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人各有志
长生直指经的确是神妙功法,能够延长寿数,但修炼起来也有无数难处,稍有差池就要伤及自身性命。 许七自己修炼之后,有所体悟,此刻要传此法,自然要将事情先跟蒲洋等人分说明白了。 蒲洋不过金丹修为,是众人之中修为最高的,其他的连个金丹修为都没有。论及rou身,那就更不必多言,离着能够强运功法、扭转经脉窍xue差着不知多远。 在许七看来,众人若要修炼这功法,的确是太勉强了些。即便是修为最高的蒲洋,也没触及修炼这长生直指经的一分一毫。 若是日益精进,能有个罡煞甚至元婴境界,又将rou身磨练的足够强横,到时候再有高手在旁看护,倒是可以修炼一番做个尝试。 听许七这么说,蒲洋连忙问道:“依照先生所见,该有怎样的修为方可?” 许七道:“以我之见,只要要有个罡煞的修为,神魂得意壮大,而后将rou身打熬的足够坚韧才能尝试。在此之前若要修炼这功法,那是十死无生。” 看了看面色有变的众人,许七道:“这功法我自先修行了一番,有所体悟,如今传法之前先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们。是否修行,何时修行,最终还是落在你们自己身上。” 一边说着,许七在乾坤袋中寻了一个空白玉符,凝出一道念头附上。这念头中就是长生直指经所示的巨树经脉变动之法,还有许七的一些体会,倒是省却了后来者琢磨这法门的难处。 将玉符递向蒲洋,许七道:“蒲洋先生,接了这玉符,这笔交易便分割清楚了。” 蒲洋略一思量,却不接那玉符,摇头道:“先生是个信任,蒲洋佩服的紧。但这长生妙法,本就不该是蒲洋贪图的,先前一时间迷了头脑,才惹出这一番事情来。如今先生赠与不敢不受,但实在是受不得。” 平波盟中这一番干戈,虽然并未伤及蒲洋的性命,却也让他真切的明白了个道理。 这长生秘法若真的落在自己手中,消息更别旁人窥觑的话,那自己这点修为肯定保不住长生秘法。到那时候,不仅秘法被人强夺不说,自己的身家性命能否保全都是两可。 先前只道长生秘法好,现在经历了一番事情,却并不做如此看待。 “唔。”许七也知道蒲洋心中在琢磨什么,道:“蒲洋先生,我之间虽然有这一笔交易,但也是交往一场,我将你当个朋友看待。既然是做朋友看待,那做事自然要有个头尾章程。” “你所顾虑的,不过是能否保住这妙法,以及今日平波盟中的一场干戈罢了。这件事情我已做了打点,日后你照样在探海湾中行走,不会有半点差错。若有什么事情,也有人照拂你。” 许七将造化真诀赠给天河,也是捎带手做了一番人情。他日后自然不在东海,蒲洋却在,留下这一点人情也能让蒲洋在东海中过的舒坦些。 经今日一番事情后,那仙河老祖不仅不敢对蒲洋有所怨恨,还得因为天河和许七的缘故百般照拂蒲洋。 天河也是真身修士,若是在东海中多多行走,那也能得 个一方豪雄的称呼。最要紧的,是这人做事极有章法,知道何为进退,不会做出什么荒谬事情来。 也正因许七看到清楚天河的为人做事,这才能对他放心,知道自己即便不明白去说,天河也会多多照拂蒲洋等人。 蒲洋一怔,不想许七说出这番话来。但许七以一人之力将平波盟整个搅乱,仙河老祖都得任由他杀罚,又有这送来功法的举动,可见他不是在说什么大话。 略怔了怔,蒲洋皱眉深思,并不急着说话。倒是他身后众人一个个喜笑颜开,各个都松了一口气。 许七先前言语时,他们还以为许七是借故不给这法门,心中很有一番想法,但却不敢多言;之后蒲洋拒绝许七,更让这些人心中连连叫苦,恨不得能够阻止蒲洋。 现在听许七已将种种事情料理清楚,众人不仅照旧能在东海中存身,还能有人照拂,心中各个得意。 见蒲洋迟迟不言语,众人心中也都焦急,都巴望他快些应下这件事情,而后一起参悟妙法。 许七所言,并未真个被人听在心里。 在他们看来,这人将修炼这长生法术说的如此艰难,说不准是存着什么心思。即便真如他言,那也是他自己的艰难,自己去修炼时未必如此。 他说不能立刻修行,到罡煞境界方能修行,难道就真是如此了?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这些人身上都有修行,谁心中没个长生之念,驾云纵横之想?虽不至于认定自己必然能够长生,但也自忖有几分机缘,总要做个尝试。 “即便如此,蒲洋也不能接这法门。” 蒲洋沉思许久,终于开口。一出言,登时引得众人心惊。 他话还没完:“先前在东海之中修行,自以为虽然比不得真正高手,但也算是有些成就了,在东海之中也算是逍遥。但遇到先生之后,才知道天地开阔,高手风姿,非蒲洋所能想象。” 蒲洋对着许七长施一礼,言辞恳切:“蒲洋愿意追随先生前后,只望先生不嫌蒲洋愚鲁浑沌,能有个端茶递水之职便已满足。” “哦?” 许七略略挑了挑眉,问道:“蒲洋先生,你是要舍这长生妙法,换一个投入我门下的机会么?” 蒲洋点点头,道:“先生说的不错。” “唔。”许七看着蒲洋,沉声道:“蒲洋先生,你想清楚了。我现在当你是个朋友,虽然日后未必能有个见面的时候,但一见面,你还是我的朋友,并无分别。你若真个拜到我座下,那就是我的部众,日后要处处听我号令,就无这般的自由了。” 蒲洋微微摇头,道:“原本也以为如此十分自由,但经历这一番事情才明白,若不得高深境界,哪儿能从旁人手中挣得自由?若不得长生,又哪能从这世间挣得自由?” “哈哈!”许七抚掌道:“好一个‘不得境界,不得自由;不得长生,不得自由。’的说法。你既然由此见地,我也不勉强你,随我行走便罢。单有一节你要明白,我并非什么正道人士,日后做事未必能和你心。你今日想要随我行走,我也不多说。日后 你若想要离去,我也不和你计较。” 拜入旁人门下,便是别人的部众。若是不得允许径自离开,便算是叛逃,认真计较起来的话,就有一场杀伐。 许七将蒲洋高看一眼,也从他言语中听出几分“长生竞自由”的心思,便不对他作甚限制,先将话头挑明了。 蒲洋闻言,知道这件事有了定数,当下拜倒在地:“多谢先生!” “罢了,不必有这许多礼数。” 许七稍稍运劲,将蒲洋扶了起来,问道:“另有一节事情,我要问你。你自随本座而去,这些人却待如何?你若要带着,那也是你的事情。” 言语之间,许七往那些面色复杂的修士身上扫了扫。 蒲洋点点头,转向众人,道:“诸位,许先生是难得的高手,做事如何诸位也是看着的。我今日拜在许先生门下,诸位可随我同来!”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人大着胆子说道:“蒲洋先生,你的为人,我们平日里都是很敬重的,因此便以你为主。许先生的做事为人,我也是很敬重的,颇想听命前后,多受教诲。” “但听命别人门下,终究……” 说话那人看看许七的面色,见许七面色入水,没半点波澜,一咬牙,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终究不如在东海之中,参悟长生之法来的逍遥。今日蒲先生以此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我等也没甚好说,只希望蒲洋先生修为日益高超吧。” 言下之意,就是对那长生妙法大有所图,以为蒲洋以此作为进身之阶,十分不满,但又不敢直接说出,只能半遮半掩的说出来。 “我绝无此意!” 蒲洋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言语,看众人面色,竟然还各个都有赞同之色。 转向许七,蒲洋道:“这件事情不仅是先生和我之间的交易,也是和众人之间的交易。我入了先生座下,这秘法……” “自然该有个交代。” 不等蒲洋说完,许七说道:“你随我行走,其余众人若是不远追随,自然要将妙法传了。毕竟此事不是你一手做成的,还有其余各位的协助。” “多谢先生!” 蒲洋向许七一拱手,转向众人,说道:“各位都听到了!我并无此意,许先生也并无此意……” 没等蒲洋将话说完,先前说话那人便高声叫道:“若是如此,那便了了!蒲洋先生要去便自去,我等在东海中参悟长生之法,也各得其所!” “这……” 蒲洋环顾众人,目光所及之处,众人斌不敢与之直视,但都透出一股十分认同此言的意思。否则的话,也不必做这模样了。 “各位!许先生所言,绝对错不了的。以各位的修为修炼这妙法,难有个好结果!何必非要……” 蒲洋还做着最后的努力,想要将众人说动几个,跟他一起拜入许七座下。 “人各有志,何必多言呢?” 一旁的许七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玉符抛向众人,向蒲洋说道:“不必多言了。这功法本座已经给了,交易已经分割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