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了却心事
寒嫣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听到房间外的大树上，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鸣，似乎是在歌唱着什么。 阳台外的大树上，停着一只浑身雪白的鸟儿，娇小玲珑，好听的声音不断的从那里传来。 寒嫣不怎么愿意动，蹭了蹭柔顺的枕头，舒服的哼了哼，突然感到脸上传来一阵毛茸茸的触觉。 “团团，别闹。”寒嫣迷迷糊糊的挥手，想要把靠在她身边的团团推开。 团团：“啊呜……”嫣儿，快起来，我要出去啊。 团团醒过来就看到站在大树上的鸟儿，可惜窗户是关着，它出不去，只能用小爪子挠着寒嫣。 寒嫣不耐烦的把脸转向了另外一边，想要接着回到甜蜜的梦乡。 楼下，昨天同样睡的很晚的谭山早早的就起来了，每天早晨谭山都会在院子里散步半个小时，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无论前一天晚上休息的多晚，到了时间，谭山总会准时醒过来。 今天在院子里散步的又多了一个人，刘柳，谭家的院子打理的很好，景色也很不错。 站在满眼生机的花苑中，眼前是翠绿欲滴的树木，莹莹盛放的鲜花，淡淡的水滴还没有消散，在初生的阳光下，散发出点点水光，置身其中，顿觉烦恼尽消。 刘柳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浑身舒爽，心情不错的笑道：“这院子收拾的真好，能够住在这里，每天溜达几圈，起码多活好几年啊。” 知道自家小师弟的脾性，谭山打趣道：“既然这里这么好。那小师弟就多住几天吧，最好住上个一年半载，好好的享受享受。” 刘柳摇了摇头，“我倒是想，可惜啊，没有这个福气，烦事缠身。只能做个俗人啊。” 刘柳知道，刘家风云欲起，目前的平静生活，只怕很快就要被打破了。 “谁说没有，这次就住下来吧，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我这里胡闹。”谭山心疼道。 刘柳苦笑着摇头，这一刻，那个外人眼中颇有几分谪仙风范的医者。眼神中闪过矛盾痛苦之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一脸淡淡的笑容，看着谭山道：“我是什么性子，别人不了解。师兄还不知道吗，真要回去了，也只有我折腾人的份儿。那些笼子里的金丝雀，那里是我的对手。” 只怕别人看起来是金丝雀，实际上是豺狼虎豹。 见到刘柳不愿意多说，谭山也就不再开口，真的到了关键时刻，他总是还能照看了几分的。 “师傅。”寒嫣被团团闹得受不了，只能抱着它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花圃中的刘柳和谭山，凑巧的是，那只被团团念叨着的鸟儿。就站在刘柳两人不远处的大树上。 果然浑身雪白如玉，近距离听起来声音婉转悦耳，怪不得。怪不得…… 寒嫣抱着团团向着刘柳走去。 刘柳原本是背对着门口站着，看着前方的几株半枝莲，听到寒嫣的声音，回头看了过去。 只见寒嫣一身绿色的衣服，怀里抱着白色的团团，“嫣儿真是人比花娇啊。”谭山笑着对刘柳道。 “师傅，谭伯伯，早上好。”寒嫣乖巧的问道。 刘柳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寒嫣习惯了，也不觉得冷淡。 一旁的谭山站在那里，看着刘柳和寒嫣的互动，觉得有些意思，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像刘柳说的那样，挺懂事的，有点儿小大人的早熟。 “啊呜……”团团轻轻的叫了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刷存在感。 它浑身雪白，毛茸茸的被寒嫣抱在怀里，看起来很是可爱。 谭山被团团的叫声吸引，低头看到寒嫣怀中的团团，好奇道：“这是什么叫声，它是嫣儿养的宠物吗？” 白色的小东西猛一看还以为是一只小猫，如今仔细一瞧，却有几分不同。 猫的耳朵没有那么尖，叫声也不一样，这个白色的毛绒团子，叫声有几分像是老虎，可是长得也太小了。 寒嫣伸手揉了揉卷缩在自己怀中的团团，团团舒服的动了动身子，可爱的用小爪子蹭着寒嫣的手，把锋利的爪子藏在rou里面，只是用软软的rou，一点儿也不疼，有一种痒痒的感觉，顺着寒嫣的力道，抬起头看向了刘柳和谭山的方向，顿时，谭山看到了团团真正的模样。 “嗯，谭伯伯，它叫团团，我养了六年多了，模样像是一只猫，叫声很奇怪。” 团团比较粘人，这是寒嫣和它相处一段时间以后发现了，一开始过来的时候，团团矜持高傲，不怎么愿意搭理人，寒嫣心里还真是有几分怕怕，不为别的，这可是一只老虎啊，谁心里还能不怕。 其实小雕凶残起来，一点儿也不比团团差，可是寒嫣把小雕从小养到大，有感情，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猛然知道团团是什么，心里扑通扑通的狠狠地跳了好几声。 那段时间，寒嫣都是把团团扔给小雕，坚决把它当作高危险物种，特级警戒。 别看小说中那些把老虎，狮子之类的当作宠物，忠心耿耿，威风凛凛，和主人心灵想通的什么的看起来多好，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真正的生活可不是小说故事。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艺术还是来源于生活的。 “六年多？”谭山有些惊讶的看着团团，这个头真小，他还以为是幼生期呢，没想到已经六岁多了。 “团团身材比较娇小，不过动作很灵活。”大概是谭山惊讶的表情太明显了，团团不高兴的冲着谭山叫了几声，寒嫣连忙开口说道。 树梢上，鸟鸣声在团团叫声落下后，接着响了起来，几只早起勤劳的知了，也开始了吟唱。 团团扭过头冲着树上看了看，又瞪了谭山一眼，脚下用力，站了起来，灵活的从寒嫣的怀中跳到了地上，动作轻巧的向着院子里那棵最大的梧桐树跑去。 团团：“啊呜……” 白色的小鸟：“啾啾……” 三个人就见到一只白色的小家伙和一只同样颜色的鸟儿站在树杈上，似乎认识一样，你一声我一声的交流着。 谭山看了一会儿，不怎么确定的开口道：“听叫声，这是老虎吧？” 刘柳点头，他的想法和谭山差不多，只不过这个小家伙一直不长大，真是奇怪。 寒嫣：“……” 天真的眨了眨眼，看起来有些惊讶。 七点钟，周婶儿准备好了早饭，寒嫣随着刘柳坐在客位，主位上坐着的是谭山和秦云。 桌子上摆放着炸的金黄色的油条，乳白色的rou夹馍，一碟刚刚出笼的蟹粉小笼包，意大利面，牛排，香肠，咸鸭蛋，还有小米粥，红枣粥，豆浆，牛奶，凉拌地三鲜，蒜泥茄子，海带丝，黄瓜片，西红柿蛋花汤，另外还有两个rou菜，虽然是早饭，准备的却很丰盛，主要是考虑到不知道寒嫣的喜好，刘柳好长时间没有来过，就多准备了几样。 直到吃完早饭，昨天晚上就离开的谭浩也没有回来，谭山吃饭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看，秦云往门口看了好几眼。 吃过早饭，刘柳拿了几本中医学方面的书给了寒嫣，是从谭家的书房找出来的，里面标注着谭山的心得体会，很是难得。 寒嫣拿到书翻了翻，脸上出现大大的笑容，如获至宝，抱着书回房间看去了。 昨天说好要去西山的墓园，秦云准备了一下，随着谭山和刘柳，三个人一起出门。 谭山和刘柳，秦云三人来到西山脚下的时候，时间还早，墓园里的人并不多，三个人沿着弯曲的小道上山。 清晨山上的空气很好，偶有凉风吹来，不远处的树木上，几只鸟儿站在树枝上窃窃私语。 “师傅”刘柳看着照片上笑容慈祥的老人，不自觉的双眼含泪。 秦云捂着嘴，靠在谭山的怀中，看着眼前的一幕。 谭山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稳道：“别伤心，师傅他要是在天有灵，见到小师弟来看他，会高兴的。” 秦云把脸埋入谭山的肩膀上，点了点头。 她这一生其实过的很幸福，小时候爹娘千娇万宠，过着如同公主一样的生活，因为喜欢中医，从小就耳濡目染，成为了秦家医术的首席大弟子，后来谭山来了，秦云虽然是大师姐，可是年纪却不大，谭山总是耐心的照看着秦云，甚至于最后入门的刘柳，都把秦云当成了自己的meimei一样疼爱。 三个人从西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上午十点多，因为不是周末，这时候山上的人并不多。 “师傅。”寒嫣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回头就看到刘柳迈步进来。 “嗯。”刘柳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从山上下来，完成了一桩心事，他从灵魂深处感到阵阵疲惫，提不起精神。 看着冷冰冰的墓碑，刘柳心里想了很多，有小时候在刘家的时光，那时候爷爷还没有离开，他快乐无忧，天资出众，后来，爷爷不在了，可是他幸运的遇到了师傅，再后来，师傅也不在了，好多人都不在了。 刘柳坐在寒嫣对面的沙发上，闭上眼睛，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神色中带着隐藏不住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