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诊病之前
这一下，连凤姬的脸色也变了。她在石应龙的话语中，不知不觉间退了过去，与黑脸大汉一左一右正襟危坐，看着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两个三好学生在专注的听讲。断断续续，两人偶尔提出一两句问题，石应龙以自己的想法解答。 眼看着火堆熄灭，东方的天空渐渐有了亮光。这一份石刻石应龙总算讲完了。他真是口干舌燥啊，再看看灰灰，这个小家伙，竟然将自己的小脑袋埋在石应龙的双跨之间，呼呼大睡。 “先生真乃盖世高人！”凤姬和大汉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石应龙行礼。屁个高人，高人能被别人追杀。石应龙忽然想到了自己迫在眉睫的危险。看眼前这两人，都不像是普通人，见他俩行礼，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下说道：“你我也算有缘，说实话，我流落此地，偏偏身体有些不爽利，不知道两位认识不认识什么道士，给我帮帮忙？” 黑脸大汉与凤姬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石应龙心里沉了下来，他故作潇洒一笑，说道：“两位实在为难的话，那就算了。” 凤姬一抬头，她表情一严肃，倒也算的端庄高雅，竟然令人心生敬佩。“个把个道士，也没什么能耐，还不够哥哥一个拳头，先生找这些酒囊饭袋做什么？” 石应龙鼓着眼睛，茫然到了极点。不是师父说，自从道士们掌握了空间传送的法阵之后在人间的地位超前，加上大多道士都会一些人所不知的异能，怎么在这里成了酒囊饭袋，难道，变天了？ “先生身体康健，我粗粗一看，只是有个时空转移的印记，好像没有什么啊？”黑脸大汉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说了一句。啊呀，再让你继续吹牛下去，你不会也是郎中吧，想归想，不过这人的眼光真毒辣啊。 “这东西真烦，烦的要死。”石应龙大喜，“我正是想要找个道士，去掉这些印记。”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里还有高人的风范。 “这有何难，只要哥哥出手，分分钟的事情。”凤姬吃吃笑了。石应龙有些受不了。“先生，得罪了！”黑脸大汉说着话，一步跨出，黑乎乎的手掌啪的一声落在了石应龙的额头。“解！” 石应龙觉得额头冰凉，什么感觉也没有。 “先生，好了。” “好了，这就好了！”石应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样子就成了自由人。他欣喜若狂，正要张开手臂，给黑脸大汉一个拥抱。 “呜呜呜！”晨风中，忽然响起一阵怪异的叫声，好像是一个老妇在风中低泣一般。“糟了，昨晚本来要给娘找药的，我们忘了。”凤姬扭过头，看着脸色大变的黑脸大汉。 找药？正在高兴的石应龙听到这话，一句话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有本大夫在此，还要找什么药，要知道我的外号是什么？专医各种疑难杂症，包治并发怪病隐疾。” 轮到另外两人倒吸一口凉气了。“先生是大夫！” “不世出的大夫！”石应龙毫不客气的将自己背着的大招牌扔了出来。嘴里还振振有词，“你以为我和灰灰没事情来到深山干什么，所谓深山俊秀，必有灵草，大川有灵，必生奇物，当今乱世，民不聊生，我辈医者，当天下之最大……”这完全是他师父的熏陶。 “可是，我娘的病？”黑脸大汉有些迟疑的说了一句，“很久了！” “专治疑难杂症和各种陈旧性的慢性疾病！”石应龙哼了一声，继续装着自己的大气。 “好啊，娘亲有救了。”黑脸大汉大喜过望，“meimei，你招呼先生，我先走一步，安排一二。” “黑脸兄，你我一见如故，何必刻意安排，我们可以一起去拜见老夫人，想来可以培养出两位这般出色人物的夫人也是世间奇人，称之为凤毛麟角也无不可。”他信口胡吹。两人的身子明显顿了一下。这小子，貌似我们才认识一晚上吧。 “哥哥，你还是要安排一下，我们一夜围火而言，先生腹中空空，切切不可怠慢，先生这里，由小妹陪着。”凤姬忽然接口。石应龙正要开口，那里知道，凤姬一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先生这是不放心奴家了。”石应龙张开嘴巴。想不到啊，自己这么能说，还有比自己能说的。 “先生，看看，布条掉了，你也不怕奴家着凉。”石应龙眼前明晃晃一片，要不是肚子里面没货，估计他马上就要流鼻血。等到他回过神，黑脸大汉早已经走了。 “先生这边请！”凤姬掩着嘴唇笑了笑，晨风中，她两鬓的发梢微微飞舞，身下的广裙微微摆动，她的一只手臂掩着胸前，双眉弯曲，双眼含烟。这一刹那，石应龙只觉得魂飞天外，仿佛不在人间。 “真美！”他吸溜了一下口水，禁不住的惊叹。凤姬的眼皮微微一翻，好像给他抛了一个媚眼。石应龙一踢身边的小黑狗，“灰灰，走人。”一步换做两步，跨出了破庙。好一派大好河山。 昨日晚间他不曾细看，如今走出破庙，山风凛冽。只见破庙周围，青色的山峰如同刀削斧凿，林立的指向苍穹，不远处，一座山峰上，银练接天，更有无数奇树，在巍峨的山峰上耸立，间或，有斑斓的花朵在绿色中怒放，在清晨的阳光下，好像来到了世外桃源。 前有美人，周围是明丽山河，仿佛置身于画卷之中。他再度感叹一声，“真美啊！”凤姬吃吃一笑，香风顺风而来。 “此地叫做狼牙山，险峻是有，那里有什么美丽？” 石应龙笑了，他说道：“千古青山常在，一瞬把握红颜，动静之美，总有各自去处，只需慢慢体会，方能知道其中三昧。” 凤姬怔了怔，嘴里呢喃：“千古青山常在，一瞬把握红颜，一瞬把握红颜？先生，这句话什么意思？” 石应龙怔住了，他想不到凤姬会追问，因为这句话是他的师父柳和生说的。他的师母，在上一代出了医族，从此音讯全无。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阵惆怅，小时候常常偷吃师母给师父做的好吃的，她真的是一位好女人。 “人生苦短，红颜易老。百年红粉骷髅，可是，只要正确的人在正确的时间相遇，彼此碰到了对方最美的那一刹那，那就是整个人生了。”他淡淡的复述着师父的原话，不知道为什么，才一天的功夫，他忽然开始想念自己的师父。 不知道，这一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 “美不需要长长久久，只需要曾经拥有！”他看着青山说道，“人生虽然比不过青山永恒，可是，七情六欲，温馨一刻，即使刹那也会永恒。” 两人边走边说，渐渐的，凤姬对石应龙的态度有了变化。已经不再刻意搔首弄姿，而是规规矩矩的带路。间或偷眼望过去，石应龙虽然长得并不怎么气宇轩昂，可是，仔细看来，倒是多了几分儒雅。 当然，要是石应龙知道凤姬姑娘的想法，估计早已经笑掉了大牙。因为，自己的这一份外在表现，是真真的和柳和生学来的。 两人走了不久，就见前面的山腰上，站着三人正在眺望这一处。远远看过去，黑脸大汉正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两人，竟然抬着一个滑杆。两根竹竿中间，有一座软椅。石应龙虽然已经二十来岁，可是，自从自己记事，就在医族的世外之地，那里见过这种东西，一时间搞不清楚黑脸大汉在那里干什么。 黑脸大汉看见他们，早带着两人迎了上来。“先生请坐。”黑脸大汉对石应龙的态度很恭敬。石应龙也受之泰然。要知道，他在医族对于东西可能认识的不多，可是世面却见过大的，那一个来看病的人不是在哪里装孙子。就说自己带着的神行符，便是族长明目张胆的敲诈的什么门派的宝贝。 “黑脸兄，不会掉下来吧？”他心里没底。黑脸大汉笑了一声，“先生尽管放心，我和舍妹就在一旁。”他顿了顿，拱手道，“在下姓王，名叫子服，先生可直呼我的名字。”子服？看着魁梧的黑脸汉子，，你丫的，最起码也叫黑豹把，子服？对这个名字一阵无语。 他叫了一声灰灰，抱着小黑狗坐了上去。别说，这滑竿坐着真的很舒服，屁股下面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软绵绵的，一会儿弹起来，一会儿落下去，弄得一夜无眠的石应龙昏昏欲睡。 好像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只听耳边传来凤姬的声音，“先生，到了！”到了吗？石应龙揉着眼睛看了看周围。只见小桥流水之间，一家庄园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人真会享受，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的苦力才将那些青砖碧瓦运倒这深山之中。 看着石应龙狐疑的目光，王子服笑着说道：“先生，这正是我家。我母亲听说我请了大夫过来，山高路远，她才命我用滑竿接来先生。” 石应龙上前几步，果然，门楣上，挂着一个鎏金木匾，上面写着两个大字：王府。还是姓王的好啊，名字这么大气。石应龙忍住想要笑的冲动，这估计就是师父常说的充门面了。这一番小憩令他精神饱满，下意识的，回头一望，却见凤姬已经从侧门进去了。隐约看见，门内许多人影，环肥燕瘦，叮咚的琴声从屋内传来，里面是一堆女子的笑声。 “子服，你们家的女眷不少啊？”石应龙本来已经踏出一步，就要进门。忽然停下脚步，看着黑脸的王子服问道。他到真不作假，王子服让他怎么做，他便怎么做。也就是只有在医族成天看着老医生敲诈病人，没事托大的石应龙心安理得。 “先生，家母一共有十三个孩子，除了子服和六弟，其他的都是姐妹。”王子服笑了，他边笑便说道：“我看先生也是孜然一人，我那几个meimei，每一个都是国色天香，世间难遇，如果有缘，也是一段佳话啊！” 石应龙嘿嘿干笑。这下，他再厚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们先去看看老夫人，至于佳人吗？可以考虑，可以考虑？”他心中嘿嘿直乐，师父好狡猾，竟然告诉我要好好学医，出了之后挣些钱财，才好娶上一房媳妇，岂不知道这里女多男少，嘿嘿，嘿嘿嘿。 两人走进王府，迎面而来是一座三四丈高的假山，上面水流潺潺，竟然还有几种叫不出名字的花朵开的正是艳丽。石应龙探头张望，竟然没有发现一位美女。倒是，两侧的月门上，各自站着两位童子，见了王子服，慌忙行礼，“见过少爷。“ 只看了一眼，石应龙便清醒过来，只见两位童子眉目如画，长得竟然比大师兄还要英俊。他心头一阵黯然，看来，刚才的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只听王子服问道：“见到老夫人没有？” 一个童子恭敬回禀，“老夫人正在大堂等候！”王子服挥了挥手，童子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他在前面带路，连着进了两道门户，这才到了大堂。 叹为观止。本来，石应龙以为医族的议事厅已经十分豪华了，可是，看看人家的一个大厅，清一色的红木圈椅分两排摆放。当然，现在上面都坐满了一堆美女。石应龙双目一扫，已经目瞪口呆的愣住了。 两侧一边坐了四位姑娘，还有几张椅子空着。这群女子各个盛装，头上顶金戴银，阔袖长裙，白的，粉的，紫的，红的，好一副争奇斗艳的花园景象。他这一辈子，那里一下子见过如此多的美女。当下左瞧瞧，右看看，都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 两排圈椅的后面，摆着两把高大的官帽椅，椅子下面，是一尺多高的脚凳，一位凤冠霞帔的老妇人正端坐在右首，左首虚席以待。老妇人看着东张西望，一会儿抬头，一会儿低头，只顾打量一众女儿的石应龙，微微一笑。 王子服竟然见怪不怪，就站在一侧，笑眯眯的看着石应龙。石应龙看着这些女子，有的长裙掩住了双脚，有的短裙下面，小脚上铃铛微微作响。有的女子横眉冷对，有的甜甜的笑着，竟然没有凤姬。 “子服啊子服，你竟然没有骗我，果然都是美女。”石应龙看了一遍，禁不住大声感叹了一句。大厅中，有女子吃吃娇笑。 石应龙这才醒过神来。抬头一看，只见大厅居中的老妇人娥眉淡扫，微微笑着，竟然也美丽的异乎寻常。果然是什么样的蔓蔓结什么样的蛋蛋啊。他赶紧上前，行了一个古礼，“山野郎中见过老夫人。”顺便的，自己加了一句，“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命比山长啊！” 众人尽皆愣住，但凡普通人所言都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所以，猛然一听，石应龙的话语还真的有些说不出来。 “娘啊，这是先生祝您如千古青山长存，不死不灭啊！”一阵叮咚响声，只见凤姬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说身上的碧绿色纱裙，腰上的，头发上，胸前的，双手双脚，一些玉石的小玩意互相碰撞，衬着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夺人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