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详解病因
“董大夫请坐，春琴，上茶。”高洁婷声音带点微颤，心里虽然激动，但也竭力抑制住心神。 春琴立刻端来刚泡上的大红袍，分别敬给小姐和董妙文，然后站在旁边。 “高小姐，在说之前，请否能看下之前大夫开的药方？”董妙文把接过的清茶，放边一旁的桌案上。 高洁婷向春琴微微点了点头，春琴走到百宝阁前，从上面取过一个雕花木匣，用手打开盒盖，从里面取出几张纸，恭恭敬敬地送到董妙文眼前。 董妙文起身接过来，拿在手中，一张一张的仔细翻看，时而眉头一紧，时而微微点头。 “我们之前找的这些大夫，全都是卞安城里有名的，太医院也请来过医士看过一回，这不，前几天锦仁堂苟大夫也来过，可是任凭哪一个大夫，都没医好小姐的病，总是时好时坏。”春琴一脸怨气，把这些日子请的大夫细数了一遍。 董妙文捏着所有的方子，全部看完后，眉峰一挑，抿着嘴笑着坐了下来。 “若说小姐这病因，妙文也是琢磨了许久，今日前来，是为了确定我猜测的事，是不是应准。”董妙文拿起杯子，轻轻吟了一口香茶，慢慢道出来。 “那日在霖泉寺，我初见小姐的病况，起初也以为是常见的风疹，但后来详细询问了小姐关于病情的发作时间，很肯定的说，高小姐的病不是风疹”董妙文讲完后，抬头自信地向高洁婷深深地点了下头。 高洁婷微怔了一下，心想，如果不是风疹，那之前不就是用错了药。 “我见有人出这种红疹，大夫都是这么医的，如果小姐的不是风疹，那会是什么？”春琴也是一惊，把自己见过的说了一遍。 董妙文眉含笑道：“此风疹并非彼风疹，这种其实也是一种疹子，叫慢发荨麻疹。” “慢发？有何不同？”高洁婷也想知道自己病的真相。 “这种疹子异常顽固，而且治愈率极低，得此病的人，八九成的人会反复发病。而且，如果用药压制，药效过猛会造成元气的损伤。”董妙文尽量用一些粗浅易懂的语言来解释。 “八九成反复发病？难道真的这么难治。”高洁婷又有些失落了。 “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这就要看如何找到病的根源了。”董妙文充满信心，这个病要是在现代，肯定会很快确诊，但是以现在这个时代的医术，好多病都还没有细化分类，所以把风疹样的病症，全归结到一种病情。 董妙文拿出手帕里的苔藓：“这就是高小姐得病的根源。这种叫葫芦藓，在庭院里很多地方都很常见。” 高洁婷和春琴都睁大眼睛，盯着董妙文手里的东西，不敢凑近，生怕沾上有毒的东西一样，这绿色的苔藓上面有叶丛生在茎的上部，是个卵的形状，排列疏松。叶有明显的1条中肋。 “这种藓到春天的时候开始生长，然后会释放出一种不容易看到的粉尘，随着吸气进入到身体内，但因每个人体质不同，所以有的人就容易被粉尘引发现红疹，如果长期在这种环境里居住，就会反复发病。”董妙文挖空心思，找一些能够浅显易懂道理，来解释什么是过敏症。 “这个可以吸入身体里，那不是就中毒了？”春琴发问，高洁婷还在思忖董妙文刚才的话，抬头看董妙文如何解释。 董妙文被春琴的发问楞了一上，马上点头笑着说：“某种说法上，就和中毒一样，但也不一样，普通的中毒，那是因为毒对所有人身体有害，这一种却不是，大多数的人都不会受害，而只有少数体质有别的人，会显被激发出病来。” “因这种藓只在春夏秋三季生长，冬天的时候，就会冻死，所以高小姐冬天时，病情就会缓解好多”高洁婷一听，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只需要叫人，把院里所有墙根处，长着这种苔藓的地方，全部清除干净，这样就可以从根本上抑制住病情。高小姐勿须担心，这种疹病虽然难治，没有了这种病源，然后再用药，效果会更好。”董妙文笑着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春琴，让她扔到外面去。 “真的？治好了，以后就不会再有红疹了么？”高洁婷一股喜气涌上眉梢，她被这个病折磨了好几年，自从她被父亲从家乡接到京城，这个病就一直缠身，自己也愁云惨雾地，如今治好了，解决了自己的一大心病。 “我先给高小姐再诊下脉，看看现在的状况，然后开个药方，照这个吃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病就会好。”这个病对董妙文来说，根本就是小病，简直是易如翻掌。 春琴听了，马上端来铜盆，让董妙文净手。 董妙文为高洁婷号完脉后，拿过春琴递过的纸笔，在上面奋笔疾书，半盏茶的时间写好两张药方，交给春琴。 春琴一脸欢喜地把药方拿给小姐看，高洁婷欣喜拿来一瞧，真是写得一手秀美的梅花小篆，抬头看了看董妙文，心里暗想，还真不是一个俗人。 “多谢董大夫，如此病真能治愈，洁婷定然会重谢。”高洁婷想到将来可以不用戴纱帽出门，心里的喜悦不能言表，有哪个女儿不爱美，别人都秀妆点唇，娇俏的打扮，只有自己不愿出门，像关在笼子里的鸟。 “高小姐，客气了。这两张药方，一张是治疗这红疹的，一张是用做调整之前受损的身体。”董妙文听完高洁婷关于重谢的话，心里登时是乐开花了，重谢？金子，银子，还是财宝……，有了这些，她的计划就向前走了一大步，心里虽然意动，但还要在表面强装清淡的点了下头，毕竟董妙文的前身，也是大学士之女，不能丢了脸。 “春琴，拿去，叫管家派人去抓药。”高洁婷虽然脸上还戴着薄纱，但此时心情却是极好。 春琴兴高采烈地捧着两张药方，就出门派人去喊管家来见。 “高小姐想尽快治好，我还有一个外敷的药，到时可以一起内外治疗，会事半功倍。”董妙文看着春琴含笑出门，转身对高洁婷道。 高洁婷恨不能今天吃下药，明天脸上身上就红疹全消，自然心里大喜过望：“如此甚好，那还请董大夫再开一方。” “此方不用开，需要我回去调制，此乃我师父祖上的一个不传之秘方，不可轻易示人。”董妙文笑着说，又把她子虚乌有的师父抬出来说事。 “那日匆忙，今看董大夫年纪轻轻，就有此等本事，敢问尊师到底是何人？”看完病了，一身轻松，这时，高洁婷对董妙文身世倒开始感上兴趣了。 之前那些来诊病的人，有的夸海口，有的装深沉，个个都是年长的老大夫，却让自己顽病缠身，高洁婷看董妙文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有如此手段，这还真是她没想到的 董妙文又把自己不存在的“师父”吹捧了一通，然后痛惜师父远游，至今不得相见。 两人正聊得兴起，春琴回来了，凑到高洁婷的耳边，说了点什么，高洁婷点了点头。 董妙文很有眼色，见她们似有隐秘的事情要说，马上就站起身来告辞。 高洁婷笑着起身，叫丫鬟春琴送董大夫到门口，让管事派人妥善的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