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北京之行
五十三：北京之行 我不是一个不能吃苦的人，但是在杂乱无章都是人，满车厢都是臭脚丫子味的绿皮火车厢里煎熬十多个小时，我觉得我已经到了极限了，就差把涌到喉咙上的秽物吐到对面的大妈那身假迪奥上了。我不禁十分想念林嘉玉林大老板的私人飞机了。跟林老板混，负责再小的活，也有私人飞机坐。跟李老板混，负责一个亿的收购案，还特么的让我坐绿皮火车。 北京站，寒风萧瑟，熙熙攘攘。阴暗的天气布满了繁华的尘埃，影影绰绰的高楼林立在一片让人震惊的繁华当中。街边小店温馨的点缀着这一骄傲的都市，大多数门口都贴上了圣诞老人。我这个沈阳山炮第一次来到了祖国的首都。 我是提前一天来的，之所以提前是因为打算去俊熙集团总部拜访一下。俊熙集团总部最开始在上海，后来俊熙集团和世纪威龙重组了一次，总部迁址到沈阳。再后来林嘉玉入主俊熙集团了，总部就迁到北京了，这么瞎折腾也不嫌累。 在俊熙工作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来北京公司呢。 瑞奇凯莉热情洋溢的接待了我，请我吃了大餐，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嘘寒问暖。在得知我需要在北京停留好几天之后，还特意从公司里调了一辆帕萨特供我使用。我想套出点公司的动向，可是瑞奇凯莉这人说话滴水不漏，从谈话内容里什么都分析不出来。 这辆不起眼的帕萨特，牌照是“京A8”开头的蓝色民用牌照，风挡玻璃下面是一排奇怪的车证，“警备”“安全”“328”“京安”，中间还有一个红色的警灯。回酒店的路上，正赶上晚高峰，号称“首堵”的北京真是名副其实。 司机随手打开天窗，仿佛是向我这个土鳖炫耀似的把警灯伸出天窗扣在车顶，然后打开了刺耳的警笛尖叫着逆行而去。我一路心惊rou跳，从来不系安全带的我不但扣紧了安全带，还紧紧的抓住扶手。通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执勤的交警不但不管，还站的笔直的向我们敬礼。偶尔路过拥堵的路口，司机就严厉的喊话：“交警交警指挥一下交通！”然后警察会在拥挤的马路上见缝插针的给我们的车安排一条出路。首都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城市，这里有两种人，一种是已经有特权的人，一种是奋斗致死渴望拥有特权的人。 舒舒服服的躺在星级酒店的大床上，一千多块的住宿价格令我十分咋舌。我把工作的事情放在脑后，开始给魏芳婷打电话。显然，我们之间是存在深厚感情的，我要做的就是缩短我们之间的差距。 “我到北京了，现在在酒店躺着。” 电话里传来了魏芳婷爽朗的笑声：“酒店里有没有女人？” “没有，不信你来查房。” “告诉我你房间号！” 作为一个理性思考的商人，我不是没想过魏芳婷会偷偷跟来，美其名曰“惊喜”，实际上是监督。但是当她真正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略惊喜了一下。 “我坐飞机来的，问了你公司的人你住的酒店，可是不知道你的房间号。在这等你一整天。” 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我在酒店小小的桌子上翻阅着资料。这次公关活动分两组，一组去北京和长青食用油公司北京这边的人公关，一组去青岛负责长青食用油工厂那边的人的公关。分到我手里的几个长青食用油公司股东是几个小鱼小虾，我的任务是把他们手中的股权接过来。谈不谈成其实对我们的框架结构影响不大。朴尚荣把最简单的活给我了，可我依然认真的对待。 魏芳婷也在一旁支着下巴认真的看着我：“男人在专心做事情的时候最有范！” 电话响了。 朴尚荣：“乔总在哪呢？” “酒店啊。” “晚上出来玩玩啊，和分给你组的几个美女见见面！” “好。” 在一旁的魏芳婷脸上立刻阴云密布。 “干嘛？不放心啊？” 她不说话。 “我认为吧，你决定跟我在一起，就要做好我应酬的心里准备。有女孩子怎么了，我又不是去和她们上床。” “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已经记不清几个女孩子陪我们一起吃饭了，也记不清饭桌上是如何尴尬如何如履薄冰了，也记不清魏芳婷到底跟我酸了几次脸，我只记得一行人出了饭店到三里屯酒吧街的时候，我在一个酒吧门口看见了一辆熟悉的法拉利F430。 我信步走进这家酒吧，在昏暗的灯光下环视了一圈，果然看到了车主孙然。孙然正在酒吧里最大的卡包和几个中年人推杯换盏，见到我之后明显诧异了一下，然后兴高采烈的站起来使劲拍了一下我后背。 “哎我草，你丫的怎么来了？到北京没致个电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呢？” 我发现几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的目光聚在我身上，我立刻进入的装逼模式，满脸深沉的微笑道：“公干。看见你车在外面了，就进来了。” 孙然看见我身后的魏芳婷还有几个漂亮的小丫头，急忙对其中一个中年人说：“张哥你丫这孙子这么没眼件儿呢，快给我兄弟看座，拿杯啊！” 那张哥笑呵呵的一摆手，和服务员交代了几句，然后安排我们落座，开始敬酒。大卡包坐着我们十多人刚刚好。 孙然大大咧咧的张罗着：“来给你们介绍介绍，这是我兄弟小乔总，两大外资财团眼前的大红人，年纪轻轻不得了！这是张哥，这家酒吧的老板。这是李哥，规划局的，这是王哥，普华永道的，这是孙哥，市委的。总之，你都得叫哥！哈哈！你们知道嘛，我乔弟弟这次来北京是带着一个亿的现金来收购一家公司的！” 当大家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的时候，我心里猛烈的哆嗦一下，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孙然是在替我吹牛逼呢，我也没否认，只是谦虚谨慎的逐一敬酒。他乡偶遇好友，我非常开心，而在座的哥哥们因为有了美女们的加入也非常开心。总之气氛很是和谐。我心里暗暗有些吃惊，看来孙然在北京摸爬这么久真不是盖的，朋友圈子这么广。 男人们在酒吧无非就是喝酒抽烟吹牛逼，没什么特别。酒入三巡以后，孙然拍我一下后脑勺：“走，去摆柳。” 这酒吧虽然不大，但是装修却很精致，连卫生间都很富丽堂皇。 “老孙，你怎么知道这次收购的事？” 孙然一边嘘嘘一边笑道：“能符合做借壳上市条件的公司一共就那么几个，我们这些搞股票的投资人成天研究这些公司的动向。你们老板垂涎那家长青食用油公司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最近长青食用油高层开始乱了，你在这个节骨眼来北京，不是来收购那还是什么。据我估算，成功收购需要两次融资，每次融资需要一亿左右，所以我推算李成熙批给你一亿。” 我哈哈大笑：“这么大的收购项目，你觉得李成熙会交给我去完成吗？这个case是新来的老朴头负责，我只是小鱼小虾。” 孙然话锋一转：“但是你也会负责部分收购，你也会经手一部分收购款，从款项里挪出来一百万的话也很轻松。” 我马上警觉了。“什么意思？” 孙然长叹一口气：“最近我一直在盯一只股票，马上打算收尾了。这一票如果成了我不少赚，但是你也知道，我前一阵用基金的钱买了法拉利，有几百万的缺口。我今天和那几个大哥来酒吧玩，就是找他们几个借钱来了。这是双方互惠的好事，你如果有兴趣，我带你一个一起玩。” “怎么个玩法，我洗耳恭听。” “你投资进来一百万，我7天内还你130万。” 我大脑在飞速运转。我在直觉上认定孙然是个靠谱男，但是毕竟仅限于沟通交流和切磋请教上，一直没有走到谈钱的那步。我心里稍微犹豫了一下。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孙然笑着说：“如果你不放心，我把法拉利押给你。这车买的时候四百万，如果我找民间借贷押车，至少能押250万，只用7天不足一个月，民间借贷的利息行价按一个月来算也是30%左右。我很容易就能凑到一百万，你今天不来北京我也想打电话找你参与这个事，我想让你加入，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有想法有前途的人，我们以后会有更广阔的合作空间。” 我想了想：“我借你300万，你把车押给我，然后还我390万，前提是让我知道你是怎么cao作的，交易的时候带我一个。” 孙然大吃一惊：“没问题！交易地点在我沈阳的那个小办公区，正好你办完事回沈阳去那边参加交易。” 孙然把法拉利的钥匙扔给了我。“车你开走吧，记得给我汇款。这是北京，你没有驾驶证，还喝酒了，让婷婷开车吧。” 我点点头，握紧法拉利钥匙，心里一阵激动。 孙然：“你打算什么时候谈收购的事？” “明天。” “有眉目吗？” 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第一次谈这种事，临场发挥呗。我就说，老子出价一亿买你们手里的股权，你们卖不卖！” 孙然大笑道：“为了表示我们合作的诚意，明天我去帮你买下你需要的股票。” 北京是个不夜城，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两点了。当我在考虑如何解决这答应出去的300万的时候，魏芳婷冷不丁的在旁边问了一句：“你真要投进去三百万？” 我没理她，继续集中精力去想事。这三百万肯定不能全从李成熙的收购款里出，如果被发现了那就是死翘翘，要是李成熙真通过这事抓我小辫子，我是免不了牢狱之灾。我初步打算从收购款里挤出一百万，我负责的俊熙沈阳分公司里大概有一百五六十万现金，远程工业和威雪物流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不知道陈君他们还有没有存款。我是一分钱存款都没了。 魏芳婷：“喂，问你话呢！” 我的思路又一次被打断了：“我思考呢，你这总打扰我，烦不烦？” 魏芳婷气鼓鼓的说：“觉得我烦了是不是？” 我赶忙赔笑：“没有没有，哪敢啊。要不咱玩一个？” 魏芳婷使劲的拍了我的咸猪手一下，然后裹着被子背对着我气呼呼的睡觉了。我苦笑了一下，也钻进了被窝，渐渐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