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新婆媳

    小陆氏真的准备一早就到贾政府上帮忙的，贾瑗再能干，毕竟还是姑娘家，帮着母亲管家可以，但是宴客，接待来往的贵妇，还是不太妥当的。虽说洗三，都是自己人，倒也不怕什么，但小陆氏还是觉得自己该过来帮忙的。结果一早，正经婆婆派人送信，让她去，看这钟点，只怕天不亮，就被打发出来了，等着城门一开，就进来了。显是生怕碰不着她。正经婆婆的招唤，她还真不敢不去。

    看贾瑚，贾瑚跟她却想得不同，贾瑚怕这个女人又玩花样，直接让他收拾了，快点去。二叔那头没事，他会解释的。

    小陆氏以为丈夫跟他想的一样，怎么说也是正经的婆婆，她该要敬重长辈的，于是马上收拾了，套车去庄子。

    说起来，小陆氏过门也快一年了，荣府正如艾若说的，她真的交出了所有的权利，并且从来不过问他府里的事。就算有事，她去问她，她也会给出好几种答案，由她自己选择，她要的答案，由此，也是在告诉她，她对荣府没有兴趣，更没野心，用不着烦她。

    当然，小陆氏也不是真的对艾若一点意见也没有，比如强制分家，她就有点不开心。哪有新媳妇一进门，婆家就分家的？她的名声，她娘家的名声还要不要？更何况二婶还把小呆那份给拿走了。还是相公说的，让二婶来替小呆保管着。她真的快被老公气死了，这么做，她觉得是相公不相信自己！

    分家，自然贾瑚得把荣府的账目交给她，贾瑚管家多年，对账目很熟悉，他详细的给妻子解释了二婶当家之后，对家族所定下规划。顺便把之前若干年的账目都找出来。给她做对比。老太太时的账本，实在让人无语得很了，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相公一家对老太太实在不感冒的历史原因了。这是她的家，她在干嘛？吃公攒私，搜罗到的钱，她想怎么用？从账目上看，她反正没退赔。

    自己的亲婆婆，也就是在分家之后才有机会真的当家，不过那时的账目只能说干净。但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一切都是持平的。再后来，就是婆婆去世，荣府关闭，荣府的账目才变得好看起来。年年收益，会再买铺子，土地，再有收益，再买……虽然。后来这些收益二婶拿走了十分之一，不过，她很明白，二婶掌管荣府这么多年。其实想弄钱，想把荣府蛀空，真的太容易了。可是她没有，她一点点的替荣府积聚着财富。

    小陆氏也是帮母亲管过家的。管家增产的事她也知道一些，她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艾若的方法，开始觉得艾若实在太保守。京中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谁家没几个铺子，谁家没在赚钱的铺子里有份子？可荣府没有，荣府有铺子，但荣府只有铺子，但不做生意，她铺子定好价钱，然后租给别人，稳定的收着自己的租金，其实他们买铺子的钱，真的若只为收租，他们得收多少年才能收回成本啊。

    然后再细看，突然发现，她挑的铺子，竟然全是在旺市，甚至于，她好像知道哪里会成为旺市，然后便宜的买下，很快那儿，就成了新的商业区，于是地价突然就升值了，然后，租金自然水涨船高了。

    “她怎么做到的？”

    “什么？”

    “她怎么知道，那块地方会成旺市？”

    “唉，你忘记了，薛家！”贾瑚拍了败家老婆一下。

    小陆氏明白了，薛家财大气粗，他们赚那么多钱，自然要赚更多的钱，然后，跟艾若一样，他们有钱就买房买地，但是他们跟艾若的小打小闹不同，人家一买就一条街，炒得旺了，再卖了。艾若跟着买，不过她不卖，她留着出租，然后等她看到好的土地，然后一次卖，卖的钱，去买大片的土地，所以荣府这几年，真的收益极大。

    如果荣府代管都这这样，那她绝对相信，贾政府里的钱一定不比荣府少，但想想贾政府上的生活方式，再想想，贾瑚在府中也这么做，他们不是天生的吝啬，而是把勤俭写进了家训。贾瑚不止一次的对她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几世穷；东西没有日子长……’

    开始觉得自己相公是不是被洗了脑，可是老爷给贾瑚写了信，小呆的家产已经分给他了，而贾莹的嫁妆，由老爷的私房里出，现在荣府的一切，都是他们夫妇的。所以想什么做，就怎么做吧。

    拿到信，她瞪着信，简直不敢相信，从此之后，他所接触的一切，全是属于她和她的孩子的？

    她虽然怀疑过，因为老爷没提过庄子里的那个小叔子。照说，小叔子还得有一份啊，至少也得跟小呆一样吧？要知道，小呆分的可不少，贾瑚对惟一的亲弟弟非常大方，在可允许的范围内，他尽量给弟弟。而死去婆婆的嫁妆，也分走了一半。照说庄子里的小叔子至少该有同等的待遇，结果老爷子提都没提。

    现在问贾瑚，贾瑚就笑，淡淡的说，老爷现在就给他们小的攒家当的，他当初继承荣府时，真是艰难，所以现在他不能让荣府再分薄了。

    小陆氏明白，当初二婶替他们兄弟分家时，帮小呆拿的都是后来新添的产业，荣府原本的祖产，几乎都没动过。不足的地方，她让她们写上欠条，以后每年以现银的方式来结算。所以老爷和二叔他们有默契，就是要让荣府在他们手上完整的保持下去。

    回家跟老娘说，老娘很是佩服，说这才是传承有续人家该做的，一个家族的传承一定要有严格的规矩，保证长子的地位，并且让她将来生了孩子，也得这么做，不能让荣府在她手里败了。

    顺便还遗憾说道，还是她的日子好过，想想嫁到书香门第的长女，想想那些糟心的事。陆太太真是烦到不行，看看次女，进门就当家，说是嫁长子，说是家里复杂，可是，麻烦事从来长辈们都替她挡了，他们就是小两口，过自己的小日子。唉！

    所以小陆氏真的没啥烦心事了了，哦。除了一直没怀上孩子，不过二婶跟他们说，没事，还年轻呢，那么早要孩子做啥？现在好好培养感情，将来他们要经历的事情还很多，包括孩子，小陆氏真的很感激，要知道她的婆婆。就是这位二婶，她们都没意见，她还担心什么？所以她时时跟贾瑚说，她很幸运。她能嫁给他，嫁到这个家里。贾瑚就笑，他也越来越喜欢妻子，该聪明时。很聪明，但该可爱，该感恩时。她也十分可爱、感恩。

    原本她真的很幸福，如果没有早上来报信，说正经婆婆要见她，她只是每月都跟二婶去见见正经婆婆，而她都是躲在后面，抱抱小叔子，听听大人们说话罢了，而每一次去，二婶都会给她带大量的书籍，二婶家里开着书铺，各种书多得很，她没事也会在二婶家读，喜欢的也会拿回家去。

    不过想想也是，二婶身子不好，已经两个月没出过门了，虽然还是定时让送吃的用的，还有新书过去，但她人却过不去，婆婆叫自己，也情有可源。她也没怀疑什么，跳上车便来了。

    邢氏这快一年里，倒真的被迫读了不少的书，开始读些市井小说，这些姑娘们是不该看的，不过她也不是姑娘了。当然，艾若告诉她，小孩子耳朵很灵，脑子要开发，让她每天用半个时辰，对着孩子念书，什么三字经，什么劝学篇，什么幼学琼林，天天念。小孩子将来读书时，会很容易，因为婴儿时，有记忆，比人家事半功倍。

    邢氏倒是听进去了，除了自己看书，每日里，雷打不动的对着儿子念半个时辰书。反正不管他听不听得懂，邢氏自己倒是完成了自己的教育课程，因为书单是路先生定的，顺序也是他指定，并一点点的加深，邢氏其实并不愚蠢，只是她被浮华冲错了头脑。但沉下心来，从恐惧到冷静，到现在读书，思考，她跟之前那个邢氏已经是完全脱胎换骨的两个人了。

    小陆氏进了屋，那些贵重的古董被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柜一柜的书，行进之处，满是书籍。小陆氏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看看，倒有一种恐惧感了。

    “太太安！”小陆氏终于看到了邢氏，老实的低头请安。

    邢氏边上的坐着贾珏，穿着一身大红的袍子，一张小嫩脸笑嘻嘻的对小陆氏挥手。小陆氏起身过去抱起了他，其实她每次一来就会抱他，算是老熟人了。所以贾珏最熟悉的除了府里这些人之外，就是小陆氏了。小陆氏想想，二婶好像不喜欢这个小叔子，除了第一天之外，就从来就没抱过他。

    “你这么久没来，珏儿很想你。”

    “媳妇真是不该，二婶的情况不太好，前儿早产才生了个小meimei，二婶到现在还没醒。太医说，二婶只怕得休养两年才能完全恢复。”小陆氏也不好意思起来，二婶不来，自己也该来请安了，所以马上先说艾若的情况，表示，自己不是不来，而是二太太情况太差，她要帮忙照顾的。

    PS：有时真的觉得国人有点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的观念，比如导游小姐让我喝他们的直饮水，就是观景点的水龙头出来的。很自豪的说，他们的水可以直饮。然后我试了一下，我当时以为是山泉水，然后问她，你确定这是泉水，不是自来水？她说，这是可以直接喝的。我倒，我告诉她我是自来水公司的，我自己做水好不。那水里，明显的带着氯气残留，然后有一个同团的竟然说，很甜！我真想说，这水质真不如我们武汉的，武汉好歹源水比较好，水才真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