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 101 东窗事发
南北通商其实由来已久，很多大的商会每年都会派船只去各地进货，毕竟就算是地方保护政策，也没有不让人采买特产的。只是，真的要做到南北通商却也是很难的。 以前，不是没有那些个南北两地的商人联合起来，三爷这么做并非首例，只是每一次这样的合作通常都不长久。三爷后来去打听了一下，以前合作时间最长的也就那么三五年罢了”“。 严格来说，三五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仔细想想却有些想不通了。这南北通商肯定是很有利润的，如果没有利益可言，说不定第二年就取消了。可要是真的像预想的那样很有利润的话，那又为什么才三五年就取消了合作呢？ 三爷不傻，略略打听一番，加上自己的揣摩，这里面的门道却也是能想通的。 “爷，你是说分赃不均？啧啧，那可真是好玩呀，不过你们也会这样吗？”唐甜甜一脸笑吟吟的，面上有着很明显得幸灾乐祸。 “别给爷乱用词！”三爷毫不犹豫地给了唐甜甜一记扇子柄：“这利益分配确实是个大问题，爷得好好盘算一下。” 之前，三爷还担心南北两地的商会会不会来找他的麻烦，毕竟他也只是个小商人，不想跟这个地头蛇扛上。不过，打听下来的结果却是，商会并不管辖这些事情。不过，商会却会限制异地商人在本地贩卖。也就是说，只要三爷从北地将货物带到了这里，直接交给南方的商人而并不是直接出售的话，商会是不会管的。反之也一样。 这样一来，只要双方都是以货易货的，两地的商会并不会来找麻烦。 可以货易货这种事情，却是最容易出现问题的，打头就是利益分配问题。这商人合作，若是利益分配出现了问题，这合作还怎么继续下去？别逗了。商人重利。只要是跟利益有关的，谁也甭指望对方会手软。 三爷是真心想要促成这次的合作，只是比起短期合作，他更希望的是长久性的合作。 “其实，要说我，你们把需要注意的事项都用纸笔写下来，然后签字画押不就行了？”唐甜甜挑了挑眉。表示故人都是傻蛋儿！ 没想到，三爷又是一记扇子柄：“我跟你说了，别乱用词！什么签字画押，爷又不是犯人！” 签字画押是专指犯人吗？唐甜甜两眼开始绕蚊香，貌似她前世遇到要签名的事情都管它叫作签字画押，难不成她之前都是在损自己？ 瞅着唐甜甜茫然的神情。三爷很是叹了一口气。三爷家里在出事之前，也勉强算是个书香世家，毕竟他那早死的老爹也是个秀才。不过，因为家里从小出事，他的学问倒不是太好。可就是再不好，那也比唐甜甜要好上很多。其实有时候，三爷也觉得纳闷了，唐甜甜的谈吐并不是乡下丫头的那种粗野。明明听起来挺有文化的。但要细细较劲的话，却有些粗鲁了。 这要怎么说呢？就好比很多事情唐甜甜是明白的。跟她讲道理也是讲得通的，可偏偏她的行为举止又处处透露着怪异，可看着却也不像是故意为之的。就仿佛她是生活在一个文化氛围浓郁的环境里，但又没有人束缚她的言行举止，导致她就算懂事，却经常干出或者说出一些不太妥当的事情。 “甜甜，那于媛儿是要跟我们走吗？”三爷叹了一口气，这事还得慢慢来，好在他从来没有打算要把唐甜甜嫁到大户人家去。不然的话……咳咳，如果他有什么仇人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就唐甜甜这个性子，那可真的是祸害全家人！ “是啊！”唐甜甜突然想起，貌似自己忘了把三爷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了。当下，唐甜甜挑了一些重点的事情大致地跟三爷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完全没有想到那两家人会那么傻缺，居然跑去挖人祖坟，而且还光明正大地拿出来说事！” 三爷眉头紧皱，这事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那个时候安心离开，就是因为觉得那两家人已经蹦跶不起来了，却没想到还有狗急跳墙这码字事。不过，这两家狗逼确实很傻，傻到让人不忍直视。可即便是这样，当时的情况也很凶险，也幸亏唐甜甜有点儿小聪明，于媛儿又是个懂事的，不然这事还真不好收场。毕竟，挖坟是一回事，他们假传于家那传家宝琉璃碗的事情，却也是事实。 “这事你做得不错，爷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挺……那个，挺缺德。” 唐甜甜正心情很嗨地等着三爷夸奖，没曾想最后等到的却是这么一句话。缺德什么的，这真的是在夸她吗？ “爷~！”唐甜甜开始磨牙。 三爷赶紧转换话题：“对了，这么说来，于媛儿是跟定爷了？这个不错，嗯，很不错。” 唐甜甜瞪眼，这语气、这表情、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哦，明白了，三爷这是活得不耐烦了：“爷，等回到庄子上，您自己跟我娘解释去。” “跟你娘解释？解释什么？” “于媛儿。”这一次，唐甜甜是从牙缝了挤出了这三个字。 三爷更不明白了：“于媛儿不是你带来的吗？关我什么事？对了，她有签下卖身契吗？你是打算让她以后就跟着小丫玩儿，还是打算把她高价卖了？” 唐甜甜嘴角抽抽着，她这是想多了吗？还是说，她的心理才是最不纯洁的？“于媛儿没签卖身契，至于陪伴小丫那是她自己乐意的。我琢磨着，这也不需要卖身契，干脆就当是雇个长工好了。” 三爷想了想，倒是没有反对。当初，唐甜甜跟他签的也是长工契约，时间是六年。当然，现在这份契约早就被他毁掉了，他甚至于不敢告诉唐老娘，不然唐老娘一准挠死他。不过，唐老娘应该也是知情的，但没人提醒也不会特地想起来。他要做的只是不能让唐甜甜提醒唐老娘。不然倒霉的一准是他。 “于媛儿那小姑娘挺不错的。陪伴小丫也很好。不过，我是这么想的，她挺懂礼仪的，你要是有空可以跟她多处处，也正好弥补一下。” “弥补什么？”唐甜甜琢磨一下，于媛儿的女红倒是不错，以后可以管她多要些绣品来。然后就当是自己绣的好了。 啧啧，瞧她多聪明？！ “礼仪、性子、学识、女红、厨艺……反正女儿家要学的东西你都跟她学一遍。这于家虽然是商户，但他们世代生活在姑苏城，也算是有些底蕴了，加上那于媛儿的母亲还是书香世家的小姐，她本身的学识也不差。记得了。多学点儿东西没坏处。” 唐甜甜当下黑了脸，忒么为什么被三爷这么一说，仿佛她身上一无是处似的。要说，这前世和今生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父母都喜欢贬低自己的孩子。唉，咱就不能多夸夸吗？多夸两句又不会少块rou的。 殊不知，在三爷的心目中，唐甜甜已经够自信了。再要是夸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唐甜甜就又该惹是生非了。摊上这么一个闺女，三爷现在很是忧伤。 不过。三爷的忧伤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唐甜甜在他离开姑苏城的这段时间里，做下的好事就被镖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三爷。原本，三爷只是想知道于家那事的详细情况，因为唐甜甜只是大略地说了一遍，他想从别人口中听到详尽的情况。可是，他绝对不会想到，随口那么一问，那镖师竟然一脸苦逼地把这段时间以来，唐甜甜每日的活动全部都说了一遍。 因为临走前，三爷曾经叮嘱过唐甜甜，这里是姑苏城，他们又刚得罪了那两家人，所以这镖师是必须带上的。也就是说，除了唐甜甜独自一人呆在房里的时候，其余的时候她应该都是跟镖师在一起的。包括她去文渊会捣乱的事情。 没错，就是捣乱！ 在三爷看来，唐甜甜懂什么呢？就算有唐老娘平日里教育着，可那唐老娘本身就不擅长学识。虽然那个时候李老爷也有请了先生来教她各种学识，但天知道唐老娘究竟学到了多少。三爷估摸着，唐甜甜能认字就算不错了，而且他也是见过唐甜甜写的那手狗爬式的字体，这真是…… 怎么形容唐甜甜的字体呢？简单地说，完全看不清楚。复杂一点儿说，丑逼一样的丑，还经常少些笔画，或者写一些白字。 得亏唐甜甜不知道三爷心里的想法，不然她肯定要学那孟姜女哭长城。前世，她的字体真心不丑，还参加过学校举办的书法大赛，甚至于还拿过一次二等奖。可是，那次书法大赛比的是钢笔字……咳咳，也就是说，唐甜甜她根本就不会写毛笔字，拿着那软趴趴的毛笔，她真的很想把毛笔上面的毛都给拔了，直接拿一个笔杆子蘸墨水写字也更加美观一点儿。 至于少笔画……尼玛！那是简体字！老纸能把繁体字认全那就已经是有文化素养了，你还指望老纸把繁体字怎么写都给记住吗？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