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顾芸初低着头没在吭声。其实顾芸初一直都知道重生后自己将顾mama保护的很好，尤其在自家老爹提前领盒饭后，细无巨细。有时候真的怀疑到底谁才是mama。要说顾mama，原本虽说也依赖人，但绝对没有现在这样，这全是顾爸爸跟顾芸初，当然还有团团圆圆几个给纵容出来的，越活越回去了。 “芸儿，我的女儿你的mama艾娜，没有你想象中那般脆弱。”沈外婆其实很早便察觉到了顾芸初与自家女儿顾mama之间的问题，却一直不曾找到合适的机会，跟顾芸初推心置腹的好好谈一下。现在总算是逮到了一个恰当的时机，沈外婆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将心里那块石头稍稍放下了。 因为她知道，她的外孙女，一定会将她的话听进去，并且牢记在心里。 “我明白了，外婆。”顾芸初突然想通了，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这就跟mama道歉去。”本来么，mama是大人，她才是女儿，所以不可以本末倒置的。虽然晚了一点，但现在纠正过来还来得及。 话说顾mama这边，女儿顾芸初被老娘沈外婆叫进厨房后，突然觉得继续留在会客厅没什么意思，便上楼回卧室了。面对装修得无比温馨的房间，精美的大床上原本挂着她与顾爸爸的结婚照。因为收了起来，雪白的墙壁上依旧还残留着淡淡的印记。顾mama只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很是委屈。 这么多年以来，其实顾mama早被自家夫君顾爸爸以及父母儿女宠溺得成为十足十的小女人，可作为成年人该有的警觉与防备心，顾mama多多少少还是有的。卞建萍的问题，顾mama不是没瞧出来，怎么就那么巧，那天她才出现在农行营业厅，就上前来搭讪攀亲戚了。只不过更多的时候。顾mama更愿意相信人性本善，卞建萍接近自己真的是因为师生一场又是多年未见的老街坊，而并非带着明显的功利目的性。 “mama，对不起。”知道顾mama已经回房的顾芸初第一时间溜进了二楼的主卧室。一抬头便瞧见顾mama情绪低落地望着原本挂着婚纱照的墙壁。顾芸初从后面抱住了顾mama，轻声地道歉道。 “芸儿，mama在你眼里是不是特没用？”顾mama的声音有些沙哑。 “mama怎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想守护着mama，让mama永远都开开心心的。”顾芸初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可是外婆说的对。” “恩？外婆跟你说了什么？” “外婆说，mama远比芸儿想象中还要坚强。”顾芸初笑嘻嘻地望着顾mama。 “……” “外婆还说，mama是大人，而芸儿还是个孩子，所以……”顾芸初依偎在顾mama的怀里。 “还孩子呢，都已经是大学生了。”顾mama没好气地刮了一下顾芸初的鼻子。“再过几天，就是芸儿你十八岁的生日了。可就真的是个大人了。” “所以在此之前，芸儿要好好地当几天小孩子。” 顾mama紧紧地搂着顾芸初，依稀间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么小小的软绵绵的一团。眨眼间就长这么大了。家明，你知道么？我们的女儿终于就要长大成人了，她真的很优秀。 自从顾芸初跟顾mama开诚布公地沟通过一回后，团团发现自家老姐变了。怎么说呢，不太像印象里那个能干的jiejie，变得跟同龄人差不多，有点点幼稚。没什么主见，很依赖长辈……总之，团团在顾芸初身上看到了顾mama的影子。本以为母女俩角色互换了，却不想顾mama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多少，真真要命…… 这是不是在暗示，以后这重担这责任就得他这个小男子汉抗了？对此。团团沉默纠结了好一会儿，前思后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并不抵触，最多有点点不太习惯而已。本来么，男人就得一力扛下肩上的重担。不过提前了一点点，而已。只不过自家老姐变成这样，还真的一点都不习惯。 当然，这种不习惯了，也不仅仅是团团一个人。上至沈家二老跟顾爷爷，下至圆圆小小，就连新来没多久的保姆赵婶也很不习惯。最最不习惯的当属顾mama。 “芸儿，再过几天就是25号了，你的阳历生日。你看……”还没等顾mama把话说完，顾芸初便笑嘻嘻地给打断了。 “您看着办呗。”连标点在内也就六个字。 “……”顾mama迟疑了一下，当即只觉得很委屈。之前那么多年，家里的大事不是顾爸爸决定，就是女儿顾芸初拍板，要不就是沈家二老外带顾爷爷决定，何时需要她多费心思。怎么会变成这样？ 有一件事，所有人都不知道：顾爸爸走后这大半年来，其实顾mama一直用“顾爸爸只是出了趟远门，归期未定”来麻痹自己，每时每刻顾mama都在努力地催眠暗示着自己。可就在这顾芸初让顾mama自己拿主意的瞬间，这种暗示效果一下子没了。 顾芸初许久才没见顾mama做出反应，这才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mama……” 顾mama像个孩子一样，哭得很伤心。 顾芸初无奈地轻叹了口气，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性子都四十多年了，期望着自家娘亲能在生活自理能力上给力一把，貌似这难度大了点。 “那天就家里头几个，好不好？” 顾mama原以为女儿的成年礼将大办一次，却不想顾芸初只想着一家人在一起，并不愿意有外人在。按照老家这边办生日宴的习俗，一般小孩子满十老人逢九时会大办，小生日时最多亲朋好友聚一聚。不过对于十八周岁这个代表着成人的生日还是比较重视的。 “芸儿，其实不用省钱的。” “我知道。”顾芸初笑了笑，有点点傲娇地抬起下巴，“外面酒店煮的东西，哪有你家宝贝女儿我做的好吃。” “呃……”顾mama一时语顿，“可，可是……” “难道mama那天不想吃芸儿煮的菜？” “mama只是不想委屈你。”顾mama轻柔着顾芸初的脑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同意。自从吃过女儿烹饪的美食后，本就对外面酒楼的食物没太大兴趣的顾mama就越发不喜欢在外头吃了。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转眼间便到了一月二十五这一天。一大早。圆圆跟小小便敲开了顾芸初的房门。 “jiejie，生日快乐！” “芸jiejie，生日快乐！”圆圆跟小小几乎异口同声地大声嚷道。刚梳洗好的顾芸初正在整理自己的床铺，见圆圆跟小小这么早便抱着生日礼物过来敲门，有点点意外。 “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因为我们想第一个跟jiejie说‘生日快乐’，对吧，小小？” “嗯。”小小乖巧地点头附和着圆圆。 “jiejie，拆礼物吧。”圆圆将抱在怀中的礼盒递给了顾芸初，胖嘟嘟的小脸上一脸的期待。 顾芸初其实很早便留意到了圆圆跟小小俩人手中的礼物了。一大一小俩礼盒，外包装包装得不是很规整。瞧着样子应该是俩小的自己动手包的。 “jiejie先拆小小的好不好？” 圆圆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还是先拆圆圆jiejie的吧。”小小抱着怀中的礼盒，往后退了小半步。 小小的年岁虽然比圆圆要小，却懂事得让人心疼。顾芸初不知道大伯母王翠萍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后悔这些年对小小的不管不问。其实在此之前。顾芸初私下里也曾偷偷地将这事告诉过自家老爹，顾爸爸也曾不止一次地明里暗里地跟自己大哥跟大嫂提过。只可惜，顾家宁夫妻俩只当听不懂，生怕顾爸爸是不愿意再继续抚养小小。 小小小时候五官还瞧不太出来，可现在随着年龄渐渐长大，是越来越像顾家宁两口子了。上苍还是很厚待小小的，让小小继承了顾家宁夫妻俩所有的优点。反正顾芸初是没打算再将小小送回去。如此懂事的小meimei，大伯一家不要，她要！ “那我们一起拆礼物，好不好？”顾芸初自然知道小小在顾虑什么。 一个白色陶瓷杯静静的躺在礼盒里，比不了商店出售的那般精致，甚至还有点点粗糙。 “jiejie。喜不喜欢？”圆圆见顾芸初一声不吭地盯着陶瓷杯，很是紧张，生怕顾芸初不喜欢这个杯子。 “不晓得会不会漏水？”顾芸初不放心地瞄了一眼杯底。 圆圆有点不高兴地撅着嘴：“我试过了，不漏水的。” 这几年老家刮起了一股子自制陶艺风，很受学生一族以及白领们的欢迎。闲暇时。三五成群结伴去陶艺馆玩泥巴，成为流行时尚。 “jiejie很喜欢，谢谢圆圆的小杯子。”老实说，圆圆这杯子细长细长的，比那最粗的试管稍稍再粗一点，短一点，最多只能算工艺品。真若拿来喝水，估计两三口就喝光了。 圆圆瘪了瘪嘴。 “其实，小小的那个才好看呢。” 听圆圆如此说，顾芸初也来了兴致：“真的？” 小小的礼物跟圆圆的差不多，也是自制的陶瓷。只不过小小塑造了一个两头身的娃娃，瞧着五官跟造型，竟然是里巫师露比。一身黑色巫师长袍，手上拿着金色魔法杖，真的好像…… “小小，你……你怎么会……” “对，对不起，芸jiejie。”小小低着头，拉扯着自己的衣角，“我，我……”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瓷娃娃很漂亮。”十月国庆期间，顾芸初跟团团没有回家，反倒是圆圆跟小小，跟着顾mama来魔都玩。小小应该是那会儿看到顾芸初绘制的露比形象的彩图。只是顾芸初没想到，小小竟然能记得那么清楚，而且还将露比用陶土给塑造了出来。 “那jiejie是更喜欢小小的瓷娃娃了？”圆圆在一旁插嘴问道。 “怎么会呢。小小的瓷娃娃是很漂亮，可是只能欣赏，哪像我们圆圆做的杯子，可以喝水。多实用呀~”顾芸初将撅着嘴正在吃醋的圆圆搂进怀里，乘着她没注意，朝着一旁的小小眨了眨眼。小小瞧见后，捂着嘴偷着乐。 “真的？”显然圆圆不太相信顾芸初的这套说辞。因为她也更喜欢小小的那个瓷娃娃。 “圆圆。该下去吃早餐了。若是让外公外婆还有爷爷mama他们等，可不太好哦。” “嗯嗯，那快点。”圆圆想起刚刚经过团团房间时，发现团团还在睡觉的说。便主动申请任务，“我去叫哥哥起床。” 圆圆的话音才落下，人便已经冲出了顾芸初的房间，随后又传来圆圆的嚷嚷声：“哥哥，小懒猪猪，起床啦~~” “谢谢你，小小。瓷娃娃jiejie很喜欢。”顾芸初将瓷娃娃跟杯子放回了礼盒里，牵起了小小的手，“零花钱够用么？” “恩。”小小点点头，伸出了胖乎乎的手。“够了。前两天，mama又给了我跟圆圆jiejie，每个人五十块钱。” 顾芸初之所以这么问，也是因为玩陶艺泥巴，这价钱并不便宜。按小时计算。差不多二十块钱一小时，虽说免费烧干，可彩釉这些还是要额外掏钱的。圆圆跟小小的零花钱，并不多，每个礼拜十块钱。其实顾家的孩子在这方面是差不多的，想顾芸初跟团团小学时每个礼拜也就只有五块钱而已，到了初中才涨的零花钱。只不过顾芸初灰色收入多了点。 吃过了早餐时间才刚过早上七点，沈川舅舅便带着顾芸初开车去了农贸批发市场。虽然这个点去农贸批发市场稍稍晚了一点点，菜贩子们都已经将大部分新鲜食材挑选走了。可顾芸初并不着急，因为这次去，主要还是去拿提前预定好的食材。 “小滑头儿，你真的会做这东西？”沈川舅舅拎着个大牛头。不放心地问道。虽然知道自家外甥女厨艺确实不错，可牛头这类的东西，光处理干净就得费很大的功夫。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有股子味道。 “放心吧，老舅。”顾芸初笑了笑。 这次的生日宴的主题是“牛头宴”。为了牛气冲天，一牛到底……好吧，其实是因为沈外公无意间唠叨了一句，前不久去喝喜酒时那家酒店上的一道菜味道很不错，就问了顾芸初会不会做。 现在沈家二老也好，顾爷爷也罢，真正的需求也不多。难得沈外公对某道菜如此念念不忘，当外孙女的，若能做到自然要满足。最让顾芸初哭笑不得的是，其实沈川舅舅知道她准备亲自动手在家做后，早早地就伸好了后脚：一旦失败，立马从那酒店里定两只加工好的回来。 哼，竟然小瞧她！为了争一口气，顾芸初说什么也得让沈川舅舅白辛苦一回。 因为正式开宴是在晚上，所以顾芸初有一整天的时间处理食材。像高汤之类的东西，其实早在前一天就已经准备好了。 “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让芸儿这丫头弄了。”坐在会客厅沙发上，跟圆圆小小俩玩牌的沈外婆感慨了一句。中午吃的是生日面，虽然瞧着简单了一些，可材料十足，味道更是一级棒。全家人不约而同地都在等着晚上这一顿了。 “好香啊。”沈璐瑶嗅了嗅空气，顿时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璐璐那鼻子就是灵。”正在下棋的沈外公正准备跳马，突然也放下了棋子，“就是这个味道，跟那天我吃到的那道菜一模一样。” 要说沈外公这些年还是很少对某道菜如此念念不忘的，再加上不断从厨房飘出来的美食香味，全家人都坐不住了。 正当大家准备起身去厨房一探究竟时，门铃突然响了。距离大门最近的圆圆蹦蹦跳跳地跑去看门。只见门外站了好些人，为首的那位瞧着年岁大概有四五十岁的样子。 “叔叔，你找谁啊？”圆圆歪着头，好奇地望着站在门外的一干众人。 ps： 月底了~~下个月重头开始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