卖布料。而且这儿的绣娘手艺好，达官贵人家的姑娘要买荷包啊或者小玩意，甚至是嫁妆都是在这儿定的，更不用说三天两头就要做的新衣裳了。 这锦绣坊做出的衣服款式暂且不说，最吸引人的还是上面的绣花，栩栩如生。 若这衣服上绣上一朵兰花，那远远看着就好像能闻到兰花的清香一般，仿若那衣服里果真夹杂着这么一朵兰花似的；若是那兰花上绣上一只蝴蝶，衣裙转动间，那蝴蝶就仿佛展翅飞走了一样。 但是这样的绣品却是少见，毕竟不是每个绣娘都能有这么好的手艺，有这样好手艺的绣娘大多被调到了京城，那儿还有一间更大的锦绣坊。 不过这秦安城的锦绣坊倒也不是没有高人坐镇，毕竟这儿也是许多达官富贾的别院汇聚之地。 主仆三个来到锦绣坊的门口，见果然是不断的有人进出，便趁这会子人还不算太多的时候进去卖荷包。 掌柜的是个胖胖的妇人，见人三分笑，看上去很是和蔼和亲。 这不，听说她们两人是来卖荷包的，热情未减，依旧是亲自招呼着她们把荷包拿出来瞧瞧。 明月之前在府里有专门学过的，手艺不错，那掌柜的也豪爽，一个荷包给了她们三十文，帕子就给了十五文，八个荷包加上五方帕子一共是三百一十五文。 向晚要了三百文，剩下的都塞给了那胖掌柜的，这也算是一种打赏了，虽然不多，但是显出向晚并不是那小家子气的人。 胖掌柜的也很是高兴，这才认真的瞧了瞧向晚，平常也有不少来卖荷包的，但从来没有人肯把这么多零头都抹去的。 胖掌柜的识人无数，见向晚虽然穿着一身旧衣，衣料虽然旧了但都还算是以前时兴的，又见她落落大方唇畔含笑的站在那儿任由自己打量，心里便认定这不是普通村子里的姑娘家，这姑娘定然是有故事的。 她瞧了出来却并不多说，只看着站在门口的明月身边的一棵用布蒙着的树问道：“那位姑娘背筐里放的什么，我隐约闻着倒像是一股子梅花的清香？” 向晚点点头，不太想说这个，只是见这胖掌柜的态度好，便多了一句嘴，“掌柜的这里布料不错，绣艺也不错，只是这衣服的款式却都差不多啊？” 那胖掌柜的闻言一愣，大家不都是穿这些衣服吗？还要什么新奇的款式？穿来穿去不还都是这些？ 刚要说话，就见从大堂门口走过来两个人。 前面那个是个公子，身着青色团花纹锦棉袍，足蹬厚底黑色绸面短靴，头发从玉冠簪起，正一副好奇带凑热闹的表情看着向晚。 “我瞧着你自己身上穿的也不过就是这些普通的破旧衣服，怎么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这锦绣坊的衣服款式老旧呢？” 就这一句，把穿过来之后一直扮优雅的向晚给气着了，“这位公子，看你衣着不像是普通人，却没想到原来也是这般的少见多怪！” 以为本姑娘是好欺负的不成？竟敢出言挑衅！ 那少年一听这话立时瞪了过来，“你说我少见多怪？” 向晚很不服气的瞪了过去，“难道你不是？” “好，好，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便问你，你说什么样的衣服才算是新奇不老旧的？” 其实向晚只是见这儿的女人穿的都是那些宽袍大袖的，虽然看起来很飘逸，但是女人嘛，都是臭美的。 想了想她便道：“你瞧墙上挂着的这些衣服，是不是款式都差不多？我倒是也没有什么奇思妙想，只是觉得如果，这些衣服的腰身能够紧一些，领子能够有一些变化，衣服上再缀上些花儿，颜色搭配再大胆一些，你说，是不是比眼前这些一成不变的要新奇很多？” 少年眼睛一亮，随即却故意带了些鄙夷的看着她，“你肯定只是说说罢了，我猜你不会画图，能学作画的都是些大户人家的姑娘，像你这样的，呵，怕是学不起吧？” 这是赤裸裸的激将法！不过怎么让人那么咽不下这口气呢！ 向晚咬牙切齿的吸了口气，然后堆起满脸的笑容来看着他，“对啊，我就是不会，公子难道未卜先知？不过这位公子，不管我会不会画画，刚才我说的那些还算是不错的意见吧？” 少年板起脸来很是勉强的点了点头，“还不错，凑合着吧。” “既然能凑合着，是不是也能值些什么？” 少年立时就瞪了过来，“想要银子？没有！现在的姑娘家还真是市侩，就那么几句话就敢开口要银子！” “对啊，我就是市侩，”向晚很是得意的看着他吹胡子瞪眼，一副我就是这样，你能奈我何的得意样，然后话锋一转，“不过我还真不是向你要银子，只是想请你帮个忙算作报酬。” 少年却不再搭话，只是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向晚摸了摸鼻子，也不管他听不听，就这么说了出来，“看着公子一身富贵，不知道是不是识得宁家的公子？” 原来还真是贪慕虚荣的，看样子是想借着自己攀上宁家。 “哼！好一个不知羞的姑娘家，原来是想攀上宁家，我劝告你一句，那宁家虽然富贵逼人，但是对于像你这样的穷家女来说不是什么好去处，不如我还是给你些银子你拿着走吧。”说罢这宁七当真要掏荷包。 向晚便知他是真误会了，忙不好意思的阻止道：“公子误会了，我乃是一介妇人并不是什么姑娘家，如今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岂会有那种龌龊的想法，只是我手里有一株梅花，想要卖给宁家，却没有门路，所以也就试探着想问一问你。” 竟是个怀着身孕的妇人？ 少年脸色一红，抬头见向晚半笑不笑的看着自己，就有些恼羞成怒了，“是什么破梅花，还值得让本公子亲自出面？”说着就走了过去，却在清风和明月掀开布露出梅花的时候睁大了眼睛，“这，这是绿萼？” “是绿萼，看来公子也是识货的。” 哼！向晚表示很傲娇，你以为本姑娘的空间是摆设？没好东西哪好意思拿出来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