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龙湾镇上
第二天,苏有余早早收了渔笼回来,捕到不少虾蟹,于是便带到集市去卖。秦河担心苏惠还在生气,没想到她看起来若无其事一般,两人话又多了起来,不过都避谈昨日之事,练剑时他照常在看,却总是不经意的多了些幻想,如此又过去数日。 这一天清晨,秦河和苏有余到江里捕鱼,想不到收获颇丰,还捕到数尾珍稀的鲈鱼,回到家,苏惠收拾好便赶往镇集,顺便购置些家用,秦河于是与她同去。 路上他抢过担子,“苏惠,让我挑吧!” “这怎么行!你伤还没完全好,”她天生皮肤白,此刻脸颊红扑扑的,反而有另一番甜美,抹干额头的汗珠,伸手便去夺竹担。 “我伤早好了,不信你来追我!追到就给你!”秦河说着朝前跑去,苏惠欣然答道:“好啊,这回有三十斤鱼,看你怎么还能跑赢我!” “哈哈,来啊!丫头!” “臭小子!等等我……” 两人大呼小叫的,一路跑跑停停,终于到达镇上。 今天正好是龙湾镇墟日,市集上人潮涌动好个热闹场面,秦河不禁想起小时候去墟上游玩的情景。 “在想什么呢?呆子,”苏惠笑道,这几天老见他发呆,于是给取了新的名字。 “我突然好怀念小时候,那时爹娘都在……”秦河心驰神往地说着,忽然捉住苏惠的手,“不过现在也很好,谢谢你苏惠,还有大叔,你们都对我很好!” 手被握住,苏惠本已红扑扑的脸,更添几许羞涩,觉得周围人都在看着,抬头望去,大家都各忙各的哪有人留意自己。 “这不是鲈鱼吗!”路上突然有人大声喊道,“你这鱼卖不卖?”一个身穿锦褂的大叔挽住竹篮。 “当然卖。”秦河从思忆中回来。 “多少钱?我要两尾!” 秦河看向苏惠,见捉着她手,忙松开问道:“这卖多少钱?” “不会吧兄弟,不是故意想涨价钱吧?那是你娘子?小娘子,少算些,我没什么钱……” 秦河突然有些脸红,感觉很不好意思。 苏惠白了眼他,反而大方地说:“这鱼已经很难捕捉,所以二十钱一尾。” “这个,好像还是很贵啊!能不能再少点?” “已经很便宜了,上回我还卖的二十二,” “那,好吧!二十就四十,给你!”锦衣大叔说着掏出鼓鼓的钱袋子。 “我要五尾!”随着围上来一伙人,其中貌似公子哥儿的朝苏惠嘻皮笑脸的说:“小娘子,我也没什么钱的,别太贵好吗?嘿嘿!” 秦河见他年纪相仿,只是肤色却比自己白净得多。 “这位兄弟,不好意思,鲈鱼只剩三条了,要不,你买这些吧!这些比较便宜!” 那公子阴阳怪气的瞄一眼他,似有怒气要发作,五人中一个矮小个子先是鄙夷的瞪着秦河,喝道:“谁是你兄弟!就你这乡巴佬也配和我家少爷称兄道地?少爷说五尾就是五尾,没有你就赶紧去捕来!” 秦河不禁愤怒,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仍旧淡淡说道:“如果你们不想买就请让开吧!” 见苏惠突然捉住自己衣袖躲在身后,转身一看那公子两眼放光,说不出的恶心猥琐,这才恍然大悟,这伙人是见苏惠长得漂亮存心来调戏的,顿时无名火起。 此时锦衣大叔已付清钱,提起鱼匆匆绕路离开,似乎对这伙人颇为忌惮。 “乡巴佬!还不快滚去打渔,在这碍手碍脚的!”矮小个子大声叱道。 秦河看去,他人长得矮小,却额窄嘴尖,眼睛凶厉,突然指着自己不耐烦的呼喝:“快滚!” 此外还有三个随从装扮的人,都凶狠的走上前,一人抬脚便踹来,秦河身子一闪,突然醒悟苏惠还在身后,自己躲开了岂不是要伤到她!快步迎上前,顺势抓住对方脚跟往边上拉,随从裤裆瞬间撕裂,叉开腿倒在地上嗷嗷怪叫着。 苏惠这时又扯了扯他衣袖,悄声说:“秦河我们走吧,别惹这些人了。” 对方却不怕事情闹大,一人抽出匕首朝他直刺,秦河迅速将苏惠推开,侧身躲开,猛一拳击在对方肋下,那人吃痛,仓惶退了回去。 秦河回头朝苏惠笑了笑,这些人虽看起来凶恶,却并不会什么功夫,连个普通战士都不如,弯腰捡起扁担,大声说道:“鱼我不卖给你们了,再捣乱纠缠就别怪我!”说完挑起鱼篓,年轻公子忽然拔出剑,一阵挥舞,隐约的感觉似有气息逼近,鱼篓忽的便着起了火,秦河一惊,忙放下担子,挥手拍打,心想这是什么法术? “嘿嘿……怕了吧!知道五行法吗?小子你如果不想死就快点滚,本公子可以饶你一命!”他阴鸷笑着,手指向苏惠,说道:“不过她要留下来陪我喝会儿酒。” “五行法又怎样!”秦河说道,虽然没听过这种奇怪得像法术的五行法,但即使再厉害恐怖,他也不会留下苏惠自己逃走,这些日子和她在一起,是近些年来最为开心的时候,尽管有时患得患失,其实心底下却十分在意她,何况她父女还是自己救命恩人。 “嘿嘿,很好,你想死还不容易,不过,你那小娘子就要成寡妇喽!” 那公子心里其实也没底,自身修行的五行火术仅停留在入门阶段,许多年了都没再进一步,刚刚见秦河身手奇快,怕是武功不低,因此想唬住他,如果真要打起来,自己武艺平平,手下几个跟班只会三脚猫功夫,纯属装模作样,刚刚还劈腿抽筋、裤裆裂开简直丢尽了他的脸…… “怎么?还不走是吧!我就要出手了,等会让火烧死可别后悔啊!” “秦河,你快走吧,五行法……很可怕的!”后边响起苏惠略显慌张的声音,回头见她眼里满是关切之意,感觉心中一暖,决定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护着她。 “你先回去,我等会再走。” 苏惠自知武功平凡,何况她还听说过五行法的厉害,那是比武艺更神奇深奥的功法,但依旧摇头说:“要走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秦河不禁深为感动,毅然转身喝道:“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五行法!” 那公子见他威风凛凛的瞪着自己,心更虚了,不知道秦河是孤陋寡闻,还是有恃无恐,他的火术只练到些皮毛,仅能烧着些东西,远未达到对人杀伤的地步。平日里略为展示一下,百姓无不吓得立马跪地求饶,心想今天哪来这不怕死的小子?周围许多人看着,若堕了威风以后还如何横行于市?匆匆向身边小个子使眼色,低声说道:“快回去找陈师傅,多唤些人来!”小个子点头,悄悄退出逐渐围拢的人群,朝龙湾镇治飞奔而去。 “来啊!不是要出手了吗!还等什么?”秦河又向那公子吼道,不知道为何,自从见了他看向苏惠的眼神,心里自然而然的就特别仇视。 那公子名叫朱炎,父亲正是龙湾镇一霸朱彪,家财万贯,养有上百家奴,梵国在每个地方设下的镇治都被强行搬到家宅里,因为传授朱炎五行火术的朱武,是他堂兄,更是天道盟为数不多的修者。 听秦河不停挑战,情势已不能缓回,再不出手脸上可真挂不住了,朱炎只盼援兵快点赶来,于是沉脸喝道:“你们给我上!” 两名随从对视一眼,手持匕首便朝秦河冲去,余下那名依旧坐在地上,大腿拉伤了筋仍未舒缓,何况裤裆撕裂成两片,不方便露着屁股站起来。 秦河在临江村养伤的时间,闲适便臆想对敌的套路,从战场侥幸活下来,知道自己速度虽然比常人快,但武功招式全然不会,遇上普通敌人还好,若是碰到一些武者,恐怕只有逃命的份,这些天想了好些制敌的套数,不禁又想验证一番,见两名随从过来便跻身迎上,果然够快,旋风般便踢落一人手中匕首,再踢时正中其脑门,那人功夫底子大概与身子一样虚,立即便晕倒在地。另一人较为矮胖,片刻间便看见比自己稍强的同伴躺倒,心里难免发悚,手拿着匕首呆呆望着,上又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尴尬。 秦河捡起掉落在地的匕首,忽然发觉裤角着火,忙伸手拍灭,随后衣襟也在燃烧,抬头见朱炎舞动着剑,知道是施展了所谓的五行法,心弦顿时紧绷,两大步即跨到他身前,扬起匕首便刺,朱炎没料到他来得这么快,忙移动脚步,刚想挥剑时感觉一阵刺痛,胳膊已被刺中,不禁失声惊叫,剑咣当掉落地上,秦河腾身跃起,一下踹中他胸膛,跟着又在他脸上狠狠踢了脚,这才落地站着,朱炎蹬蹬往后退数步,一屁股跌倒。 “好!”边上围看热闹的百姓都喝起了彩,不少人平日里忍受朱炎的欺压,此刻见他丢脸,感到满心欢喜,趁着人多混乱,不知是谁,还偷偷将鸡蛋扔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