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小事不断
四十三：小事不断 也许不会有第二个高中生像我这样讨厌暑假，因为在假期中从家里溜出来是件很困难的事。我还是报了几个培训班，以假期补课和跆拳道锻炼为借口出去工作。 我的本职工作还是抚顺项目的总经理。我在俊熙集团总部的董秘办公室，像发了疯似的疯狂预约安排客户见面谈判，在备忘录上分析一个个客户签约的成功率。我给自己很大的压力，要尽快的把业务做到200%，我并不是为了李成熙三万块的奖金，而是想为了向李成熙证明，我行。 秘书孙霞幽怨的在旁边帮我写暑假作业。冬百合在旁边一笔一笔的整理抚顺基地，鞍山工厂以及光盘生意的账目。 “老大，你真行，我堂堂工管硕，净帮你写高中作业了，我都觉得我自己年轻了，就像是回到了高中的年代。” “你别在那倚老卖老，我还巴不得现在就像你那么大岁数呢。” “哈哈，年轻的想变老，老了想变年轻啊。” “对呗，下午庆功会还有招聘会，记得都给我嗨起来啊！”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音乐，杂乱无章的办公大厅，一群疯狂欢呼的疯子，满地的啤酒瓶子，满会议桌的零食，桌子中间是一堆没开封的信封，还有五六个半大的孩子围在桌子边，疯狂的书写着什么，时不时的趴在地上做几个俯卧撑，时不时的吹光一瓶330毫升的百威啤酒。 这就是抚顺基地目前的现状。 李成熙带着保镖安大勇皱着眉头走进来，环视着乌烟瘴气的抚顺办公室。 “你在搞什么？” “在招聘啊！” 李成熙笑了：“这是怎么个招聘法？” “桌子旁边那几个，就是闯关到最后的几个人。他们的策划能力构思能力和企业管理的基本功都差不多，信封里随机装有案例的分析问题，策划问题，管理问题，他们随机抽取信封，书面解答信封里的问题，每答完一个信封，就要一口喝干一瓶酒，做十个俯卧撑，最快答完10个信封的就是冠军。这同时考验他们在紧张氛围下的分析能力，应变能力，体力还有酒量。” 李成熙：“哈哈，有点意思。” 言罢，一个小伙子猛地趴到地上，迅速的做完俯卧撑，然后起身吹干了一瓶啤酒，哗啦一下子把空酒瓶摔碎在地上，大叫道：“老子做完了！冠军！” 我走上前，拿起他写的东西大概看了几眼。其实就是看看他写的字怎么样，字迹还凑合。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乔总，我叫赵翘楚！” “哈哈，真是个翘楚！”我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欢迎加入俊熙集团抚顺办！从此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人群之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财务助理冬百合和出纳吴勋宇捧着一块蒙着红布的牌子来到办公室中间，我接过林荣递来的廉价香槟，四下摆摆手，人群安静了下来，陈君，副总经理李玉峰，秘书孙霞，副总经理林荣，会计薛晓曼，还有李成熙，以及其他抚顺基地的职员和工人，都带着热情洋溢的微笑看着我。 “俊熙抚顺办的疯子们！” 人群中发出一片戏谑的呼声。 “我们这个部门，成立三个多月了，我们一起吃过苦，受过累，挨过骂，着过罪，我们团结，我们一直，在集体的努力下，我们完成了让总公司都很惊喜的成绩！我们的业绩达到了这个数字！” 我一把扯下了红布，牌子上醒目的写着：“800万！”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我自以为很霸气的“嘭”的一声打开了香槟，狂躁的音乐很适合的响了起来，聚会达到了**。 李成熙幽幽的在我耳边说：“我本以为我把人事权交给你是个错误的决定，但是现在我有点期待了。” 我哈哈一笑：“等着吧，这个季度我肯定达到200%！” 我从周小曼那得知李成熙最近又出差好几次，每次都是好几天。 一个多月前，周小曼加入了我的阵营，她本来是李成熙新雇的秘书，但是因为是新人的原因，又不太会来事，一直受到李成熙的首席秘书刘洋的排挤。周小曼因此很是失落。我许诺等我上台之后一定聘她当大秘书，又把后台胡娜搬了出来，周小曼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也算是背水一战。于是我从她这里就可以掌握李成熙的日程安排，和一些不设权限的会议记录了。至于有权限的会议记录，我和周小曼暂时都接触不到。 我正在和冬百合在俊熙集团董秘办公室统计公司的运营数据。手机突然响了。 接通后传来陈君焦急而又紧张的声音：“老乔，李硕贩毒被抓进去了。” “什么玩意？！贩毒？！” “嗯，而且好像挺严重，涉及的数目不小。” “我cao，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光盘生意给他的分红还不够他花吗！没事吃饱了撑的去贩毒啊！” “唉你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啊，快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压低了声音：“光盘的事被带出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好了我知道了，我想想办法。” 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联系李成熙的律师张律师，可是没有联系方式。李成熙也不在沈阳。我有点慌神。 冬百合幽幽的说：“老乔，有没有发现你又变了？” 我一愣：“什么？” “李硕是你的朋友，也是你光盘生意的负责人之一。他犯错误了，你都没问他现在怎么样，现在在哪，人还好吗，你只问有没有把你光盘的生意捅出去。也许你成长的越来越像一个商人了，但是我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又愣住了，我自己都没发现这细微的变化。但是顾不得这些，我跑进厕所，打给了胡娜：“娜姐，我长话短说，我手下负责光盘生意的那个李硕，涉毒被抓了，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林嘉玉她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律师帮帮忙，你跟她说说，比我给他打电话有力度。” 我故意没说“贩毒”，而是说“涉毒”，来降低一下严重性。 半晌，胡娜说：“这个关头，林嘉玉刚开始启用你，你就让她帮你擦屁股，这样不太好。即使我出面跟她说，涉毒这种丢人的事她不见得会愿意帮你，而且会对你的印象大打折扣。这样吧，我问问我身边的朋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我一想，她说的也很有道理。于是挂断了电话。 我窜到赵湘面前，气喘吁吁的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和张律师的女儿挺熟吧。” 赵湘放下手头的工作，忽闪着眼睛问：“你说张晶靓啊，你干嘛？想泡她？” “滚犊子。我一个朋友犯点事，需要律师帮忙。” “犯了什么事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贩毒。” “你怎么那么多狐朋狗友？” “废话那么多呢，快帮我联系一下张律师！” “你跟老张头又不熟，这样直接问他不太好吧？” 我沉默了一下：“好不好也只能问问了，我也不认识别人啊。” 赵湘想了想：“这样吧，正好张晶靓学校放暑假回沈阳了，咱们先找她咨询咨询吧。” “哇靠你不会吧，她懂这玩意吗？” 赵湘不屑的说：“你看看你，又瞧不起人了不是！张晶靓现在也读法律！虽然刚上大一，但是从小就和她爸爸学了很多东西，简单的法律知识懂的多着呢！” 我皱了皱眉头：“好吧，越快越好。” 我和陈君找光盘的另一个负责人张啸天开了一个简会，启动了光盘生意的应急预案，迅速解散了正在街上兜售光盘的下家，给他们放假，然后来到北行的光盘大本营，把光盘的账目和存货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样一来，即使李硕把光盘的事捅了出去，应该也不会查到什么。 我和陈君，赵湘在浑南和张晶靓在约定的一个麦当劳见面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位日后让我有很多麻烦的女人。 和张晶靓的碰面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由于我们没有卷宗，不了解李硕犯的事究竟有多严重，再加上张晶靓也是个半吊子选手，所以张晶靓也无法确定怎么处理好。她答应问问她的父亲张律师是否愿意接这个案子。 李硕的父母找到了我，略带着哭腔，当着陈君等人的面，把我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我又开始迷惑了，同龄人，就这么走上了绝路。 李硕的案子开始了长达几个月的诉讼，李硕不但贩卖，持有毒品，还两次故意伤人，而且证据确凿，这让张律师也很难。 李成熙听完我例行汇报，盯着我，问道：“有心事？” 我摇摇头：“没有。” 李成熙没说什么。既然已经直接联系上了张律师，李硕的事我就不想告诉他了。况且篡权的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和周海浪的老婆秦学文已经约好一会去见林嘉玉了。这个节骨眼，在李成熙这个老狐狸面前如果多嘴的话难免会让他起疑心。 秦学文没有回应我是否加入夺权团队中来。她潇洒的告诉我：“你不够格，我不和你谈。我要和林总谈。” 所以我尽快安排了碰面。 我和超级打女秦学文坐在林嘉玉和瑞奇凯莉面前。我很心虚，秦学文却落落大方威风凛凛的坐如泰山，很有一代女宗师的风范。 瑞奇凯莉笑盈盈的说：“秦小姐，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以前也是林总很看中的人，这次找你过来是谈谈一起合作的事。冒昧的问一下，现在秦小姐的职位是？” “三星威龙公司普通职员。” “这次找你来的目的是……” 秦学文彬彬有礼的打断了瑞奇凯莉的话：“我知道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乔浩已经和我说了。林总，我真心很感谢你在我刚退伍的时候给我那么好的工作那么好的待遇，我今天亲自来就想当面告诉你，我不能答应你们。林总，我对你的感激是用语言表达不出来的，但是请你理解，无论你现在给我多高的待遇，多高的职位，我都没办法答应你，因为我现在的老板只有一位，三星威龙董事长李成熙。” 听了这席话，我觉得我狠狠的被秦学文涮了。 林嘉玉和瑞奇凯莉的脸都僵住了，冷漠的目送秦学文转身离开。她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知道篡权这事马上就败露了，她一定会告诉李成熙。幸运的事，她只知道全盘计划的一小部分，不幸的是，她也会告诉李成熙我是主谋之一。 林嘉玉脸憋的通红：“敬酒不吃吃罚酒，fuck。” 瑞奇凯莉淡淡的说：“不能这么说，她会是一个成大事的人，你当初让李成熙挖走她就是个错误。” 我满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