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闻鼓知病
等张易终于出关时，已经是二十四天后，说好的半个月，足足延迟了九天。当张易缓慢调整呼吸，嘴角露出笑容时，已经稳固了凝气七层。 这次放空真气重修，居然一举突破了凝气中期到后期的瓶颈。第一次修炼时，这个瓶颈卡了两年多，这次借助回元丹药力，居然顺利就度过了，这让张易对药力有了更深的认识，还对真气运用，有了新的想法。 原本还想再闭关几天，好好体会一下的，可是比赛在即，再不去，就来不及称体重了，只能出关，等拿了争霸赛冠军，再回来慢慢体会吧。 张易看看自己身上，摇摇头走进卫生间，在淋浴下冲洗起来。自己这身上脏的，到了澡堂里，搓背师傅肯定要加钱。 从叶家回来，张易就在卧室里打坐，除了补充食物和汤药外，也就大小解才起身，这大半个月下来，不仅没有洗澡，连衣服都没有换，从叶家带回来的黑灰都还在，浑身发出浓烈的酸臭味。 他这些天，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也不在乎这些。 等在外面的唐茹，见到张易精神奕奕的走出来，看到张易终于舍得换干净衣服了，立刻就拉着丹妮去打扫房间了。 丹妮早就恢复了，现在已经在地下室进行恢复训练，张易没有发话，唐茹也不敢让她去道场露面，毕竟是从汤米那里弄来的选手。 上次去美坚国，汤米和高杰等人，也在高强帮助下，注册了天和道场会员，他也能从官网上，看到学员的训练情况。 唐茹每天都进卧室的，当然知道卧室里的味道，酸臭得能把人熏晕。既然张易闭关结束了，她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打扫房间。她有点小洁癖，可是送药送饭，没有假手于人。 张易从客厅里出去，就听到书房里传来很轻的音乐声，这么长时间，集中心神练功，已经神无外物，连唐茹每天进来出去都没有注意，等他出关后走出来，一下子就被这充满节奏的鼓声吸引。 进了书房，没有看到人，却听到鼓声是从欧阳婉晴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张易已经听出来了，是夏津大鼓，不过声音被关得很小，估计也就近身才能听到。 张易在书房里喊了一声：“婉姐，出来练字喽。把音乐调大点，让我也听听。” 结果张易喊了两声，把丹妮招来了，婉姐房里，根本就没有人回答。 张易听到里面的人在呼吸，知道婉姐肯定在，就对丹妮示意一下，然后就倒点水在砚台里，拿起墨开始磨。 张易在考虑写什么的时候，脑子里面挥之不去的，却是婉姐房子里传来的鼓声，他感觉这鼓声很熟悉。 等婉姐被丹妮请出来，张易才发现婉姐是带着耳机在听歌，现在还有一个耳塞塞在耳朵里，垂下来的耳塞里，传出来的就是夏津大鼓的声音。 张易很少听音乐，可是刚才那一阵，却感到鼓声非常的熟悉，结果到了跟前，这种熟悉感就没有了，这让张易也惘然了。 婉姐看到张易在案子前磨墨，还是那种专注的神情，不过人好像有些不同了，仔细看时，才发觉张易瘦了不少，这让她想问写什么的话，出口却变成了：“你瘦了，闭关大半个月，要多休息才是。” 婉姐说张易瘦了，张易没有注意，可是说闭关，却一下子提醒张易了，刚才的鼓声不就是闭关时，听到的自己心跳声吗？ 鼓声很像心跳，就是说，心跳声也能用鼓声来还原，脉搏和心跳是关联的，那么脉搏跳动也能用鼓声表达出来，这么一联想，张易就觉得这鼓声，作用就很大了。 他早就在想着培训中医的事情，一个好中医，就得有千锤百炼的切脉手段，可是切脉哪有那么多病人来试验呢。这脉象差一点，病因就会不同，这也是老中医才厉害的原因。 有了鼓声模拟，中医教学是不是要省事多了？ 张易一直在磨墨，脑子却在思考着，对于婉姐的话并没有回应。 他们都以为张易在想写的内容，也不催问，都在边上等着，结果张易把墨磨好后，拿起一支大号笔，蘸了墨就写了四个大字：“闻鼓知病”，然后才哈哈大笑。 丹妮这一阵，一直跟着唐茹和婉姐学习中文，看到张易写下的四个字，莫名其妙，就问婉姐：“闻鸡起舞我知道，闻鼓知病是什么意思？” 婉姐想了一下说：“张老师又有心得了。” 婉姐到了虞京后，跟着张易学习打坐练气，也学着大家，称呼张易为张老师。 张易丢下笔，就往外面走，刚出书房门，看到唐茹把脏的床单被褥，都卷起来抱着，准备拿出去扔掉，就问唐茹：“叶依晨在哪？” 唐茹一愣，说：“在家吧，今天还没有到时间，她肯定在家。你刚才一阵大笑，什么事这么高兴？” 张易就说：“刚才听到婉姐的夏津大鼓声，我想起一种中医教学的方法，就是用鼓声模拟脉搏声，培训中医学生，这应该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我准备让叶依晨来研究。” 唐茹一听，就觉得诧异：“夏津大鼓，我怎么没有听到。” 因为张易在闭关，大家做什么都很小心，根本不会有什么声音，这别墅躲在小区的角落里，平时也很安静的。张易说听见夏津大鼓，这唐茹就觉得奇怪了。 婉姐也走过来了，听到了两人对话，她刚才是用耳机听的，声音也调得不大，想不到张易在隔壁就能听到了，这种耳力实在太厉害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好意思了，以前秦风过来，两人还恩爱过，那个动静比她耳机里的大鼓声，要大多了，难道也让张易听去了？ 婉姐脸色一红，决定下次再也不在这里瞎折腾了。 张易刚要去依晨家，见到唐茹和婉姐脸色都不自然，心里一动，就对唐茹说：“还是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吧，这里的东西齐备些，也能让婉姐提点建议。” 唐茹立刻就给依晨打了电话过去，这张易刚出关，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让自己多陪陪。 依晨听唐茹说，张易出关了，当然立刻就过来了，闭关这么久，真要有什么好歹，她可承受不住。 她到了楼上，看到古文斌他们也都到了，厅里挤了很多人，张易正在他们中间，拿着根筷子，裹着布条，在敲茶盘。 这是红木茶盘，敲击起来，声音很像心跳，叶依晨不知为什么，张易会这么敲。 张易看到依晨进来，就摆摆手让大家静下来，让依晨做到边上。 这依晨挺着大肚子，本身就是天和道场的国宝，不过有唐茹在，其他人也不好和她多亲近，不过礼数还是周全的，打心眼里也爱护她。 叶依晨是张易的女人，肚里孩子是张易的儿子。谁也没有提到过，可他们都看出来了。 张易对依晨说：“今天出关时，听到这鼓声和心跳声很像，忽然有个想法，就是用鼓声模拟脉搏声，我先敲击一段，你听听是什么病症。” 说完就敲击起来，声音沉闷，和刚才那种欢快有力截然不同。 依晨闭着眼睛听的，听了一分钟后，忽然说：“浮脉，浮而有力，外感风寒引起的，又有点像急热，先验个血吧。” 她刚说完，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诊脉，对面的不是病人。 张易笑着说：“怎么样？有研究价值吗？” 听了张易的鼓声，依晨想了想，说：“我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学习腰鼓，二年级就是学校鼓队的指挥，一直玩到初中毕业，对于鼓声很熟悉，而且我也号了二十几年的脉，因此你一说，我就能模拟比较出来，你意思是说，学中医还得先学敲鼓吗？还有你这脉象模拟，也就你这种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变态鼓技，才能模拟出脉象来，我是敲不出来的。” 张易就问她：“这种鼓点变化，你也敲不出来吗？” 依晨说：“你这种对鼓声控制很精准，鼓点的长短，轻重，还有迟滞感，都能明显表现出来，反正我是敲不出来的，我手可没你那么稳，出力无法这么准。” 欧阳婉晴也在边上说：“你这鼓声我也听不懂，感觉很乱，我们夏津大鼓也不是你这么敲的，最多有些频率变化，那也是合拍子的，像你这么乱敲一气的，轻重节奏都不一样，还得符合脉象规律的，估计没有哪个鼓手，能够敲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