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嫁妆

    宝玉：“林meimei还是不嫁人的好，尤其是她们说林夫人给meimei找了个什么统领，必然是凶神恶煞的。”

    晴雯说：“还好。晴雯倒是见过的，虽然是武将但是很斯文的。”

    宝玉还想说，晴雯赶紧说：“晴雯告退了，要不到了宵禁就回不去了，我们姑娘还等着回话呢。”

    宝玉又想说什么，宝钗说：“可是呢，赶紧吧。犯宵禁可是不行的。”

    晴雯得了这话，行了一礼，赶紧跑了。宝姑娘就是会办事。

    及时回到林家，正好赶上楚盈在黛玉房里，所以一并就回禀了楚盈和黛玉。黛玉听了贾母和王夫人不见客的话，问：“外祖母可有事？”

    晴雯说：“晴雯问过了鸳鸯，说不过是急火攻心，心情不好，所以不想接见人，姑娘和奶奶们请安的都没有见呢。不过老太太身体没事。”

    黛玉说：“这大表姐的事也是，本来极好的事，现在变成这样，老太太自然担心。不过大表姐素来小心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楚盈说：“总有小心不到的地方。”

    黛玉说：“别人都好？”

    晴雯说：“都好。三姑娘还是那样，四姑娘正做嫁衣呢。大奶奶那李婶来了，兰哥也见大了。琏二奶奶那边……不大好，不过二奶奶还是那么爽利，把小红许配给廊下的芸二爷了。”

    黛玉和晴雯处了几年，也看出晴雯话里琏二奶奶那里怕是有些什么，就问：“凤jiejie那边怎么了？”

    晴雯说：“琏二奶奶为尤二姐的事告了琏二爷，现在被琏二爷知道了，这不正和琏二奶奶闹。琏二奶奶想把巧姑娘和菊哥儿都送乡下避一避。”

    楚盈说：“贾府琏二奶奶告了琏二爷？”

    晴雯想起楚盈不知道贾府的这些事就解释一下：“是琏二奶奶找了那尤二姐先前定过婚的那人告了琏二爷，说没退婚，还说……琏二爷在国孝家孝两重孝的时候偷娶这二房。”

    楚盈说：“这也告的？前头的还好说，不过是想法撕裹了，说已经退婚了。可是这在国孝家孝两重孝的时候偷娶二房，这个可不是小事啊。这个瞒还瞒不过来，怎么自己倒捅到衙门去？就是当时没事，以后也是把柄啊。疯了！”

    晴雯也认为凤姐当时气疯了，要不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不过这话不是她说得的，就低头不语。

    黛玉说：“凤jiejie最是刚强，听说琏二哥哥偷娶了二房，可不是气的昏了么？”

    楚盈说：“这不是刚强不刚强的。后房的事，不管多么大，就在后院解决，怎么也不能让事情出了自己家门。否则就是不犯律法，也枉然做人谈笑之资，万不可行。”

    黛玉说：“把巧姑娘和菊哥儿都送乡下避一避？难道凤jiejie要和离吗？不会吧？”

    晴雯说：“琏二奶奶不会和离吧。何况王家舅太爷还在，贾家也不能吧？”

    黛玉说：“也是。不过王家舅太爷还在外任上，可是怎么不把巧姑娘送到王家去啊？”

    晴雯心说：那就羊入虎口了。但是还是说；“因为还有菊哥儿吧。”

    黛玉点点头，问：“谁跟着去？”

    晴雯说：“平儿去的。”

    黛玉说：“倒是妥当的。”

    不过贾家的事好像真的没有坏到要躲避的程度。元春虽然被禁闭在自己宫里，但是处理结果一直没有下来，贾家也没有抄家的意思。

    楚盈带着晴雯和小雅一起去李家的最大的绸缎庄为黛玉选购婚嫁用的料子。

    李家的绸缎庄果然名不虚传，料子高级，品种齐全，楚盈她们挑选了好些。这时候李之璧得了消息，亲自出来接待，热情的给楚盈做各种介绍。晴雯一边看了，但是个精明又不失踏实的商人。不夸大其辞，也不过分奉承，但是还是能让顾客感觉热情舒服，认为他也可靠，自然就做的成生意了。

    买完了绸缎，楚盈说：“听说李老板还做瓷器生意？”

    李之璧说：“是的。李某的母亲出身江西连家，做瓷器生意已经数代，因为母亲是家中独女，所以李某不忍丢下外祖家传的瓷窑，就同时经营瓷器了。托大家的福，在今年的瓷器会上得了头名，也算了了外祖的心愿。”

    楚盈说：“瓷器会上得了头名！李老板果然不凡。我们家姑娘的嫁妆瓷器也想从李老板这里定制，不知道李老板可方便。”

    李之璧说：“林夫人订货，何况为了令千金的嫁妆，李某当全力以赴。”

    两人正客套，旁边一个声音说：“这还没当家呢，就在李家的铺子里拉连家的生意？等你当了家还不把李家商号改成连家商号啊。也得看祖先答应不！”

    晴雯看去是个坐在一边的锦衣胖子，一看就是没什么用，但是还满腹牢sao，所以永远不得意的那种衰人，但是这样的人的话最是恶毒伤人。比如现在李之璧的笑脸有些挂不住了，晴雯突然有些同情他。

    本来在晴雯原来的时代，外祖父和祖父同样地位，事实上晴雯前世就是在外祖家长大的，更外祖父母更有感情的，可是这个年代，祖父大过天，而外祖不过是外人。难道生了女儿有罪，女儿就不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人对孩子的出生贡献更大好不？为什么女人的父母就和女人冒着生命危险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没重要关系？难道李之璧为了只有母亲这个独生女的外祖的事业努力，就有错？

    晴雯有些忍不住，反正楚盈一向宽容，所以晴雯就说：“这位老爷，我们可是先在薛家姑娘那儿听说了瓷器，才听说李老板的啊，难道不是因为连家的生意带动了李家的生意？原来这样一并买东西是不行的啊？李老板，你们这里还有这个规矩，早说啊。”

    楚盈一笑说：“是啊，要是只能买一类货物的话，李老板应该早告诉一下，我们就只定瓷器了。”楚盈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不做事，别人做事他说恶言的人了。她们进来的时候，那个胖子就在一边了，看着像个掌柜，但是就是不招呼客人，还是一个老掌柜过来招呼的，又去请了李之璧来的。这个胖子什么也不做，就连祖宗都搬出来了。所以楚盈不喜欢这样的人。

    那胖子脸色难看起来，李之璧也不理他了，只是说：“林夫人，我们店里明天送绸缎的时候，就派人把样品、图样一并送到您府上，你挑了样子，定了东西，我们就开工做。”

    楚盈说：“好。”付了绸缎的定金。

    送她们离开时候，李之璧到外头说：“谢谢林夫人相助。”

    楚盈说：“我们不过说了实情的，那当的起谢字。”

    回去的路上，因为只有小雅和晴雯跟着，就和楚盈做同一辆车了。楚盈在路上说：“这李家，我也听说过，就是人口太多，太杂。龙生九子，各自不同，偏要聚在一起，无论生意，宅院，不是麻烦么？”

    晴雯说：“为什么要聚在一起啊？”

    楚盈说：“本来是他们李家的一种一家人同心合力的法子，本来也是好的。问题是年数久远了，一代一代的，人口也滋生的多了，就不一样了。”

    世界上很多事都是这样，一开始是好的，到了后来不变通就可能不好了。所以晴雯就不在问下去了。

    第二天，李之璧有亲自来了，送了订购的绸缎，还有瓷器样品和图样。不过这个都是楚盈在前头的事，晴雯只是陪着黛玉在黛玉房里做针线。不过晴雯想起李之璧要过自己的花样子，不会被楚夫人看出来吧？李之璧不会说出来吧？这个随便给人自己的花样子，对一个古代女子来说恐怕不好吧？不过要是外买的绣品的花样子呢？晴雯这么胡思乱想着，手上就漫不经心起来。

    好在黛玉因为知道外头送了自己的嫁妆料子来，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所以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晴雯你上次在外祖家看见宝jiejie了，她可还好？薛家还要住在贾家么？”对黛玉这样清高的女子来说，薛家被这么羞辱后，怎么也不能再住在贾家了啊。应该像薛蝌和宝琴一样搬走才是，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房舍，就是没有按黛玉的脾气，也想的是或租或买，就是差些，苦些，也比看人脸色强的。

    晴雯说：“薛家原来倒是罢了，搬不搬的吧。但是现在她们孤儿寡母的，薛家大爷的事全依靠贾家融通不是？难道能为了争口气，就不管薛大爷了？虽然我们说句逾越的话，薛家大爷是不该管他了，败家的根本啊。可是薛姨妈和宝姑娘就不这么想了。她们看来薛大爷再不好，也是自己的亲人啊。为了这个，薛姨妈和宝姑娘什么忍不得啊？”

    黛玉听了，看了晴雯一时，说：“你说的在理，是我没想的周全。宝jiejie也是不容易啊。”

    雪雁说：“薛家大爷有宝姑娘一半，薛家就兴旺了，要有宝姑娘十分之一，也不会这么下场。宝姑娘也就不用这么苦了。”

    清歌说：“不是说那薛大姑娘要进宫么？可惜没成，要不薛大姑娘进了宫，薛家就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