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无名之症
乔子胜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甩门离去。只剩下她一人怔怔的坐在锦杌上，傻傻看着乔子胜离开的方向，静默不语。 她不知如今选择的路是否正确，可自沁芳园出来，是方才离去那人救了自己。 若说救了自己，不如说是为了他自己。 紫溪忘不了曾经柳婉若对她的姐妹情谊，可她也不晓得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柳婉若，如今，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她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 若是没有中了毒，许是还有转机，可她受不了毒性发作时候的痛楚，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路，早已经选择了，如今，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若是自己不走，便是死路一条。 一面想着，一面走向内室，取出沁芳园时候，柳婉若送她的上好的衣衫，拿起剪刀见了内里，那是上好的绸缎，万不是她这般丫鬟可以拥有的。一面笑着，便拿起绣花针缝了起来。 待一切大功告成，她甚是满意的一笑。 “柳婉若，只怕你是万万不会想到，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她将缝好的一对写着生辰八字的巫蛊小人拿在手里，只要这东西落到云安轩，一切就好办了。 只期待着入夜，她是不安心的。 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万万不能马虎。 次日，柳婉若还未起床时候，清涧轩的丫鬟萱柯匆匆跑来，和在门外守着的雨薇说起老爷夫人病了的事情。 虽是声音极小，可柳婉若朦胧睡意中。却听得真切。 她自是不敢怠慢，一骨碌爬起来，由丫鬟春梅夏莹服侍着梳妆穿戴好，赶紧奔去清涧轩去了。 而这日，乔子俊早已去了锦绣绸庄，她赶到清涧轩时候，之间乔老爷脸上十分难堪，她急急的奔上前去问道：“爹，您这是怎么了？”略略转头看了一眼萱蓉道：“可找人请了大夫了？” 萱蓉点点头，一脸的凝重。 乔老爷抬头看了柳婉若一眼道：“没事的。你只且照顾好俊儿就是了，我这病不是一日两日了，我自己晓得轻重。方才遣了小厮去寻了大夫来，估摸着一会子就到了。”他吃力的说着话儿，脸色更加难看。 柳婉若连连点头，泪珠在眼眶里打了个转，终是忍住未流出来。 见乔老爷需要休息，柳婉若看了会便退下。到了简氏的燕华园。 燕华园内，比往日更加苍凉几分，只有枯藤老树，不见丝毫生机。只有几只在枝头跳跃的鸟儿，不知叽叽喳喳的叫着什么。 柳婉若扫视一眼，径直走向燕华苑的正房。 躺在床榻上的简氏脸色略显苍白。见柳婉若前来，别过头去，不瞅她一眼。 床榻旁边站立的丫鬟忙道：“少夫人，夫人不知为何从昨儿半夜起就病了。当时老爷只觉得是沾染了风寒，也没有在意。可今儿早上却越发的严重了，这会子去请了大夫。”她眨眨眼睛。哀伤的看着柳婉若。 柳婉若点点头道：“你且下去吧，我来照顾母亲便是了。”她的话语声轻柔，满是关切。 就在此时，简氏一转头，凝视柳婉若的眸子道：“你这心里指不定打着什么主意呢？莫不是这么快就想将乔府的大权握在手里了，你可想的真够美得！咳咳……”说到一半儿，却是轻咳了两声，只得又躺了回去。 柳婉若忙上前为她盖好锦被，劝慰道：“娘，都是儿媳不好，这会子又惹着您生气了。可婉若真的没有想要什么，娘，您定要好生的养病才是。”她的眼中噙满泪珠，说着话儿已开始哽咽了。 方才的丫鬟不知是留在这儿才好，还是离去才好，只是怔怔的站着，垂头不语。 “大夫来了！”门外的丫鬟通报了一声，柳婉若忙起身迎了出去，淡淡笑着对大夫说道：“徐大夫，有劳您前来了。”说罢，便引大夫到了床榻前，大夫隔着锦帕试探了一番，不由的摇头说道：“少夫人，夫人的病情同老爷一样，老夫才疏学浅，着实是查不出是何病情。”说罢，他起身就要离去。 柳婉若忙走上前去两步，轻声说道：“徐大夫，您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或者是何引起这病情的？”她焦急的看着徐大夫，恨不得他能马山救治卧病在床的老爷和夫人。 “不瞒少夫人，老夫着实没有经验，这也不好开了方子，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他背起药箱子就离开了。 柳婉若怅然所失，看着徐大夫的背影连连叹气。 “哼！”床榻上的轻哼一声，柳婉若不禁回头看来简氏一眼。 这简氏，如今卧病在床仍是心气很高，这会子仍是不待见柳婉若。 她刚来府上，简氏对她还好一些，更多的也是做给别人看罢了。如今莫名其奥妙的生病在床，便对眼前这个儿媳挑剔起来，说不定这些与她有关也不一定呢！ 柳婉若正要想床榻走去时候，门外乔子俊、乔子胜、乔子歆一同进了门。 乔子俊一踏进们，快走几步到了简氏的床榻前，伸手试试简氏的额头，并不烫手，又仔细瞅瞅她的脸色，比往日略显苍白一些，他开口急切的问道：“娘，您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说病就病了，连着爹一起病了呢？”双眸含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乔子歆随之到了简氏床榻上，泪水早已迷失了双眼，她嘤嘤哭泣起来，呜咽的说道：“娘，您千万不可以有事的，子歆不能没有您的。” 乔子俊转头睨了她一眼道：“快别说晦气话，娘一定会没事的。” 乔子歆已是不顾身份，伸出袖子抹去眼角的泪道：“娘，不管找寻什么法子，我一定要让您好起来。” “乖……”简氏伸手抚摸她的小脸道：“还是我的歆儿最贴心，借你吉言，我会没事的。”说罢，勉强的笑了笑。 乔子胜见大哥和小妹都上前关切的问候，他也走上前去，在简氏面前说道：“母亲，胜儿希望您赶紧好起来，这府上需要您呢。”说罢，他的泪水从眼角缓缓滑下，汹涌而出。 简氏挤出淡淡的笑道：“你们都是乔府的好儿子、好女儿，有你们，我也放心了。”说罢，她又轻咳了两声。 “赶紧去取一碗蜂蜜水来。”乔子俊回头对那丫鬟说道。 丫鬟应声下去。 柳婉若站立在旁边，却是不在插一句话。 只因她不晓得该说什么？是劝慰吗？还是表了自己的心？ 可她有心，却不是靠说出来的。轻轻迈步到乔子俊身边，欲想说几句，却听闻床榻上的简氏说道：“俊儿，快让她回去，我不想见到她。”说罢，她一手颤抖的指向柳婉若，又是恶狠狠的看了柳婉若一眼。 这一瞪眼，柳婉若心中一本寒意袭来。她万万没想到，她竟在众人面前，这般不给自己台阶，这会子，她也不等乔子俊说一句，转身跑了出去。 泪水在那一刹那涌出，这时，她才深深感受到简氏是多么不喜欢自己。 可即便是忧伤、难过，她也不能失了做人儿媳的本分。这时，她不想见到自己，那么她只有离开，去寻找治愈公公婆婆的法子。 回到云安轩时候，她直奔西厢房，斜躺在床榻上，泪水汩汩而出，却在一面想着，为何偏偏公公婆婆同时病了。 她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大夫瞧不出是什么病，也不晓得是何原因引起的病。 “雨薇！”她擦拭干泪水，大声唤来雨薇进来。 “少夫人，什么事儿？”说罢，她一瞅眼见到柳婉若眼睛红肿，继而小心翼翼的问道：“少夫人，您怎么哭了？” 柳婉若却不回答，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雨薇，我且问你，我在乔府之前，夫人的身体可好？”她不眨一下眼睛，只等着从她口中说出些什么？ 雨薇轻轻呼吸，似是在回忆，两只小眼睛眨了眨，悠悠的说道：“奴婢来府时候，夫人早就在府上了。以前的事儿奴婢不晓得，可自从奴婢来了府上之后，从未见过夫人有什么大病，也就偶尔感染伤害，更别说这般连大夫都瞧不出来的病了。” 柳婉若不言一句，只静静的听她说完。 直到雨薇垂头不再说下去，她才开口道：“想必夫人身子是不错的，她是如今圣上的jiejie，自小就是锦衣玉食，身子养的好，也是应该的。” 雨薇听她这般说道，点点头说道：“少夫人分析的极是，可如今为何会生了这病呢？”她蹙着眉头，直盯着柳婉若。 柳婉若摇摇头，“我是希望她能赶紧好了的，若是她身子不好，往后的日子可就难了。” 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她的心头很不是一般滋味。 若是是寻找杀父的愁人，可以等一段日子，可腹中的孩子是等不起的，她必须赶紧想了法子医治好公公婆婆的病才是。 “雨薇，待会子令人备了马车，我要回柳府一趟。”既是自己想不出是何原因，回去问问母亲也是好的。 “少夫人……”她眉头一蹙，小声的说道：“这个时候，回了柳府不太合适吧。” 柳婉若看了她一眼道：“没法子，我只得回去一趟，一切事情等夫人病好了再说吧。” 她怎会不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个时候回柳府，定会遭人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