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重要选择
三十四：重要选择 魏芳婷到学校找过我很多次，我们一起吃了几次午饭。我本来也下定决心要和她分开的，因为我不想让任何影响我学习的因素存在，高中生早恋无论如何也是会分散精力的。但是每次见面我都开不了口。我喜欢这个人，我怎么也开不了口。 四月的一天，晚上放学后，爸爸给我发短信说来接我了。平时我都是自己上下学，老爸突然来接我了，我很是意外，同时也非常忐忑，是不是发现我什么了？ 我忐忑不安的走出校门，定睛一看，老爸特兴奋的站在一辆香槟色的崭新的奇瑞旁边：“儿子看，咱家买的新车！” 我哑然失笑，这是和我卖掉的同样款式的新车，奇瑞旗云，只不过是新款的，有很多细节在改款之后和我以前那辆白车不一样了。看着老爸兴奋高兴的样子，我也跟着高兴起来，舒舒服服的坐进副驾驶，开开心心的回家了。我家也终于迈进了有车族的行列里。 我收到了一个邀请函，林嘉辉给我送来的。他神秘兮兮的告诉我她jiejie过几天到沈阳办事，邀请我去谈点事情。美国人就是爱脱裤子放屁，这种事情直接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了吗。我有些小小的兴奋，她找我一定是好事。但是我又早已下定决心了。这段刻苦学习的时期，虽然枯燥无趣，还累得要死，但是至少过的特别充实。我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犯犹豫，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任何事都不能耽误我前程！ 魏芳婷突然带着李成熙出现在我的校园里。 魏芳婷把我拽到李成熙面前：“橙子哥，他在这上学。你们有事就聊，我先走了。” 只剩下我和李成熙两个人，我觉得气氛很尴尬。 李成熙：“走吧，去游游街。” 校门口，张扬个性的红色法拉利。李成熙破天荒的把跃马钥匙给了我。“你开车。” 我默默的接过钥匙，每个少年都有一个超跑梦，我虽然面无表情，内心确激动的要死。不得不说，李成熙蛊惑人心真有一套。我像个土鳖一样坐进驾驶席，在李成熙的指导下，插进跃马钥匙，按了一下方向盘上的START键，法拉利低吼起来。在一帮穿校服的校友面前，17岁的我平生第一次驾驶超跑，我兴奋至极却不敢快开，慢慢的驶到大道上。 我说了第一句话：“去哪？” “浑河，五里河公园的河边，去那之前找个超市，买点熟食卤蛋，两瓶二锅头。” 河边的小路，两侧都是灿烂的桃花，美的让人沉醉。李成熙抿着二锅头，津津有味的吃着零食，我看着他有滋有味很欠揍的样子，突然有点烦躁。于是我也气鼓鼓的拿起一瓶二锅头猛喝了一口，却呛的够呛，一顿猛咳嗽。 李成熙淡淡的问道：“这里景色真漂亮。你回去上学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过的怎么样啊？” 我：“挺好的。” 李成熙摆弄着酒瓶子，大概在考虑说些什么。 “董事长大人，你今天叫我来，肯定是不光为了吃小食品喝二锅头吧。” 李成熙：“你影响我的计划了，这样不好。我不喜欢节外生枝的变化。我最喜欢的是WIN—WIN，双赢。” 我蹲在旁边，咔咔的吃着一包薯片：“你希望我回俊熙？” 李成熙没回答我：“现在回去读书是为了什么？” “考个好大学被。” “考个好大学是为了什么？” 我一时语塞，以前也想过这个问题，考个好大学当然是为了找个好工作。看来我又被李成熙绕回去了。我沉默。 李成熙看我不说话，又笑了。 “谁都知道，考大学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而中国大陆的大学生活，仅仅是为了在你们青黄不接的年龄段有个事情做，大学里真能学到东西？不觉得大学是在浪费你的时间和生命吗？” “我还没读到大学呢，我评价不了。” “好了，我不和你绕圈子了，实话告诉你，我和你计划好的事，你出尔反尔了，这让老子很不满。我今天就是看看是否能让事情的发展回到我的计划中去。” 我说：“我按之前达成的共识，把你的批注送到林嘉玉那去了，这个是经过你允许的，所以你现在也不能以盗窃商业机密罪起诉我了。我觉得现在脱身很明智，谁知道你以后还会不会阴我呢。” “这是你下面要学的新一课，生意上，要抓人把柄，同时给人好处，这样对方才能顺着你来。” 我不再说话。 李成熙喝完了二锅头，说：“我来给你分析一下你现在的处境，要么回学校念书，你念的再好，也会是碌碌无为的一生。想想吧，假设说你读到博士，三十几岁才毕业，那样的话你每个月能赚多少？能开上法拉利吗？还有就是第二个选择，这个选择是什么你心里很清楚。” 我又开始犹豫了。 “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我李成熙，堂堂四大集团的董事长，只会找你这么一次，给你这么唯一一次机会。看清现在的局势吧，你是我在林嘉玉之间的一颗棋子，不算重要，但也不能说次要。你做出什么决定对我会有影响，但是不会是太大的影响，抚顺的项目你是第一候选人，但我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候选人。你自己考虑吧。最后提示一句，林嘉玉那边最近对你应该是有计划了，她一直认为你回来上学是在欲擒故纵，路怎么走，你自己决定。” 听他这么强硬，我突然又软了起来。“师傅，有你这么挽留别人的吗？！” 李成熙满身酒气的说：“我没在挽留你，我是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说罢，一身酒气的钻进法拉利，绝尘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孤独的伫立在河边。我脑袋里的两个小人又开始各种打架，留下满地上火的烟头。李成熙，你怎么不酒驾撞大树死翘翘呢。 这次和林嘉玉见面是特别正式的那种碰面，在场的有秘书，翻译和书记员，还有林嘉玉的幕僚瑞奇凯莉。 林嘉玉把一份文件放在会议桌上：“今天是官方谈话，我就直入正题了。我有意向聘用你负责我在抚顺的新项目，这是就业合同，你是否有兴趣？” 我有点傻了。我支支吾吾的说：“我现在还是学生，我的精力和时间不见得会应付的了你们那么大的项目。况且我已经答应家人和老师我要好好学习了。” 林嘉玉笑嘻嘻的说：“看你说的这么没有底气呢。那这个你有兴趣吗？”说罢很牛逼的扔给我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我打开文件夹，里面的红头文件“注资合同”鲜红鲜红的刺激着我的小眼球，还夹着一张已经盖章的支票，上面的数字是一百万！我像被雷劈了一样！半天没有反应！ 林嘉玉起身，把就业合同一同塞进蓝色文件夹，然后合上夹在身上，我直勾勾的看着她的动作。她看见我眼巴巴的眼神，笑着说：“跟我走！” 我机械麻木的跟她进了电梯，来到万豪的地下停车场。 她说：“先别着急做决定，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说罢，掏出一把车钥匙，按了一下。旁边的一辆崭新的白色雅阁七代的车灯闪了一下。我吞了口吐沫。 “如果你同意，这些全是你的，前提是，你是我的人，做这个项目的时候要优先考虑我的公司。如果有机会告诉我李成熙的动向的话那更好。有了我的注资，你的威雪公司就可以组建一个像样的车队了，抚顺的仓储项目会有很多合适的业务送给你们威雪物流。三天后给我答案。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怎么把握看你自己。” 我特别心慌意乱，刚刚建立起来的好好学习的决心瞬间荡然无存，她的话和李成熙真是如出一辙！机会只有一次！ 我他妈的特淡定的说：“林总我考虑一下！” “当然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的人和李成熙的人会分别对你开两次听证会，来评估你是否有能力担任这个职位。我相信你一定能通过听证会的。” 林嘉玉微笑着把文件夹和车钥匙塞到我手里，幽幽的走了。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停车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林嘉玉出手居然这么豪爽大方！还是老娘们的钱好忽悠！ 我坐在崭新的雅阁里，车里充斥着新车特有的皮革香味。我翻开文件夹，霸气侧漏的注资文件，写明了马丁控股将以创投基金的方式向威雪物流注资150万人民币用于车队的建设，并且只占股30%。这期间我相信林嘉辉这小子也没少给我说好话。梦想就这么一瞬间成真了，我他妈对自己说，还他妈的上个屁学啊，专心做买卖！ 还有这辆二十多万的雅阁，也让我波澜起伏。我想到我的父母，当年都是为数不多的大学生，高学历知识分子，学习成绩不是一般的好。可是他们工作了大半辈子，才刚刚买了一辆6万块的奇瑞。他大爷的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啊！ 周海浪听我讲了这么多，他也有点迷糊。当然一些需要保密的东西我也没告诉他。 周海浪抿了一口白酒：“据我分析啊，抚顺这个项目，李成熙从他的班底抽人去负责的话，林嘉玉不会同意，林嘉玉从她的班底抽人去负责的话，那李成熙也不会同意。你是跟李成熙混的时间最短的人，在俊熙集团的资历最浅，又恰巧之前找过林嘉玉要投资，所以阴差阳错的你成了夹在他俩中间最合适的人选，李成熙和林嘉玉都觉得你是想着他们自己的。但是往后呢，夹在他俩之间办事，可绝非易事啊。” 我细想，确实很有道理。 周海浪：“从整体规划来看，抚顺这个仓储基地是很无关紧要的一个项目。经营的好与坏，都是政策层面上的事，他们肯定不是指望这个来赚钱。所以你得两头都哄好，要不然任何一边对你不满了，你都没好果子吃。你行吗？” 我心事重重的抽着烟：“不行也得行了，机会就这一次啊！” 周海浪笑了：“谁他妈的前几天还说回学校好好学习来着？” 我：“去你大爷的。唉，实话实说，以前从来没主抓过项目，这次就突然砸我头上了，我怎么有点紧张呢？” 周海浪：“所以说，这个项目你干好了，两面都会看好你重用你。如果干不好，你就回家上学吧，回去玩蛋去吧你。” “对了，你和你媳妇现在忙什么呢？” “我媳妇怎么安排还没定好呢。我现在负责一个叫SNT的项目计划。” 我一头雾水：“SNT是什么玩意？” “就是一个EMBA的培训班。李成熙现在觉得他是一代导师了，想装装逼，办班带人。他计划把培训班里学的好的直接聘走，培养后备力量。” 我：“怎么不从大学里直接招呢？” “中国的大学能教出来什么玩意啊。要是从外国引入人才的话那成本也挺高，他就想出来这么一套主意，其实挺老套的。” 我“哦”一声不再想继续这个话题：“那对我的听证会呢？很难通过吗？” “哈哈，对你的听证会应该就是走个形式而已。李成熙这边应该是刘星和崔臣俊负责对你评估，林嘉玉那我不到。但是两大集团最高领导内定的你，你还怕个毛听证会啊！” 我一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还有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了，那就是李成熙的假批注，就这么把林嘉玉忽悠住了。这个批注应该是林嘉玉身边那个瑞奇凯莉把关的，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如果她相信这个批注了，那就是被李成熙骗住了，水平也就如此了。但是如果被发现是个假的，还继续按李成熙下的套走的话，那我总觉得她在下更大的一个套。” 周海浪不以为然：“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我还是认为你多心了，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阴谋啊，李成熙这人已经够能绕弯子的了，如果瑞奇凯莉下的套更大的话，那她的绕弯子绕成什么样啊，不怕给自己绕成精神分裂啊。”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喝干了杯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