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十年一剑，心未央
唐萌跟在清虚之后，等待清虚的回复。 清虚手中，灰色的羊皮卷正被他反复搓动。认真感知，半晌之后，方才感叹的说道：“徒儿你得到的这羊皮卷可不简单啊。” 唐萌闻听此言好奇的问道：“请师尊解惑。” 清虚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轻轻讲解道：“此皮乃是上古奇兽羬皮所硝制而成，内部油脂光滑可治冻裂。羬乃六尺长的羊，出于钱来山，它的形状像羊，却长着马的尾巴。向来稀少。而这上面记载的法决《幽冥虚空鉴》看似平凡，实则是无上法门，此法不单是有皮卷表面所写部分，在皮卷内部用秘法封存有半部后卷。非道法精深者不能察觉。不过此法貌似是被人故意精简之后的版本。若是完全版的法决其价值当不下于我青城练气诀。可以开宗立派的无上道法。” 顿了顿说道：“奇哉，这法决之前并无听说过，看其经意，不同于现在修行的风格。难道是自古流传的稀缺法门？可此法观之威能强大，若有人修习，必定会在修真史上留下名号。不该没有听闻过呀。” 唐萌在一边楞住了，诧异问道：“师尊确定？可我观上面法门并无出奇之处啊？只是简单的讲解虚空经意。” 清虚呵呵一笑，你们都被这法决表面给诱导了。指着经文给唐萌介绍：“你看此开篇，万妙皆慧法，神韵在虚空。天地开四极，定合立乾坤。夫丘大而空者，谓之虚，虚之极，谓之宿。宿掌一方之天地，立四极之乾坤。所言空者，无常，无恒，无不变易真实法故，谓虚静之性。乃万法之源。” “此开篇四段箴言，暗藏全篇总意，万神天定，妙韵地合，皆在开立。再结合后面的虚空二字的经意解释，很明显开创此法的人是一位旷古奇人，他参考了佛道神三道经意才创出此法。追求的是创造一个圆满世界作为修行终极目标。” “其真正的修炼是效仿天地初开，初现，星宿普照。而这一切都归于一个世界，世界轮转变幻都归于修者意念。虚为本，演化天地星宿，空为源，无常无恒，变幻如道。此经简直是另辟蹊径，再造乾坤。真乃无上法门。”清虚感叹不已。 一边的唐萌一听清虚的解释，心中只感对修行的一些理解瞬间有了新的认识。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从宏观微观层面讲述了万物的规律发展，和人应该怎么样去对待。主张顺其自然，求的是静。 而佛家则是唯心主义，强调自身修养，讲的是超世，求的是一个净。 而神道则是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从根本上来讲是讲的一个法字，教化掌控引导。 而这《幽冥虚空鉴》的开创者，采纳三道之长，以自身立天地之演化，掌控宇宙之无常，塑造圆满世界体系。确实是位有大气魄，大毅力，大才智，大胸怀之人。以世界来演化自己的心中经意，果然是奇思妙想。与现在的各大修真功法来比简直不可同列。 像青城练气诀，从人本身出发，逐步壮大己身，最终追求是合道，既和世界同步，调动世界威能。 与此法相比，道路和格局弱了不止一筹。但在道路的精细和心境上则是比这《幽冥虚空鉴》要强的多，后者世界生灭皆在修者意念之间。修者只要抓到了那道义中流动的一，就能自如掌控世界。但这难度远远难过于练虚合道。庞大的力量却无法掌控，自然带来的就是毁灭。估计这也是此经未能有修者借此展现威名的缘故吧。所以有后来大能者得到后，将之分为两篇封藏。 唐萌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清虚，清虚满是赞赏的点头。欣慰的对他说：“想不到你不仅福缘深厚，而且悟性不凡，更难得的是有一颗玲珑静明之心。能看到这一点，真是难得。要是一般修者能得到此等法门，早就激动不已，你能保持本心，明见此经不足。真是心性超凡，收你为徒实乃我宗之幸。” “师尊过誉了，徒儿只是受师尊刚才讲解经意有所感悟，自己一时只见，怎敢当此夸奖。”唐萌谦虚的说着。 清虚笑了笑，将皮卷收好。对唐萌说道：“此物我且收着，这两日我将它重新炼制一番。将此经做下禁制，非合道境界不能解开。以后此经只有你可以观阅，平时就是一个记事卷轴的功能。以避免招来祸端。” 复对唐萌说道：“此经的一些关于空间运用之经意法门可以修习，与本门法决并不冲突。可增加你保命隐匿之能。而且此经立意可以借鉴。万法同源。他可以以世界演化天地真意，我们也可以以青城练气诀，青城剑诀，剑道真意演化世界，演化天地星宿。我观你对剑道颇有天分，若是你能借此经意，领悟剑道真谛，日后达到剑意通神之境，必能发挥出无上威能。” “弟子多谢师尊，必将努力修炼，不负师尊所望。”唐萌认真答道。 “最近几日可有修习上的困惑？”清虚开始指导唐萌修习。 于是唐萌便将自己和胖子，马心怡三人除妖的经历说了。自己感觉目前修为尚弱，总结了一些经验和后期规划。 清虚听得他能做到反省自己的经历得失，心里十分欣慰。 “吾日三省吾身，圣人所言，你能如此明悟，真是难得。为师建议你先将本门心法修习到六层。然后将剑道在推进一层。你现在已经领悟到了剑气雷音的大部分精髓。加以时日，一定能达到此境界。最后再勤修雷法。如有空闲，可以去后山的学剑崖看看。”清虚建议。 又说道：“这几日，你就理理思路，我准你个殿前执事的差事，你在三清宫殿内值守。平日比较清闲，也可以多些时间修炼。” 唐萌感谢：“多谢师尊指点。” “好好修习，为师看好你。你比你大师兄更有天赋和心性。必将成为我宗栋梁。”清虚鼓励道。 言罢，大袖一甩转身出殿，口中轻吟：“十年一剑，心未央，如今且看潜锋藏。待到烂漫山花日，清光一亮雪茫茫。好徒儿，加油吧，为师等着你清光闪亮之际。” 看着师父渺渺而去，唐萌心中慢慢的涌满了感动。青城不仅仅是青城，它更是我们的青城。唐萌心中暗暗对自己说。 明日东升，金色的光辉，照耀着山间云海。一时间，这青青的山头背衬着无边金霞与茫茫云海。别有一番难言的美丽。 唐萌站在后山的学剑崖前。凝神细观。学剑崖乃是后山一片陡峭石崖。本身并无名称，乃是历代修习剑道的青城弟子在此习练剑诀，领悟剑意。后有修习有成者便在崖璧之上，印刻剑意剑痕。留下印记，以供同门交流指点。后来剑痕愈来愈多。甚至有还虚，合道境界的修者铭刻剑痕。留下道印。 久而久之，此地便成为了青城修者刻苦修真，印证所学，观摩前人的一处圣地。此地留下剑痕的都是领悟剑意，最少也是剑气化形的修为境界。千余年来，总共三百一十八道剑痕。按照青城剑道法阵布局，分散坐落在崖璧之上。此阵法可以积蓄蕴养崖壁上的剑痕剑意，使其保持精纯和持久。这也是历经千年，此壁仍完好无损的原因所在。甚至整个山崖都被剑意日日浸染。山的气息也变得锋芒锐气逼人。 玄松乃是最近五十年来唯一有资格铭刻剑痕的修者。不过他现在并未达到自身剑道的终极。所以还未前来铭刻剑痕。 想要在自身剑道巅峰之境时，再为宗门留下属于自己的完美剑痕。 金色云霞浮现天空，明媚阳光照射崖璧。唐萌，凝神精气，心神缓缓沉浸入一道初始的剑痕之中。 这是一个青茫茫的世界。四周一片虚无，一道道无名的狂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刮来。唐萌踏足在黑色的大地上，感受着四周的风，四周的山石，大地。 猛然间，一道青色剑气，突然自身后直劈而来。剑气犀利无匹，唐萌刚刚感到动静，剑气已经及体。血花崩现，唐萌已经被斜斜活劈。 青色的剑气锋锐无匹，刺骨的疼痛也难压下这股锋锐之意。被斜斜活劈的唐萌一声惨哼，立马后退，同时鼓起神念牵动分为两半的身躯重新聚合。剑意空间之中，一切都是意念所化，每次受伤都是真实体验。让后来者能亲身体验到前人的剑意特征。 因为是为同门引领剑道，印证所学，所以这里的剑痕剑意虽有杀意，但并不致命。体验者如果不敌剑意，顶多就是被剑意所伤，神意会有所虚弱，休息两日便可复原，且进过剑意淬炼，更显灵活坚韧。凝实精进。 所以此地乃是门中剑修钟爱之地，但能进入此地的都需要经过门中评定。实力或剑道神意达到要求方能进入。若有不足，进入也是浪费资源，耽误自身。 “嗤”又是一道青色剑气，突袭而至。唐萌一只肩膀被斜斜劈掉。此次剑气来的无声无息，速度远超剑气雷音的境界。然而此次，唐萌保住了身躯大部分无碍。 这已经是唐萌在青色剑意空间经历的第一百一十三道剑气了。可谓是百劫历身，惨痛不已。然而残酷磨炼之下，唐萌的精进也是飞速的。现在神念化身，已经可以感知到剑气雷音以上境界的剑气袭来的动静和痕迹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现实世界他就能像空间里一样做出规避，但长此以往下去，在现实世界他也一样能达到这种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