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解毒
上战场也未有如今的紧张感,雨落紧张的看着胥子义往水池中洒下各种药粉,今日一过,当真是生死之间了。 “不必紧张,这里有胥子义外面还有我保护着你,你只要安下心来,两个时辰后,便无事了”轩辕若轻搂着雨落,轻语呢喃,其实,他亦是紧张,甚至害怕,害怕希望后却是失望。如今,最为重要的便是守护她的安全,绝不容任何人袭扰,绝不许。 雨落灿然一笑,轻叹道:“是啊,有世上我最信任的两个人在身边,还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更应安心才是” “准备差不多了,王爷你先出去吧”胥子义轻拍着手走了过来,与轩辕若对视一眼,轩辕若点了点头:“有劳了”轩辕若轻拍雨落郑重道:“落儿,我在外面等着你” 雨落重重点头笑道:“好” 胥子义拉着雨落向水池走去,两人对望一眼,胥子义几番踌躇道:“运功需无隔物,得褪去外衫才可” “啊”雨落诧异一声,顿觉脸上微烫,心中一跳,她何时会在胥子义面前害羞了。见胥子义比她更尴尬,雨落嘻嘻一笑:“这有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过”胥子义还未反应过来,雨落已麻利的褪去了外衫,见雨落丝毫未有女儿的羞态,不由扶额叹息,他怎么忘了雨落连烟花之地都敢去,何又会在这方面拘谨,自己也没少被她反占便宜。 雨落轻步走了下去,置身池中,只觉全身温热无比,甚至十分舒坦,见胥子义仍愣在原地,雨落掬水泼去:“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下来” 只见雨落面上含笑,淡眉大眼,肤如凝脂,青丝轻浮在水面,气雾中如梦如幻,美人沐浴还是所爱女子,胥子义眼神闪烁,心中狂跳,见雨落不停的泼着水,顺势用袖衣遮去狼狈之态,匆忙的跃入水中才褪去湿透的外衫。 强定紊乱的心,胥子义立于雨落身后,纤长的指间一粒褐色的药丸:“把这药吃了,吃后你会昏昏欲睡,待清明时一切就过去了” “哦”雨落接过药丸放入口中还未来得及品味已融入口中,不多时便觉睡意袭来,雨落侧过头含笑道:“孤男寡女赤膊相对,胥子义,我的清白又被你毁了,呵呵”只觉搭在雨落肩上的大手一抖,身上一股热流瞬间窜动,雨落心中暗笑便昏睡过去。 梦,就像是梦一场,置身云端的飘逸与舒坦,身侧有暖流而过,温暖环绕,舒适安心。待睁眼那刻,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惨白的俊脸,雨落心中一惊,忙坐起身来扶住胥子义:“怎么会这样,面色如此苍白,你没事吧,” 胥子义呵呵一笑:“你说呢,功力耗尽,身体疲乏还能好到哪里去”气如游丝,说上一句话似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雨落心中一紧,眼中泛泪,俯身拥住似摇摇欲坠的人:“胥子义”口中轻喃,心中情绪翻涌,却无字可道。 胥子义伸手轻拍雨落的后背,眼中轻柔深情:“没什么对不起的,待我休息一阵,就不会是现在的狼狈模样,你不必愧疚” 看着憔悴不堪的胥子义,雨落心如刀绞,她是自私,为了活命她默认了,接受了胥子义的医治,让胥子义失去了一切。除了愧疚更为难过,胥子义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而她却只一味的索取,如今,看着了无生气的胥子义雨落后悔心痛,此时此刻她多想为胥子义承受一切的痛楚。 雨落轻抚胥子义面颊,面上凄忧疼惜“我好自私,为了活着,却伤害了你” “休得再说什么伤害的话,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再则我又不是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什么死不死的,不许再说不吉利的话”雨落瞪了胥子义一眼,埋嗔道: 胥子义一笑,眼中轻柔,一手拂去雨落额前的碎发轻声道:“对于疗伤之事就不必对王爷细说,他虽不介意,总还是在乎的”雨落脸上微红,为胥子义理好衣襟:“你我光明磊落有什么不可说的,不过,既然是你吩咐,我遵命就是” 两人相视一笑,都未再说话,胥子义看着俏脸一瞬失神:“看来东方绝并未派人前来,现在我们已安全,叫王爷进来吧” “等你恢复体力了我们再出去吧,这里太冷,你不宜久待”胥子义何许人也,又岂愿让别人看见他最为狼狈的时候,雨落转过头强忍泪意,欠胥子义的,这辈子都已还不清。 相对于轩辕若的激动与喜悦,雨落却无半分高兴,反觉心中沉闷。下山途中三人皆是默默无语,雨落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胥子义,胥子义只是面上含笑并未拒绝,而轩辕若一路警惕,小心护在一旁,只怕半途遇到伏杀。直至下了山,别说是杀手,连人影也未见一个,胥子义体力比常人更为虚弱,下山已耗费了他全部体力,三人只好暂歇在山脚下废弃已久的茅舍中。 天色渐暗,偏漏的茅屋中一灯如豆,三影相措。有轩辕若运功调息,胥子义的面色好了不少,不再喘的厉害,雨落坐在木凳上似忧心忡忡,仿佛人生一下失去了方向,脑中想的心中挂念的只有胥子义,这一路来,她到底拥有了什么?现在只觉快要失去胥子义,雨落心中一紧,忽的站起身来,身前的木桌被推翻在地。 胥子义与轩辕若同时一惊,转眼间轩辕若已临雨落身旁,一手轻揉雨落的膝盖心疼道:“怎如此性急,小心伤着自己” 半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胥子义摇头打趣道:“冒冒失失的性子改是改不了了,我倒是好奇,你惊坐而起,是想起了什么大事不成” 雨落坐回凳上,没精打采道:“我一惊一乍的性子你们早已见怪不怪了,能有什么大事” 轩辕若轻看雨落一眼,似若有所思,清眸的双眼轻扫木塌上的人,那温润的面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轩辕若一手轻放在雨落头顶看向胥子义:“若子义不介,我想过运一些内力与你,即能复体力,有对你日后学武有增进之益,不知可否” 雨落眉头一动,眼中闪烁,抬眸看向盘坐在木塌上的胥子义,内力过渡,出减进增,目前对胥子义来说却为好事,只是他会答应吗? “大可不必,明日我便去爪歇,那里适合潜修,武学对我来说向为易事,恢复功力只是时日上的问题罢了”胥子义双手轻放腿上,脊背挺直,眉目间难掩自信,亦有轻屑之意。 “去爪歇吗?我和若送你”心中失落,舍不得却又无法让他留下,此后,身边真的不会再有胥子义相陪了吗? 胥子义轻呵一声“不用了,虽没了武功,仅凭我的医术亦远可自保,我胥子义哪里沦落到用人保护的地步,岂不被人笑话”虽显露的毫不在乎,胥子义心中却是微堵,他胥子义何时用人保护了。桃花眼中有刻意隐去的失落,自信淡然的笑却显得几分生硬,雨落垂下眼眸,不敢再看让她心痛内疚的俊脸。 “落儿的事我什么都做不了,已是愧疚,若举手之事都不能做落儿怕是真要看轻我了,再则,以落儿的性格你还不明白,她只有看你进了爪歇怕是才能安心”虽心中杂陈,轩辕若仍温润含笑,和气而语,他看得出雨落对胥子义已远不是以往的心态,看到两人之间互望时的神色他竟有一种莫名的心慌,只怕落儿会离他而去。只有安全送离胥子义,落儿才能安心他亦才能心安,轩辕若承认他是自私的,面对在落儿心中占有重要地位的胥子义,他除了感激胥子义对落儿的救命之恩外还有戒备之心,因为他怕胥子义已默默的抢走了雨落,分居了她的心。 雨落点头赞同道:“若说得没错,只有你安全的到了爪歇我才能放下心来,就让我们送你吧”胥子义轻扫轩辕若一眼,虽都是面上含笑,却都另有深意,胥子义眼中黯然,内心苍茫一遍,说不出是何滋味。 见雨落眼中期许,心中一软胥子义含笑:“好,那就有劳了” 只见轩辕若轻快的站起身来,侧目看向屋外,过后雨落亦是神色一凝的站起身,面上戒备。胥子义眼眸一暗,他果真是废人了,连有人来都丝毫察觉不到。 轩辕若上前几步,袖风一扫大门嘭然打开,清脆的声音已传了来:“王爷莫出手,我是落飞”几人皆是微讶,轩辕若袖衣轻挥收回内力,负手而立。少许,一道蓝影如风而入,待见屋中的靓影落飞一喜扑身上去抱着雨落又喜又跳:“jiejie,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 雨落一笑,怎么每次都是这句话,不着痕迹的拉开落飞:“你怎么会来这里?”见着落飞心中自是高兴,然落飞此刻来雪山定还有其它的目的。 “慕容云霜说jiejie中了毒便叫我带上玉莲子来找你,说对你有益,我匆忙去了允城,皇上却说你们来了雪山,我这才苦苦寻来,jiejie你的毒怎么样了,这玉莲子真能救你吗?”落飞仔细打量雨落一番,眼中雾朦,面上焦急,这世上他唯一视作亲人的人,雨落中毒他自是焦急万分,只希望她能安然无事才好。 “你哥哥已为我解了毒,已没什么事了”雨落淡淡一笑余光看向那抹青影 “真的?太好了”落飞惊呼一声,拉着雨落又笑又跳,落飞忽的环看屋内待见到胥子义又喜上眉梢:“哥哥,你真厉害,我看世上没有什么毒是你不能解的” 胥子义一挥衣摆站起身来,微叹道:“这世上我解不了的毒多了去了,别胡乱吹嘘,只能说你jiejie运气好罢了” “对了jiejie,慕容云霜要我传话说,事有所缚,身不由己,愧意痛意,妄能莫弃,心之所牵心中所系,定会不离不弃”雨落心中一跳,扫看轩辕若一眼,虽面色微动却无不悦,而胥子义像是并未听见一般,低头与落飞说着什么。不离不弃,可惜有缘无分,他要的是皇位,心怀天下,要统一四国,他成就报复,却失去了雨落的心,彻彻底底。 “玉莲子是什么,子义,对你可否有用?”雨落故意扯开话题,上前几步一把推开在胥子义身旁胡乱转悠的落飞道: “玉莲子是抑毒奇药,不似青蟾与千绝草有复原奇效,它可以缓和剧毒,贴切的说就是延缓毒发”雨落顿时失望:“看来对你没多大的用处,真可惜” 胥子义面上一顿,转而笑道:“玉莲子少有,可算是难寻奇药,我为医者自是用得着,落飞把它给我,指不定哪天用得上” “哦”落飞从怀中掏出一小木盒递于胥子义,胥子义轻手接过,鼻尖触及木盒轻嗅便觉浑身舒畅:“果真为良药” 轩辕若轻看胥子义一眼,似想似思,又似疑惑,心中蹊跷,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问题?为何他总觉胥子义不似以往,真是因失去武功所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