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提点
“能否练一遍你的剑诀？”淡淡地，他道。 可能是这把沉渊剑激起了他的爱护之心，他不想要让剑的主人太过柔弱，也有可能是眼前女子的眼睛触动了他多年前的回忆。不管是哪一种原因，他的心神一动，便想要指点她一番。 月痕一喜，知道这是忘尘准备要提点她了，练剑这一方面她一直都是靠自己摸索而来的，除了上一次有蝶舞师姐的提点，而且那一次过后却是给了她诸多的好处。 “嗯！”月痕重重地点了点头。 提起沉渊剑，略显笨拙了些，可是一动舞动起来，剑花四溢，如同夜空下的精灵，将其包裹其中，身子妙曼有如仙女临凡，而剑诀却在不经意间杀招毕露。 一开始他不过他的目光淡淡的，随后却微微蹙起了眉头，这剑舞得柔中带刚，再看她转动的步伐于剑招之间的配合天衣无缝，没有想到仅是练气修为的她对剑的明悟程度竟也不凡，他多看了她一眼。等到第一式【盈袖善舞】毕。 月痕的鼻尖也多了点点的汗滴，转身看他，他依旧是淡漠的神情。她便不抱太大的希望了。 可是紧接着，他的剑却突然出鞘了，然后极其霸道地临空一指，他动了，身姿随着剑光的舞动之处变化的极其飘逸，看上去惬意悠然。而他舞动的剑招没有花哨的剑花飘溢，只有杀意杀意，这份浓烈的杀意让月痕联想到了血腥与死亡，她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然而定睛一看却不由得傻了眼，他使出的剑招竟是她刚才练给他看的【盈袖善舞】，只是乍一看却不太像。他的劲道之刚猛已经超出了月痕对【盈袖善舞】的了解。 月痕发愣的片刻他的剑已经直指了月痕。 “你出剑！”他没有释放剑意，可是剑招依然凌厉的很。 月痕会意，沉渊剑出鞘。便和他的剑打到了一块儿，剑碰击时铮铮声，有如乐器佩鸣，可是身处其中，月痕却一直都被压抑着施展不开。他的剑诀总是比她高明一些，她每一次费尽心思的想要一招压制他时总是轻易地被他化解了。 刚才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发挥出剑意，现在和他比剑终于是深刻地体会到了两者之间的差距。 就像是猫和鼠，根本不需要刻意的去对比，其中的差距已经不明而喻。猫想要抓到老鼠很简单，可是常常他不怎么做只想慢慢地陪老鼠玩儿，耗费它一点一点的精力。 月痕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像只老鼠，而忘尘是只猫！ 这种感觉很讨厌，月痕不得已发挥出自己的十二万分的气力，却仍旧还是被压制着。好几次她都想要放弃，可是忘尘却干脆把剑归鞘了，拿剑柄敲打在她的肩上。 “速度，剑修不是靠蛮力，而是靠极致的速度。” “你刚才的反应太慢，如果是在与人搏斗中，你早就死了好几遍了……” “注意腰力！” “……” 不管忘尘怎么提点，她总会在第一时间调整自己的姿态。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惊异，这个女子很有韧性。 修**中不乏有天纵奇才，但是能够走到最后的一定是百折不挠极具毅力之人。 以前的女子资质不佳，可是她的剑法一招一式却很扎实，没有过多的花哨。这些功夫不是吃了几个丹药得到了一本好的剑诀就能够修炼出来的。需要的是年复一日持之以恒的练习。他也是如此，一生痴迷于剑道，否则也不会背负上一个“剑痴”的名号。 思及此，忘尘便有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倒也毫无保留地开始教习起月痕来了。 而月痕，因着这个机会难得，她每每想要放弃之际却总能提醒自己，不能！ 东方发白，月痕精疲力尽的走回了屋子，虎妞这会儿还没醒。 月痕坐在**上打坐调息，昨晚一整晚的练习给她带来的好处真不少。尤其是稍稍运用神识，较之前竟有了一丝细微的增长，让月痕欣喜万分。 等到吃过了早饭之后，罗掌门把月痕和虎妞叫了去。 意外地是大殿上除了几个长老和罗天之外，忘尘也来了。罗****月痕和虎妞点了点头。 她二人站在两侧，静静地听着罗掌门的发话。 “济月剑门派与我首阳山素来交好，这次出现意外也是因为在帮首阳山的途中才发生的，所以这个忙首阳山定然是要帮的，更何况这苍澜派做出了如此的行径，实在是为人所不齿！”首阳山掌门人罗不需的一席话让月痕安了心。 可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赞同罗不需的，冲虚长老率先就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诚然，济月门派与我门派交好属实，可是苍澜派现在有元婴修士坐镇，我们也不能硬来！” “是啊，我等不过是金丹修士，元婴修士之强大岂非我等能够对抗。” “燃虚师弟此言差矣！”玉虚长老说道：“当初我门派弟子折损数十的时候，济月门派二话不说也答应帮忙了，怎到了她们出事儿的时候我们要置之不理呢？” 这一席话多多少少有点作用，其余的长老面面相觑，半响才有人反驳道：“可是……” “诸位长老，玉虚长老说的不错，这个忙我们是帮定了，非但要帮还要上苍澜派讨回公道！”罗不需定定地说道，一锤定音。 这不由得让月痕高看了他一眼，罗不需这么做当然不是没有理由。 第一首阳山的元婴老祖寿元将近，首阳山目前还没有一人能够突破元婴，如此一来三年过后首阳山必然陷入了门派低谷之中，在整个天水界门派的威望都要降低，而苍澜派是新晋崛起的门派，其门人欺男霸女在天水界亦是不讨喜的门派，数年前首阳山元婴老祖与苍澜派老祖有过结怨，那一次首阳山老祖大胜，而逼得当时还是金丹后期的苍澜派老祖逃离了天水界，一经数年再次归来，竟已然突破元婴，此番非但不曾反省，反而怂恿门人做下了这等不堪之事了，定是料定了天水界几乎无人敢管。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首阳山上一次门派大捷，内门弟子无辜被杀，缘何没有认定是妖魔而认定是修士，是因为老祖提醒了罗不需，元婴期的修士在天水界罕有，往云月镇这个方向遁逃的……使罗不需隐隐有了个猜想，那名修士有可能是苍澜派老怪。 第三，便是济月剑门与首阳山多年的情谊，这个忙若是不帮，他日首阳山又拿什么面目立足于天水界呢？ 这三个理由使得罗不需下定了决心，而其他人不知道，但略一思忖又未必不能想到各中缘由。 当然罗不需最后一句的暗示是众人住了口，“老祖也是这个意思。” 既然老祖也是这个意思，众人争执又有什么意义呢？ 罗不需道：“济月剑门派短则三日就要遭灭门之祸，事不宜迟，请诸位长老前来就是希望前去济月剑门派助一臂之力。天儿和忘尘也去。” 说着，罗不需看了忘尘一眼，他摸不准他的心意，忘尘虽是他门下二弟子，可是连老祖都有些忌惮。 他是老祖带进来的弟子，从没有提起过他的过往，他也不提，却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一生痴迷于剑道。得这样的弟子该是所有的门派之幸。可是罗不需知道，忘尘的心一向不属于首阳山。 没有想到这一次他点了点头，罗不需脸色微霁，继而又有些无奈，他身为掌门人竟然会担心自己的徒弟不听从自己的指挥，说出来只怕会让人笑掉大牙的。 “罗掌门，那我们？”月痕还是有些激动的，她不清楚这个中缘由，可是得知在济月剑门派要遭灭顶之灾的时候首阳山居然伸出了援手相助无一是让她感到了一丝温暖。 “你们就留下吧！”碧落的玉简上有言明务必要保存下她的两名弟子。 “不，我要回去！”这一次月痕的态度很是强硬。 众人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