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南麓书院
那微凉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手腕上,常笑自己握了握,看了一眼水中的月亮,慢慢往回走了。 你等着我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晚上还要来找她报仇月亮拉出常笑一条长长的影子,她一路思索,回了拾香,发现绣珠早就回来了,常欢也在床上睡得正香。 竟是给她送来了,难道是吓唬自己的 “常姐你可回来了,把我们二公子急得不行了……”绣珠看见常笑就嚷嚷。 能让绣珠这么稳重的性子急成这样,想来傲轩是找的很急。 “不是说走散了就自己回去吗”常笑还沉浸在忘川那句话里。 “嘿,那可是我们二公子啊!”绣珠挤了挤眼,他被傲轩脱了奴籍,仍然敬重有加,而且见傲轩对常笑极为上心,日子久了也存了撮合之心。 “董洁怎样了”常笑笃定董洁占不到便宜,不过好奇傲轩大庭广众之下会怎么解决,那样书生气的一个人啊! “哎,别提了,我们都没听清,二公子只给她说了一句话,她就哭着跑了。”绣珠满脸遗憾,和常小鱼的表情如出一辙。 “嗯……太晚了,赶紧洗洗睡吧。”常笑随便应了一声,绣珠见她兴致不浓,想是累了,回了屋才想起来忘了问常笑去哪了,见她已经回屋,只好作罢等明日再问。 常笑心神不宁地回了房,越想忘川那句“你等着我”越觉可疑,先起身把门窗都给关紧,然后凝神做了几道符箓,贴在门和窗户上,躺在床上仍觉不安,总是感觉有人窥视自己的感觉,忍了半个时辰,把被子卷成一个人样。又盖了一层被子,溜到常欢床上睡了起来。 这一夜竟平平稳稳地过去了,不过次日一大早,常笑就被常欢惊醒了。 “啊——娘!”常欢捂住自己的小胸口。常笑正在朦朦胧胧中,突然就被常欢这动作惹笑了。 伸手挠在常欢腰间,看着小正太一脸苦大仇深憋屈至极的表情就绝好玩,故意又伸出一只脚丫子压住他半边大腿。 “娘——”常欢脸真的红了,他都是男子汉了,怎地娘还这么对他! 常笑闭了眼,还想再眯一会儿,常欢突然大叫:“哎呀,我要迟到了,娘。我今天要去南麓书院上课!” 南麓书院,那时南诏皇家书院,大凡皇家贵族子弟多在那里学习,常欢平日有忘川亲自教授,常笑虽不太在意。也知道那里有好几位大儒,至于功法修为什么的,各方面也有一婿类拔萃的大师级人物。但是,好端端的,忘川怎会将常欢送到南麓书院,这是不愿意亲自教授常欢了 常笑一面帮常欢整理衣衫,一面听常欢说清楚了。原来前日玉凝公主见到常欢。见常欢修为又精进了一些,便提议忘川将常欢送去南麓书院集各家之长,忘川考虑了片刻就同意了。 玉凝上次赵玉凝带来那两个孩子还欺负常欢来着,怎地如此好心 “怎么不早说”怀疑是怀疑,但常笑一面帮常欢梳头一面抱怨。 “昨天还没来得及说,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师傅说他以后可能会不经常在府上。所以叫我先去南麓书院读读闲书,反正那些功法都教完了,剩下的是慢慢提高灵力。”常笑自己也有些疑惑,又补充着把事情讲清楚。 以后不会经常在府上常笑滑过一丝不妙,突然觉得昨夜忘川不是正常走了。而是走得非常匆忙,那烟花…… 常笑不及细想,常欢抓起桌上的小布包催促她快些。常笑看到常欢的小布包都被忘川送过来了,反应过来忘川早就安排好了,一瞬间那抹随着常欢而起的焦躁消失,拉过常欢出了门,叫了一辆马车往南麓书院,路过包子铺停下买了两个包子塞到常欢手里,让他就在吃上吃了,省得饿着肚子。 时间虽然很赶,但总算看起来没有迟到的样子,因为书院外面也正有不少马车驶来,不过那些马车都相当豪华。常笑松了口气,正待送常欢进去,到了门口却被人拦下。 “闲杂人等,不许入内!”守着书院门口的,除了两个童子,还有一列士兵,但说话的却是这约摸十五六岁的童子。 那童子见他们衣衫普通,和这皇家学院的氛围格格不入,眼睛一扫,便傲慢出言阻拦。 常欢举起手上的玉牌:“小哥哥,我师傅说有这个就可以进去。” 童子定睛看去,果真是书院的进出门牌,又是一个借关系来沾光的,童子鼻子哼了一声,朝着常笑常欢伸出一只手来。 这是 常欢茫然,常笑突兀明白过来,只是她匆忙之间,身上只剩下昨夜花剩的一角银子,买了那两个包子,付过马车之钱,只剩下几个铜板。 干笑了两声,常笑摸出那几个铜板,放到了童子手上。 童子见她懂行,心中一乐,感觉到手上分量不对时,睁眼一瞧脸都绿了。 “叫花子,你也配来这种地方束脩、束脩,你懂不懂” 他正发脾气之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阵课铃声,随着这课铃声突然涌出来十多位童子,先把大门敞开,然后极快倒地洒水,红毡瞬间铺出一条路来,有人冲着这两位童子喊道:“快准备好,大师今日要来授课了!” 这两个童子不再理会常笑母子,急忙躬身后退,做出迎接之姿。 从书院里面出来几位年长之士,大抵是书院老师之流,也一派庄重地等候这将来到来的贵宾。 路的尽头,八匹雪白的骏马拉着一辆紫檀雕窗的华贵马车奔驰而来,这些人个个面露喜色,瞅着那人飘渺下车。 月白衫,青丝发,白玉簪,朱红唇,清眸寂寥无涯。 “忘兄!”其中一位年长之士激动地迎上前去。 常笑嘴抽了抽,常欢脆生生喊道:“师傅——” 先前那两位童子弯着腰你看我我看你,今天眼上糊屎了,这要传到院长耳朵眼里,这份肥差可保不住了。 那年长之士便是院长,听见常欢叫忘川师傅,忘川又停下了脚步,看了常欢两眼后不由惊喜道:“忘兄,这便是你那天资绝伦的徒儿!” 那两个童子身子几乎弯到地上去了。 忘川微微颔首,瞧着常笑身上带着匆忙的痕迹,两只眼窝还有些乌青,且他们站在偏门之前,这个点儿又过了课铃,隐隐揣摩出来方才之事,脸上多了几分玩味,一面向那院长嗯了一声,一面转向常欢:“今日是第一日,怎来得这么晚,按照书院规矩,需得打手心二十。” 院长微有诧异,想到严师出高徒,对忘川却更为敬佩起来。 他正想着,突然走过来一个妇人道:“我们方才已到,那两位小哥拦住,才误了课铃。” 这妇人是看起来也不像奴婢,且能这般和忘川说话,莫非是这小童的母亲院长两眼之间做出推测,但却略感诧异常笑轻松平常甚至含着些许生气的语气。 这一大早的,就来找茬要打常欢手心子,有这样做师傅,做爹的么 忘川似乎并不介意这种语气,抬眼望向院长:“海兄,误了课铃可有说辞” 听忘川这么一问,老院长胸膛挺直,带着一股巍峨正气:“错不究因,不可推卸。” 常笑瞅着义正言辞的老院长,后则突然觉得被这容貌看起来有些忙乱的妇人一瞅,竟生了一股不踏实的感觉,常笑见他眼角微抽,便收了目光:“那二十下可否由他人代劳” 皇家书院里的大部分都是皇亲国戚,常笑如何不懂这些规矩虽然立得多,多是给那上位者看的,若是里面的皇子公主犯了错,又怎会真的打这惺子公主且忘川不过又是故意找茬,被打几下有什么关系,大清早的挨完了赶快回去睡觉,她还困着呢。 老院长一怔,却老老实实道:“若是由他人代受,便是翻倍责罚。” 常欢此时目露焦急道:“娘,欢儿自受责罚便是。” 果然这妇人是这小童的母亲,不过也太过溺爱孩子了,老院长腹语。 “都怪娘起来晚了,你好生去念书,反正娘皮厚rou粗不怕打。”常笑拍了拍常欢的肩膀。 “那你这里等着,待我出来受刑。”忘川冷眼瞧着他们母子亲昵。 老院长一怔,忘川这是要亲自施刑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且不说忘川从来不管这些事情,这些事情也有专人来做,另外这人终究是个女人,此外还是他徒弟的母亲……院长觉得自己老了,头有些糊涂了。 瞧着忘川众星拱月般被涌了进去,常笑唇角滑过一个笑来,猛然瞅见那两个童子躲在阴影里,发闷的心欢呼了一声,慢慢踱了过去。 那两个童子正在害怕,只垂着脑袋期待常笑忘了方才之事,哪知面前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来。 这是 童子愣住,突然明白来似的极不情愿地从腰上解下钱袋放在了常笑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