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枣番外（13）
夜渐渐深了，树上的知了也不叫了。总兵府，分外的安静。 枣枣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将已经睡着的邬金玉推醒。 邬金玉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要带着三个孩子，真不是一般的累。这几年，他都没时间再种花了。不过邬金玉喜欢孩子，且长生也是他自己的孩子，再累他也从没跟枣枣抱怨过一句。 对此，枣枣很内疚。平日只要有时间，她就在家里陪邬金玉跟三个孩子、 枣枣说道：“金玉，长生跟我说他听不懂先生讲的课。金玉，你说是不是先生不会教，所以长生才听不懂？”长生三岁时，枣枣拿百家姓来教他，这孩子很快就将百家姓的字认全了。她儿子这般聪明却听不懂这些先生教的东西，应该是这些先生教导方法出了问题。 邬金玉一脸疑惑地问道：“几位先生教过很多学生，不可能不会教孩子的。”人家都是经验老道的先生，怎么会不懂教孩子。 “我娘说过，每个孩子的情况不一样。他们的教导方法，可能不适合长生。”说完，枣枣说道：“阿佑小时候也很顽劣，念书都坐不住。先生上课，他就在下面睡觉或者玩。娘知道后，就给他请了庞先生。跟了庞先生后，佑哥儿就变乖了。”庞经纶授课，不仅新鲜有趣，还没让佑哥儿感觉到压力。他学起来，自然就有兴趣了。 邬金玉想着枣枣姐弟六人全都成才，也认同了这一说法。只是，邬金玉忧心地说道：“可是我们寻不到像庞先生这样的先生。”庞先生那可是前朝的状元郎。也只有皇后娘娘，才有本事寻到这样的人当先生了。 枣枣说了自己的打算：“我想让让长生回京城。”在京城，有他爹娘跟阿佑在，不愁找不着好的先生。 “长生不会同意的。” 枣枣才不管他的意见：“不同意就绑了去。”继续留在这里，肯定会被耽搁的。不求长生以后成为才子，最少也得比她强吧！自从当了这个总兵，枣枣才知道以前学的东西太少了，总觉得什么都不懂。真正体会到那句话，书到用时方恨少。 也是着这几年枣枣才知道，为什么她娘平日一有空就捧着书看。所以这几年，枣枣也恶补文化知识。 邬金玉默了默，说道：“长生回京，谁管？”万不敢交给他爹娘了。若如此，还不若留在这里呢！ “我娘会教孩子，让我爹娘管。”枣枣决定来个先斩后奏，先将长生送回京城。她就不相信，长生到了京城爹娘真会不管。 邬金玉好无语，这完全是耍无赖了：“你先斩后奏估计也没用，皇后娘娘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这当父母的，都喜欢儿孙环绕膝下。可是皇后娘娘却不同，三位皇子成亲没多久就被皇后娘娘分出去了。从这里足以看出，皇后娘娘的想法迥异于常人了。 “想用这种方法让皇后娘娘同意教导长生，到时候吃亏的肯定是你了。说不准皇后娘娘一气之下，要我们全都回京呢！”贵州这里是夷人的聚集地。汉人与夷人常有冲突，加上内部有人故意使绊子，枣枣刚来的时候那是焦头烂额，十天半个月的不着家。 好不容易熟悉了这些事务，地方上又出了乱子。 当时平陇县最大的夷人族土家族因为族中死在了几个人在县城，而官府的判决他又不公道。土家族联合苗族等几个部族逼到平陇县城下。还是枣枣亲自过去，与土家族跟苗族等夷族首领达成协议和平解决这事。 也是这事，让枣枣在贵州名声大噪。下面的人，再不敢弄鬼了。 如今局势已经大好，若是现在回去那前面这些年的努力，可就付之东流。这功劳，也落到别人头上了。 想想她娘的性子，枣枣还真不敢赌。她娘，那是软硬不吃。 想到这里，枣枣发愁了：“那怎么办？你爹娘是肯定不行，我爹娘又不管。”这样没人照管，她哪能安心放了长生去。 邬金玉说道：“要不，就别送了长生去京城吧！怕耽搁长生，我们从京城寻一个好先生来。” 枣枣白了邬金玉一眼：“既是名师，就不愁没人请。你觉得，我们请得动人家来这里？”相对京城来言，贵州就是贫穷之地。 这下，邬金玉也为难了。 枣枣想了下说道：“我写信问问阿佑，看看他愿不愿意帮我照顾下长生。”除了玉熙，最好的人选当然是柳儿了。可柳儿自己有儿有女，且长生又那么皮的，枣枣也不好意思将长生交给柳儿带。佑哥儿就不同了，不仅喜欢长生，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没孩子。只要佑哥儿同意，他就一定能照料好长生。 邬金玉想到阿佑对长生的疼爱不亚于他们夫妻，也点头同意了。 说起佑哥儿，枣枣都有些为他发愁：“佑哥儿最喜欢孩子，可现在成亲都三年了弟妹还没怀上。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像她们姐妹两人，成亲没多久就怀上了。可黄思菱，却是费老鼻子劲也没能怀上，也是让人发愁。 “应该是缘分还没到吧！”这事，他们发愁也没用呀！ 这话说得好牵强，不过枣枣也不欲多讨论。这事他们夫妻也帮不上忙，说再多也没用了。 六日后，佑哥儿就接到了枣枣的信。看完信，佑哥儿心情顿时大好。 黄思菱见状，笑着说道：“爷，有什么喜事这般高兴？” 佑哥儿笑道：“大姐说，要送了长生回京念书。知道我疼长生，就想将长生交给我，让我帮着照料。”他正想让赵谦去贵州接长生，让长生回京呆一段时间。没想到，枣枣瞌睡送来了枕头。 听到这话，黄思菱一脸的内疚：“爷，对不起，都是我肚子不争气。”过门三年都没怀上，黄思菱着急得不行。 佑哥儿特别喜欢孩子，也有些着急上火。可两人身体又没问题，他也没妾室通房碍黄思菱的眼，可黄思菱就是怀不上。 夫妻两人都着急，前些日子黄思菱听说保定有家送子观音庙特别灵验。佑哥儿特地请了假，偷偷地那里拜了送子观音。可惜，还是没用。 药吃了菩萨也拜了，就是怀不上。最后还是玉熙看不过眼，跟他们说家顺的媳妇柳氏成亲三年也没怀上，抱了娘家侄女养在身边没几个月就怀上了。 定亲之前，玉熙都让太医给她们诊过脉的，四个儿媳妇身体都很康健。黄思菱吃迟怀不上，玉熙认为她应该是太紧张，导致越想要孩子就越怀不上。所以玉熙就想让佑哥儿也学学柳氏，抱个孩子养在黄思菱身边。 佑哥儿最是信服玉熙了，听了玉熙的话就琢磨着抱个孩子让黄思菱来养了。可启浩只一子一女，长子是太孙他哪敢养，姑娘才几个月大还没断奶，他也开不了口；睿哥儿也只一个儿子，且还在盛京；轩哥儿倒是有两个孩子，可这小的是庶出，庶出的他瞧不上。柳儿倒是生了两个，可两口子将孩子当眼珠似的疼，开口也不会答应给他养了。黄家倒是巴不得送了孩子到王府了，可佑哥儿看不上。 想来想去，佑哥儿就将主意打到枣枣这了。枣枣有三个儿子，给他一个养段时间应该没问题。佑哥儿最喜欢长生，就想接了长生来。当然，若不行那接了廷生跟蔺生也成。 佑哥儿笑道：“你别想那么多。娘不是说了要放宽心，越紧张越要不上孩子。”话是这么说，可他都有些着急，更不要承受巨大压力的黄思菱了。 说起来黄思菱真是很幸运了，佑哥儿对他体贴从没因为孩子责怪过她，更没起什么花花肠子。玉熙是从没催过，反而会跟黄思菱说晚些生孩子还能多舒服两年。 黄思菱点头道：“我知道的。” 佑哥儿叫来了赵谦，让他立即去贵州接长生到京。 黄思菱问了佑哥儿：“爷，长生喜欢什么？”知道长生的喜好，也好布置住的院子。 “男孩子，别整那些花花绿绿的，简单些就好。对了，墙上别挂画啊字的，挂上弓箭小刀这些就行。”长生喜欢舞刀弄枪的，给他房间放上小弓箭这类东西保准喜欢。 说完，佑哥儿又让黄思菱给长生多备几套衣裳：“长生最喜欢去得月楼了，等他回来我就带他去得月楼吃顿好的。” 黄思菱提醒道：“长生既是要回京念书，可得给他找好先生。”听说长生很顽劣，只能先找个先生在家教。等这孩子性子沉稳一些，才能送去学堂。 佑哥儿点头道：“嗯，你说得对，我现在去就打听。”说完，就兴冲冲地出去了。 黄思菱摸了下肚子，难过地说道：“巧巧，你说我的肚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几个妯娌都生了，就她死活怀不上。 其实午夜梦回时，黄思菱也想过给佑哥儿纳妾。不过这个念头刚浮起，她心里就难受得要命。到底，没将这话说出口。 巧巧心里也难受，不过她这会没再说宽慰的话了。老生常谈，没意思。巧巧说道：“长生少爷马上就要回京，王妃，我们得给长生少爷准备衣裳。” 听了这话，黄思菱忙取了宝蓝色跟大红色等颜色鲜艳的绸缎，让身边的丫鬟巧春送去绣房做六套衣裳。小孩子，自然是要穿颜色艳丽一些的衣裳好看了。 除了衣裳裤子，还得做鞋袜。黄思菱又想起长生有习武，那护膝护手这些也必不可少。嗯，孩子练功容易受伤，伤药得准备。瞬间，黄思菱就觉得好多东西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