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梦碎2

    “这也叫小生意？如果说这是小生意。那咱们烟城大部份人都可以不用活了。”柳文昌坐在椅子上听着属下的报告后喃喃自语。虽然是说着抱怨地话，可脸上的灿烂地笑容出卖了他内心的喜悦。将文件每月会有多少放在桌子上，对着属下问道，“统计过没有，按这样的情形下去，家族内每月会有多少赢利？”

    经济堂总管柳强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掌管了近十年的经济堂，从来没有像这两天这么高兴过。他昨天夜里几乎没合眼。算盘拔得啪啪响。可他乐意呀，每拔一次，就能预计出每月多得出更多的银子。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拔算盘更美秒的声音了。虽然在心中想着心事，可嘴上却不慢，兴奋对着柳文昌说道，“族长，属下已经算过了，从半年后开始，每月族内会有两万两白银的赢利。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蓝茵草的专售权。能够提高我们柳家其它铺子的知名度。其它生意至少能够提高两成赢利。”

    柳强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两成啊！我到现在还没算完，到底能赚到多少，但至少不会少于五万两。”

    说完竟然开始喃喃自语起来，旁人却没听出他在说什么，只是听着好像在说一些数字。

    柳文昌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柳强老毛病又犯了。知道他的思绪又沉浸到帐务之中，此次谈话怕是要到此为止了。只好挥挥手对旁边的侍卫道，“送柳总管回去歇着吧。”

    ※

    晨曦院，柳文瑜面色复杂地坐在上首。柳清风脸色灰白，双眼无神。他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清霜明艳的小脸此时有些茫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晨姨娘担忧地看着一双子女，坐立不安。

    平日里欢声笑语不断地晨曦院此时特别的寂静，小丫鬟们也都退避至主屋外。只余四人沉默。

    半响后，晨姨娘似乎想到什么难过的事情，眼泪无声的流下，娇美的容颜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看向柳文瑜，声音低沉柔婉，“文瑜，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平妻。”

    柳文瑜听了这话，神色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刚想要解释什么。“我……”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晨姨娘说着眼神飘向远方，似在回忆，“自从我知道你的身份以后。我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十几年来。我放下做为姚家嫡女的尊严。整日在夫人面前低伏作小。为了两个孩子低调隐忍。要不是这一次你再次提起，并且态度那般坚决，我也不会同意。可是现在……”

    “娘……”清风和清霜忧伤地看着晨姨娘。

    晨姨娘泪如泉涌，泣不成声，上前一步抱着两个孩子，像雨打的梨花般，“我倒是无所谓，可两个孩子这是第一次有了自己想法，想要做些什么。可费尽心力却是如好像结局。”

    柳文瑜看着晨姨娘的样子心痛如刀绞。想起当年那个神采飞扬，笑容明媚的女子，在嫁进柳家之后，每日只是沉敛安静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再也没有向当年那样明媚的笑容。虽然如此，却还是永远温柔婉约地笑看着自己，等着自己。替自己生儿育女毫无怨言。现在却因为再一次地失望，还因此而带累了两个孩子。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柳文瑜不禁有些迷茫。

    晨姨娘看着柳文瑜的样子，说不出的失望。“以后这事不要再提了。五小姐给族里带来那么大的利益，他们定会不因为我一个妾室而得罪她。更何况长安和长宁资质那么好。又肯勤奋修习玄气。小小年纪都已有不俗的修为。说不定柳家的将来还要靠他们。族里不可能在我们三房抬一房平妻的。”

    “娘，那我们就这么算了吗？”柳清风皱着眉不甘地说道。

    清霜也抿着嘴唇一幅不甘心的样子。

    晨姨娘惨然一笑，“娘之前不说也是存着几分希望。现在娘是看透了。族里之前见姚家还有几分利用价值。所以对你们的计划置之不理，对于你们爹爹的提议升我为平妻，也没有直接驳回你爹爹的意见。但如果娘猜得不错的话，族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同意。只是打算拖着，等八大世家商出共同的意见后，才会直接驳回。”

    “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他们不怕舅舅到时候不帮他们吗？”清霜不可置信地问道。

    柳文瑜显然对此事也是相同的相法。只是内疚地坐在椅子上喝茶。觉得今天的茶水特别苦涩。

    “之间娘亲也有疑惑。可是从这段时间的局势来看。八大世家之间虽然或多或少的有些恩怨未了，可是却不可能发生大冲突。八大世家在对待流民的态度是一致的，而且对于云家和大皇子的处置意见也达成了一致。或许他们让局势维持现状。实际上是有目的的？”晨姨娘一边分析一边陷入沉思。

    柳文瑜深深一叹，苦笑道，“我也是这两天才得到消息。可见之前大哥哥将我的消息给封锁了。八大世家目前依然抱成一团，目标一致。维持现在的局势只是为了引蛇出洞，一举而击溃之。我昨天已经传信给姚贤弟了。只是不知道时间上来不来得及。”

    “怎么回这样？”晨姨娘能够想象等待姚家的将会是怎样的结果。刚刚虽然还在猜测八大世家是否别有目的。可在今天以前，情势还是大好的。这才一两天的时间，竟犹如从云端跌落。落差之大，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这么说，我们还是得回到以前的日子？爹爹为了不让我们处于风口浪尖处，要刻意宠爱夫人和珠姨娘，母亲要每日静静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能踏错一步。我们只能看着长安、长宁受到更好的待遇，得到更好的栽培，看着他们越行越远，将我们远远地拋在后面，对我们一屑一顾？”清风有些接受不了，满脸失措，“我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在白叔叔家接受白氏嫡系一样的教育。为的就是能够出人头地，超越长安。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清霜晶莹的小脸上两行清泪格外显眼。“如果一直不曾拥有，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曾经梦到过，甚至有时候感觉那一切离自己那么的近。感觉只要伸一伸手就可以够到。没想到伸手之后并没有得到。反而失去更多。”

    “对不起，都是爹爹的错。”柳文瑜走过来拥着他们母子三人。内疚、自责等情绪越涌越烈，心中暗悔，如果当初不给他们希望。像清雾那样，他们会不会就不这么痛苦呢？

    晨姨娘和霜伤心的低泣，发泄内心的痛苦。清风却露出几分犹豫、挣扎，还有决然的神色。

    这一夜，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一个无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