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董洋来访
七十二：董洋来访 加盟由你坐煮餐厅给我最大的启示就是，连由你坐煮这种小规模的餐饮企业都在研究上市，那么规模远大于由你坐煮的远程工业为什么不考虑做上市包装呢？ 我有种“一语惊破梦中人”的觉悟之感。我最开始认为远程工业想上市必须要有一定的实业基础，现在看实业和上市绝对是相辅相成的。我开始研究远程工业上市的可能性，之前我从来没有具体为远程工业的上市事宜做过具体规划。 远程工业是一块大石头，要把他雕塑成一个可以上市的工艺品，也许需要三到五年。在北京之行之后，远程工业的贴牌建材产品销量激增，再加上陈君这个销售专家的配合，还有张啸天这个总经理的兢兢业业，远程工业扩张的速度简直是让我惊讶至极，甚至已经开始接了出口的订单。远程工业的钢材销售量暴涨还间接的带动了俊熙集团运输车队的发展。 2009年创业板正式开板。开板前夕，这个板块已经被各路媒体宣传的铺天盖地的。我仔细研究了这个板块，然后得出个结论，远程工业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再加上适当的调整和规划，三五年左右冲击一下创业板是完全可行的。公司主体实业这块我管的不多，我知道虽然现在主要靠胡娜的关系才实现盈利，但是当发展到一定规模和有了品牌效应之后，即使没有胡娜这个拐杖我们也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所以在开过几次会之后，我开始为包装远程工业做准备。我第一件事就是把远程工业搞成一个有着浓厚的韩资背景的独立法人公司，让外界看起来这个公司同李成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样以后找VC或者PE都会很方便。其次我在考虑建一个或者收购一个真正的工业工厂。靠我们的老掉牙的根本不能用的冶炼炉忽悠银行和证监会显然特别不靠谱，所以需要建工厂。 九月初，我参加了培训班的最后考核。因为培训班讲的都是我感兴趣的东西，所以平日里我学习也算是很认真，加上周海浪等人暗中帮我使劲，我以综合考核第一名的成绩毕业，拿到了散发着幽暗的蓝光的复旦大学EMBA证书。孙然缺席了很多次课程和日常考核，但是他有个巨大的收获。 平时不愿搞社交的孙然在总裁班认识了几个搞金融的同僚，又通过这几个人很巧合的认识了几个上海超级有钱的大老板。这几个月我们都在学习，只有孙然在上海一次又一次的和那几个老板碰面，商讨给他的股票投资基金注资的问题。 孙然的交易记录本身就特别诱人，经过孙然的美化，凡是略懂股票的人没有人不会觉得孙然是个天才。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孙然为自己的股票投资基金找到了总数为一亿元的投资。 一亿元！ 孙然一下子成了最受关注的短线股票抄手。 从上海毕业回来之后，我经常没事就去正在装修中的由你坐煮火锅店去看看，不时的憧憬着开业以后的样子。孙然变成了大忙人，他不再租居民楼当cao盘地点，而是租了一个三层楼的门市房。一楼是前台和接待区。二楼是非常私密的办公区，摆了十多台电脑，他的cao盘队伍扩大到8人。三楼是孙然的办公室和会议室。门市房外面挂上了金光闪闪的四个烫金大字：斯金证券。 斯金证券门口常年停着一辆落满灰尘的法拉利跑车，车主正是不修边幅的孙然同学。 孙然鸟枪换炮的升级了公司的规模之后，在新公司搞了一个简单的PARTY。不过这个PARTY却弄的很山炮，就是公司员工和几个孙然的狐朋狗友在会议室里大吃大喝。各种美食和啤酒洋酒摆了一会议桌，猜拳，骰子，行酒令，大家玩的很嗨。我和孙然对坐在隔壁孙然的办公室，不断听见会议室里的欢呼之声。 孙然的办公桌很显眼的位置上放了一份报纸，我笑呵呵的拿过来观摩。报纸上特别大的篇幅写着《当代股票奇侠孙然》，还附有一张孙然的大幅彩色肖像照片。原本木讷无比的孙然在照片里神采奕奕的微笑着。 “你哪里是当代股票奇侠，我看你是当代股票奇葩。照片不错嘛，在哪照的？” 孙然这个天然呆说：“记者来我办公室拍的。” “不错嘛，孙老板现在发达了，公司都上亿了，兄弟我很是羡慕嫉妒恨啊，孙老板发达了可别忘了老友啊！” 孙然揉紧一团A4纸使劲朝我打来：“你可算了吧，公司没有一分钱是我自己的，都是基金投资商的钱。你是和我一起患过难的人，我怎么可能忘记你。这次我们基金有一亿本金进场，我打算把之前的其他股东都踢了，之前的老股东只留你一个人。” “我就稀罕你这天然呆的德行，跟你说笑你还这么认真。只留我一人是什么意思，你也要踢李成熙吗？” 孙然犹豫了一下，他皱着眉头，沉默了几十秒，然后点点头。 我脱口而出：“你不能踢他！” 孙然看着我：“为什么不能踢他？” “他在我们赔光了老本，最低谷的时候救过你！虽然说商人都是冷血的，但是也必须得知道最基本的感恩啊。你有了新的投资商，马上就打算踢他出去，这算怎么回事？” 孙然无动于衷。 “其实你自己也不想踢他，你自己也犹豫了，你要是真把他踢了，你会遭到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的鄙视。” 孙然说：“我犹豫的是要不要跟你实话实说，而不是犹豫要不要踢他。我也很矛盾，不光是李成熙，我打算踢掉了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恩人。没有那几个投资商，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做股票。李成熙救过我不假，我对他感激不尽！但是他的目的性实在是太强了！他永远的那么富有心计，我不想和这样的人一起合作，因为他永远是一个未知的隐患。况且现在他正在蹲监狱，他没办法履行一个基金股东的责任。我决定好的事你也不用劝我了，我把你当哥们才把什么事都告诉你。这事我可以瞒着你，但是我不想瞒，跟你实话实说也不是为了让你劝我留下李成熙。” 我沉默了，孙然和我是一种人，决定好的事情别人很难去改变。孙然一定会让李成熙特别心寒。我低着头看着报纸上的孙然，那英姿勃勃的微笑诠释着一个新上位者低调的得意。那个人仿佛已经不再是孙然了。 孙然岔开了话题，指着电脑屏幕说：“你觉得这辆车怎么样，帕加尼，三千万人民币。” 我看了一眼电脑上那辆造型夸张的超级跑车，被这个报价吓了一跳。“你可真牛逼，股东刚给你800万基金的时候，你就挪用了三百多万买法拉利，现在给你一个亿了，你打算挪用三千万买这玩意？” 孙然还没有搭话，孙然的弟弟孙博就一身酒气的推门而入：“哥，乔哥，你们俩在这干嘛呢，走啊过来一起喝酒！” 孙然笑着把他弟弟打发走了，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别想太多了，走吧咱们去喝酒去。” 我和孙然一起各怀心思的走向一片欢乐气氛的会议室。 俊熙集团一切顺利，远程工业一切形势大好，蒸蒸日上，唯独在斯金证券这里出现点小插曲。虽然让我感触复杂，但是说实话，孙然踢不踢李成熙跟我的实质关系并不大。 就在这个时候，董洋来沈阳找我来了。 董洋并不是一个淘气孩子，但是就是不爱上学。高一的时候就因为成天逃学被学校开除，然后到李成熙的公司鬼混了一阵。我来俊熙的时候是2005年，那是董洋在俊熙的第二年。董洋的父母很早就离异了，他的监护人是他的姑姑董颖。他姑姑原本以为在李成熙手下董洋会变成一个像模像样的商人，至少会有个雏形，但是董洋只跟李成熙学成了一身擒拿格斗的花把式。好在他姑姑也不怎么管他，在李成熙有倒台的前兆的时候董颖就把董洋接回北京。然后又在他适龄的时候把他送到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学读MBA，以便未来找个合适的机会回到家族的东方远洋集团做事。由于语言和生活习惯不通，他特别不适应加拿大的求学生活，课也不上，后来干脆躲在国内。董洋没让大家失望，他又被开除了。 董洋也是个很奇葩的人，他不cao心不上火的，开始做他想做的事：拍电影。要说董洋也是个吃苦耐劳的选手，他想办法挤进了一个知名的剧组，当起了跑堂工，开始端茶水送盒饭抗设备的生活。他瞒着自己大少爷的身份，拿着微薄的薪水，成天和剧组游山玩水，偶尔还调戏调戏小演员，生活也不错。虽然董洋不在东方远洋任职，但他依然能靠有限的消息来源掌握东方远洋公司第一时间的大动向。 他这次来沈阳专程找我，说是有正事。 董洋胖了，也变黑了。他这个永远没有正事的人说“找我有正事”让我听起来就感觉很别扭。难道是他爱赵湘爱的如此深切，过了这么久还没想开，要找我说道说道？ 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一年多以前，他撂下一句狠话“从此以后我们是敌人！”，此后也一直没联系。我也不知道他这次找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董洋很有少爷风范的像个大公鸡一样在皇朝万鑫大厦的俊熙集团转了一圈，嘴里还煞有其事的喃喃自语“嗯，不错，嗯，不错。”最后终于来到我办公室，气宇轩昂的坐在我的组合沙发上。 “你和赵湘交往的还好呗？” “还好。”我真不愿意在董洋面前提赵湘这个话题。 董洋欠欠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小气，其实我不是，以前我借过你一万块钱，你还了我一万五，这事我可一直记得呢。还是你不小气，大方。后来你抢了我的女神，就算扯平了吧。” 我不想在赵湘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老董，当年我在和魏芳婷交往你也不是不知道，赵湘对你一直没那意思你自己也很清楚。后来我和魏芳婷掰了，赵湘也一直对我不错，就这么的走到一起了。我们交往之前也是赵湘追的我。你说我抢你女神也好，说我重色轻友也好，我都不解释。我挺在意你这个哥们，但是我也稀里糊涂的和她走到了一起，你今天来叙旧了我欢迎，你要是专程来和我掰扯赵湘这个人来了，那你还不如直接打我一顿，我不还手，那样你也爽快，我也可以不再对你有愧疚感了。” 董洋说：“你真不愧是李成熙那个二逼棒子的徒弟，总觉得暴力和金钱能解决一切。那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靠暴力靠金钱都解决不了，检察院准备抓你了，你准备跑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