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看不清的真与假
江老爷走后,靖mama嘀咕了几句像是让三娘子不要管四姨娘院里的事,三娘子鸵鸟般没有搭话;她知道靖mama是怕她因为这事将太太得罪。其实她也懂靖mama的担忧,她本就是个无依的庶女,能让自己过得好就不错了,若还去管别人,只怕这负担重了些。 可她却真的想让五妹开心些,不要因为这些事让那纯真的笑容就这样失去;再说她也觉得这件事透着疑虑,虽然她与太太着实没什么很深的来往,但也觉得这种事不该是太太做出来的;嫡母对于庶子女的处罚本就引人注意,何况太太也不是不顾忌脸面的主母。 安心睡了一晚,待起的时候,三娘子仍是觉得两个肩胛骨里有股酸痛感;抬手弯腰都总觉得不方便,这还是她昨晚起来打坐时放松了一番,真不知若是从前她那子,会不会累得三天起不了…… 靖mama这次没送她到学堂,只是送到院门口,不过却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颇厚实的锦囊,里面放着好几块糕点,大概是怕她今天再饿了好用来填肚子的;真好,这东西就像是零食了,上学有零食吃,可一直是所有学生的梦想…… 她赶到学堂的时候,大娘子已经到了,不过看大娘子庆幸的目光,三娘子就能猜到她肯定刚来不久;大概是因为昨天偷懒又早退,让大娘子心里对于她的心结少了很多,所以也跟她搭起话来。 “你今天可是来得迟了些,难道是昨天那些棋子你洗到半夜?”大娘子脸上带着奚落,丝毫不见有愧疚的模样。 说起这棋子,三娘子就觉得手臂里痛得不行,“大jiejie可猜对了,昨天那棋子可让我洗到天黑。后来我也没力气了。便乱洗一通,也不知道先生检查了知道,会不会让我们返工重洗呢!” “什么?怎么要重洗?”一想到可能又要洗一下午棋子,大娘子的脸变得有些黑了。“我可不管,就是让我洗我也不可能再洗的。” “嗯,也是。昨天洗那一会,我现在的手臂还疼到不行呢!”明明昨天压根没洗,说什么再洗呢?不过三娘子也没拆穿。只问道。“不过今天五妹怎么还没有过来呢?” “哼,五妹子弱着呢!我早上听吴mama过来说。五妹昨儿个不知是怎么受了凉,只怕今天是来不了了呢!”大娘子说起自己知道的事,又疑声道:“昨天五妹一直在院子里,除了下午玩了会水,不会因为玩水太久,所以就着了凉吧?”不过三娘子泡得最久,怎么却一点事也没有呢? 五娘子也着了凉?这可真是个大新闻,明明昨天晚上她回去的时候都毫无异处,怎的一晚上就变了样?若真是因为贪玩凉水。也不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夫子的上? 今天来的教书画的夫子姓袁,是个年纪不小的人,根据那有些花白的头发和山羊须,据三娘子的推测,大概年纪跟祖父差不了多少;老夫子就是老夫子。上课严肃了好多;三娘子看着大娘子皱了好几次眉头,估计是忍耐不了多久的。不过袁夫子的课虽闷了点。但是不用干体力活,三娘子也是颇为喜欢的。 因为顾念着三少爷这个府里的小主子没有来,袁夫子也没有讲多少重要的内容,无非不是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感叹。顺便再讲讲自己对于四书五经的一些看点,就这般扯扯,连下午的学画也变成了袁夫子的个人演讲,这景大娘子午饭后直接午睡了,三娘子也是撑着眼皮子听完。 袁夫子很不满两个学生的态度,不过也没多说,大概是看两个都是姑娘家,便对她们放松了些要求;见下了学,大娘子二话不说就走了,可让袁夫子又恼了一阵,三娘子见此只好礼礼貌貌的跟袁夫子道别,出了学堂门却也是加快了脚步往回赶,就怕袁夫子突然会来唤人。 这才申时末,靖mama大概也没想到三娘子昨儿个天黑才回,今天回来的得却这么早所以院子里静悄悄的;若不是今天是个天,只怕院子里要蝉鸣声声才对。三娘子见此,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待踏进院里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院中央桂花树下石桌旁,却是呆坐着一个女子。 丫环双髻,绿色薄裙,手肘支在石桌上,映着女子的侧面带着些忧愁;三娘子脚步一顿,认出这就是碧柳,只是这模样简直就像是个思的小丫环呀!可是碧柳平时似乎并没有这形吧! 红樱也看到了,见三娘子脸色晴不定,她有些着急的唤道:“碧柳!你这是坐在这里做什么?” 碧柳惊得吓了一大跳,再一看三娘子的脸色,顿时慌着声还说如何是好,“姑娘,姑娘怎么回来了?奴婢,奴婢在这坐了一会,没有听到姑娘的声音……” 碧柳脸上的忧愁变成了惶恐,也没有被抓包的羞,三娘子笑笑,软声道:“没事了,我今天下学早呢!靖mama呢?你们可曾用过了午膳?” 碧柳头如捣蒜的点着头,“已经用过了,不过靖mama后来就出去了,不知道是去哪里!奴婢收拾好了姑娘的房间,一个人无聊所以,所以坐了一会……”说起这个她有些羞愧,丫头哪有休息的时候?晚上睡觉才是她该休息的时间。 这时候靖mama出门,自然是在府里走动,说不定是去打探什么消息去了;相比靖mama,碧柳这几也懒散了些,做完事还会无聊,若不是心里有什么心事,哪里会有多的时间。 “如果以后觉得无聊了,就回房间里休息一会,坐在院子里发呆可不好!对了,前儿个交待你要绣的几个荷包,做得怎么样了?”因为她根本不会这绣花的活,所以平时用的香囊、荷包都是让红樱和碧柳完成,红樱整天跟她上学堂,自然不会有碧柳丫头的闲功夫。 “呀,奴婢差点都忘了这事。这就将荷包绣出来!”碧柳脸红了红,姑娘交待事有两三了,她那荷包才刚裁了布料没开始绣呢!要是让靖mama知道自己在这发呆反而忘了姑娘交待的事,只怕她就要倒霉了。 望着碧柳飞奔离开的背影,三娘子点点头,突然问红樱道:“红樱,碧柳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我看她最近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莫非是她家里有什么事?” 红樱想了想,“大概是端阳节也没回家看看。所以有些挂念家里吧!不过姑娘也别替她担心了,过两就是她的轮休。到时候她自然为回家看一趟的!” 想家了!三娘子恍然,难怪总觉得她有些心郁郁的,这端阳佳节都没自己家里看一眼,也难怪要心不好;“红樱,轮休你们要看着办,你要休息了也该回家看看,免得家里人在盼着你们回去呢!” “谢谢姑娘关心,奴婢家里远,不过也会找时间回去的。”听三娘子这般一说。红樱心里乎得紧。 “准备一下,我们去姨娘那看看吧!”看到两个丫头都这么想家,三娘子突然有股子想要跟亲人在一块的想法,正好去了学堂后的,也还没去姨娘那里瞧瞧。 三姨娘很惊讶。这个时辰了三娘子竟会过来,这也难怪。三娘子平时要么赶早去请个安,要么就干脆没去,下午基本上都在院子里睡午觉,难得会出门。 三娘子见此。也有些自责,既然她已经占了这副体,也应当要把三姨娘当个正经的亲人来对待,就因为三姨娘有些小手段就疏远了,似乎有些不厚道。她也扪心自问,若是自己的亲娘有个什么小手段之类的,自己又是不是会这样疏远冷漠,事实证明,她不会。 “姨娘,我昨儿个就开始去学堂了,今天因为五妹和三弟都没去,所以我们下学下得早,我才有时间过来看看姨娘的!”抛掉心里那些绪,三娘子拣些开心的说道。 今天的三姨娘的脸色不错,也没有再往上躺着,而是坐到窗边的小榻上,拿着绣绷在绣花。一听三娘子上了学堂,顿时喜上眉梢,“蕙雅也上学堂了!你该早些着人来告诉姨娘一声,姨娘好帮你准备一漂亮的衣服啊!” “姨娘还是不要太累了,衣服蕙雅柜子里有好多好多,母亲给我们几姐妹制的八衫都没穿完,夏裙又来了十二,尽是些好料子的。”对于衣服首饰,三娘子一向不上心,何况柜子里的确有不少。 “好孩子,姨娘亲自做了才放心啊!不过不打紧,姨娘得空了就帮你做,不过是迟些穿罢了;对了,你怎么说你五妹和三弟没有上学堂?她们都不去,不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吗?”放下绣一半的绣棚,三姨娘问道。 “大jiejie也在学堂呢!肯定是平一个人呆院子里太无聊呢!我也是今天早上听大jiejie说五妹昨晚上着了凉,所以今天才来了学堂;三弟也是端阳时候的风寒未愈,学堂里整个就只用我和大jiejie了;夫子见人少,自然不会讲太多的东西,总得等着三弟和五妹才是。”正经学学问的是三弟这个少爷,她和五娘子、大娘子也只是跟着学学罢了。 “你五妹也病了?我看这事难说啊!钱mama早上去敬怡居请安可是见过五娘子,可不见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钱mama,你来说说,早上五娘子是不是没事啊!”三姨娘冲角落的钱mama问道。 钱mama上前几步,细声道:“姨娘,早上的时候五娘子确实好好的,脸色红润并没有不好的地方!不过刚才姑娘一提起,我倒想起个事,当时老奴正想给五娘子请个安,却见房mama立马唤了五娘子躲进了小院子里;现在看来,实在有些不对劲啊!” 三娘子鄂然,房mama是五妹的嬷嬷,跟钱mama也是相熟的,五妹的风寒难道是假的? 可是有必要么?不想去学堂不去就是,吴mama怎么也不会为五妹作这种隐瞒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