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小翠
宋济长的追悼会结束后,整个洪帮除了要办理宋济长的白事,另一边还需要马上立一个新的帮主,群龙不能无首。 “越哥,两边的人都在蠢蠢欲动,甚至好多人都在说是你陷害了宋先生。” 一家接头洗头房中,宋越躺在靠椅上。一名身材还算是高挑的洗头妹正在给他梳洗着头发。 这个洗头妹并不漂亮,可是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透露着知性,这是在整个东海的风华场所都是少有的。 宋越平静的躺在靠椅上,闭上眼睛仿佛并没有关心洗头妹说的话。他身上那件昂贵的西装和整个简陋的环境显得节节不入,可是这也没什么关系,他依旧十分享受这样简单的服务,对他来说洪帮太子的身份到哪里都可以被奉为上上宾,可是却就倾心这一个小店。 小翠细心的给他洗着头,这间店面除了两个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的出现,门口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门口,每一个想进来的人都缩了缩脖子退了回去。 哗哗的流水声把整个房间的宁静打乱,可也正是这点声音的存在,让人还能感觉自己还活着。宋越没有之声,小翠也没有再多说。她知道自己能够为躺在这里的人服务已经够了,她不奢求别的,当一个失足落尽深渊的打工妹遇到一个和自己完全不相称的男人时,说多少都掩盖不了身份的卑微。 宋越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烦恼时都会找小翠来,也许看到她有一种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自己看到过太多可怜的女人,落入深渊的少女一部分是追求金钱的奴隶,而大部分则是被人拐骗的奴隶。看的多了自己自然而然也就麻木了,没有了同情再可怜的人自己也不会丝毫的动容,可是只有偶然路过这里看到被打骂的小翠,准确的说是看到这双不属于红尘的眼睛时。他竟然有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那次他是平生第一次多管闲事,去保护这个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自那天之后,这条街都知道了有个叫小翠的姑娘不能动,她是专属于宋少的人!之后小翠并没有离开东海,而是拿着宋越施舍的钱在一旁买下了一小块门面,这家店不做别的只是简单的洗头按摩,在这样的场合中并不是你想清高就可以清高的,但是小翠不足十平米的小店却没有人动,也没有人敢动。 小翠知道,自己唯一能对恩人做的就是当他躺下的时候,尽量让他放松,想过其他的偿还方式,可是她只是觉得自己脏配不上宋越。 当然每次宋越也不会提出其他的要求,只是简单的洗洗头然后任凭湿漉漉的头发,倒在哪里睡一会,然后醒来就转身离开。 小翠细心的捏着宋越的头,心里对于江湖上的传言多多少少的有些顾忌,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的恩人只有这里静静躺着的一个人,剩下的都不重要。 当时钟走到十一点时,宋越睁开了双眼,看到守在一旁的小翠僵硬的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对着小翠笑。 “累了?”宋越看着先是惊醒后是惊讶的小翠说道。 小翠点了点头,马上的摇了摇头,心里不知为什么跳的厉害甚至是觉得宋越会听到。 宋越再次闵然一笑,从内兜中拿出一张金色的卡来:“这一段时间来这里也没给过钱,这是你的钱,密码就是今天的日期。” 宋越拿给小翠金卡,可是小翠没有接。说实话就是自己饿死都不会要宋越一分钱,因为欠宋越的本来这一辈子也换不完了。 “你知道吗?”宋越笑了笑把卡放在了桌子上:“人总是对雪中送炭尤其的感动,甚至感动道要用生命来偿还,在这个本就该死的世界中,我们都是同类,我们可恶的世界一天天的消亡着,可是就偏偏有人用着怜悯的眼神把我把你扶了起来,曾经卑微的自尊甚至让我对怜悯有着深深的抵触,甚至露出獠牙,可是当獠牙咬在他的rou上,他笑着说没事的时候,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心疼。” 小翠若有所思的听着宋越讲着,他在说道同类时那种悲凉感,说道獠牙时那种懊悔,说道心疼是那种留恋,这一切的一切仿佛让自己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宋越,她奢望着两个人如果都是普通人那么一定会成为知己相守到老,可是残酷的现实就像是一把刀,在本来相连的布匹上深深的划开,相近半米之隔,却好像隔着整个银河。 宋越抖了抖自己的身子,转身拍了拍那张金卡道:“回去吧!” “嗯?”小翠不知道宋越的意思。 “我说回家吧,如过今天晚上之后我还能活着,那么我去找你。”宋越说道。 小翠瞪大了眼睛,傻傻的站在了哪里,她不知道宋越今天是怎么了,可是这句话让自己仿佛着了魔一样两眼瞪得笔直,可是大脑却一片浑浊,各种激动喜悦还有没落委屈的因素占据了自己的思想。 “我跟着你好吗?”小翠说道,她不知道今天晚上宋越要去干什么,可是她知道这对于宋越来说绝对是那命去赌博的事。 宋越摇了摇头:“有可能你会死的!” 小翠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抱住了宋越,可是当她感受到那结实又安全的身躯时,自己已经在宋越的怀里了:“不要去好吗?” 宋越笑了笑:“你知道吗?这一刻我等了太久了,你要活下去,回到自己的家好好的活下去。等着我我会去找你的!” 宋越拿出一支针,扎在了小翠的脖子上,小翠没有怎么反抗随着药剂的进入马上到了下去。宋越把她扶好放在床上拿出一个老旧的钟表和一份早已写好的信来放在了她的枕边。 “我欠了一个怎么还也不会还清的债,所以我要用我剩下的生命经历偿还着,哪怕有一天我偿还不动了也要拼尽下辈子的力量偿还。”宋越离开了,说了一句不知道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别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