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承诺

    晴雯虽然不能说对柳湘莲不抱态度希望吧，但是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行动这么迅速。不过几日就来了消息，托门上给送了信来，说是家书，不过晴雯一看封面就不是，因为晴雯的“家人”一个是表嫂多姑娘，不认字；另一个是“弟弟”蒋玉函，虽然认得些字，但是绝对写不出这样的字迹，晴雯前世小时候练过书法，一看就知道是正经练过字的人写的，就是贾宝玉那几年写几十篇字的人也写不出来。当然晴雯不会说出来，就当家书大方的在人前拆开看了，送信的婆子说，到底是家里人来的信，这么紧着看。

    信是柳湘莲写的，请晴雯过府一叙。晴雯想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别看就这几天，贾老太太说病了要接了黛玉去，楚盈哪里肯，所以非让黛玉在家装病，自己去探病，省的被人闲话说贾家被抄家了，所以林家就要断了来往，可是老天天这么跑也不是事啊，贾老太太没准打的就是等楚盈受不了所以就肯打发黛玉到贾府了的主意。好在以楚盈的脾气这是绝不可能的。但是黛玉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换了谁被自己亲近的人算计也一样心情好不了。

    所以，晴雯赶紧回信答应赴约。和黛玉说了，黛玉说：“这还要麻烦何雁将军啊，要是为这个事，让何雁将军和北静王失和，都是一朝为臣的，这如何是好？岂不是我的罪过啊。”

    晴雯说：“听柳公子的意思，他们就怕找不到事互相掐的。所以姑娘别想了。那何雁将军可是精明的主儿，他要不愿意，谁能请动他。”

    黛玉不懂朝廷的事，在贾府呆的时间长了，潜移默化受影响以为北静王是个很了不得的大人物。不过照晴雯看，就凭现在皇帝的性子，如果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还能做个异姓王到现在？晴雯在贾府的时候，就没把这个王爷当回事，因为想能和贾宝玉交好的人能是什么心怀天下的良臣么？要真的是良臣，早被骂做国贼禄鬼了。所以黛玉很紧张，晴雯到无所谓，不过想到柳湘莲，好像又不是那么简单的，还是这个柳湘莲也是穿越的？借尸还魂的？反正和原著的印象反差有些大。

    当日，晴雯早早收拾好了，去柳宅。出门的时候，黛玉目送她出门还有些紧张的样子。

    晴雯当然早早到了柳家门口处不远，就让车夫放慢速度，基本在稍微早一些时间拜访柳府。柳湘莲还是请晴雯正堂坐，晴雯也一如既往的低调的坐在末席。

    柳湘莲说：“翼翎一会儿就到，他这人只是忙。”

    晴雯说：“何将军年轻有为，自然要努力了。我们姑娘正担心何将军不会因此和北静王爷失和吧，说要是这样，就是她的罪过了。”

    柳湘莲说：“失和？反正他两一直这样，没什么好失的了。”

    晴雯不知道这两人有什麽过节还是利益冲突，一个异姓郡王，一个国舅爷，两个大人物的恩怨情仇对于晴雯这样的丫鬟来说，太遥远，不是她能了解的。所以晴雯也不会问什么。

    倒是柳湘莲说：“晴雯姑娘认识薛家的香菱么？就是薛老大为她闹出人命的那个丫鬟，应该说是小妾。”

    晴雯说：“认识啊。前几天我们姑娘让我去探望薛家二姑娘，薛家二姑娘说薛姨妈——就是薛太太，我在贾府叫惯了姨妈，说薛大奶奶要她，给了薛大奶奶换了薛大奶奶陪嫁的宝蟾。但是薛二姑娘派人问过，薛大奶奶说没有这回事。说起来，薛大奶奶要香菱做什么，她过去可是不待见香菱的。”

    柳湘莲说：“薛家二房的二爷倒是个不错的人。”

    晴雯赶紧推销宝琴说：“薛家二房的薛二姑娘真的是个极好的姑娘，我还在贾府的时候，薛二姑娘在是贾府里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而且性子好，人善良。”

    柳湘莲笑笑说：“这个薛二姑娘倒是个心细的，我听说薛家把那个叫香菱的送人了，那个香菱就一头撞死了。”

    晴雯一天差点被茶杯摔了：“香菱死了？”

    柳湘莲说：“是啊。薛家大奶奶不是要闹着和离么，薛家不同意，这不就闹着，说起来薛老大真是倒霉，这人没死，老婆就不守了。薛家听说夏家找了什么门路，怕有失官司，就想用那个叫香菱的做礼物，结果这香菱倒是个烈性子，居然撞死了。要不说，薛老大也算值，不管为什么，还有个妾以死相酬呢。”

    “不管为什么”，看来柳湘莲和晴雯一样认为香菱的自绝不是为了给薛蟠以死相酬，就是有也是因为礼教影响，薛蟠那个呆霸王可是是楚霸王，有虞姬以死相酬，他可是不配的。当然香菱的死也因为心灰意冷：自己永远是个商品罢了，这一世没人把自己当人了，所以自杀了。

    晴雯说：“其实原来，薛大姑娘因为薛大奶奶闹的厉害，把香菱给了我们姑娘的，结果那天薛家出的事，就是薛大爷被抓的那天，香菱坚持要跟着薛太太的，所以我们姑娘就把她有还给薛家了。没想到香菱如此忠心，居然这么个收场。”

    柳湘莲说：“这么说还是不够忠心的，没忠的主子说什么是什么的地步。”

    晴雯说：“香菱也是个人啊，她也是自己的感情啊。”

    柳湘莲不再说话，这时候一个人掀帘进来，正是何雁。晴雯一直以为何雁的俊美无双很大程度是见他的时候他都是一身戎装的。所谓倾国最在着戎装，说艳俗一些就是制服的诱惑什么的也沾边，这个不只是专指女人的。不过真的美人不在于此，比如现在的何雁，一身貂氅下一身常服，依然让柳湘莲这样的美男子都黯然失色了。赏心悦目如繁花，精致如上品的官窑精瓷，那双夜色般的眼眸，却透出逼人的强势。

    晴雯赶紧站起来见礼。何雁坐定之后，说：“晴雯姑娘请坐吧，冒昧找晴雯姑娘来，是因为在下听说一件事，认为应该告诉晴雯姑娘的主人家，但是又不好说起。”

    晴雯说：“还请何将军明示。”这个何雁生的如同九尾狐精一样美丽诱惑，可是心思也是九尾狐精一样狡猾莫测，所以晴雯可是丝毫不敢自作聪明的。

    何雁说：“你们林家的亲戚贾家老太君和水溶——就是北静王说你们林姑娘已经和何家退婚了。而且太尉夫人也出面证实了，现在太尉大人和莞沉兄都不在京里，莞沉兄又是父母早逝，所以太尉夫人说的，水溶这糊涂人没有不信的。如今我这里给你们透了话，你们多防备吧。不过请容在下冒昧的问一句，这退婚一事可有什么隐情啊，这何夔氏就是在过分也是一家主母，不会无风起浪，这样对她也不利啊，这实在不和何夔氏的性格，何况现在这个时候，她本来应该收敛的。”

    晴雯想了又想，何雁沉默的等待，知道最后晴雯还是不能不说出实情，晴雯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说：“我们姑爷出征前是来我们家要给我们夫人一份退婚书，让我们夫人暗自收藏，因为我们姑爷想的是，要是我们姑爷有个万一，好不耽误我们姑娘前程。当时说的明白，如果没事的话，就当此信不存在的。而且我们姑娘听说了完全不同意的，不过怕把事情给人知道了去，才没法做什么的。……不过我们姑爷出征的时候，我们姑娘让人给他送征衣的时候，我们姑爷可是亲口有说的这是自己未婚妻家的丫鬟的。当时好些人听到了的。就是说我们姑爷出征的时候还亲口承认这门婚事的，怎么就成退婚了。”晴雯终于想起有利证据，没想到黛玉孤注一掷般的自绝后路的行为，现在居然成了救命稻草——就黛玉的爱情的命啊，这一点延伸开，没准也是救黛玉自己的命了。

    何雁说：“我到听说过马前送征衣的事，还有这么一句，这个好办了。不过还有要给莞沉兄个消息，要他一个亲笔书信的证明才好。之前有这句话，有证人就能处理了。你们姑娘的媒是家母做的，所以我们何家自然会管到底的。”

    晴雯赶紧代黛玉拜谢，又是讨厌的跪拜，不过也没办法，为了不能像原著可能的发展一样，黛玉因为被北静王逼婚而死吧。为杜绝这一丝的可能，晴雯可以跪拜的。

    何雁倒是客气，安抚了晴雯。晴雯知道这个是个真正聪明的人，对个丫鬟都施之以礼，怎么和北静王倒是不和呢。不过这个不是晴雯能知道，或者说应该知道的，晴雯绝对不找死打听。只有有何雁保证帮忙，而且看了何雁十分有把握的。所以晴雯也就放心了，有这么一种人，他一句淡淡的承诺就能让人放心，何雁无疑就是这样的人。

    有了何雁的承诺，晴雯相信能击退贾老太太和何太尉夫人的联盟，不过怎么cao作，晴雯不知道应该不应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