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考研不止是托词
张易抛开想法，开始准备着下周的课程，他讲课是单口相声一样，都是事先积极准备的。哪知第一节课，就出了问题，当讲到游牧民族对农耕文明破坏时，有个学员就提问：“历史上，什么朝代对这个问题处理得最好？” 张易举例了秦汉唐宋明五个朝代，分别指出他们的几个失误，这番话，不是备课笔记上的，被提问了才顺口说的，当然也是他心中所想的，结果有个中年学员拍案而起，对着张易张口就训：“你这种大民族主义思想，怎么可以在政校课堂上宣传。” 张易被打断话，想起他是少数民族，虽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被扣了帽子，也不想解释，直接对着那个学员说：“我说的是有根据的，如果有冒犯，给你道个歉。” 然后拿起课本，对同学说：“现在下课。”转身而去。 张易转身就把这事丢脑后去了，教书讲历史，肯定有偏向性，张易懒得争辩才道了歉，把这事揭过去就算。也不知学员怎么想的，自以为抓住张易把柄了，就去政务处告了一状，当天，政务处长就把张易叫到办公室，安慰了几句，然后正式给了张易一个口头警告。 张易本来以为过去了，现在多了个口头警告，心里当然不爽，但是口头警告不记档案，领导只想快速平息此事。张易忙着修炼，也懒得纠缠，就认了。 结果下一节课上，那个中年学员，刚上课就对张易提问了，张易一听他问题，就知道这家伙还是不依不饶的，看来对自己的口头警告处理不满意，又想挑事了。 这家伙一根筋，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张易就笑着说：“您这问题很值得探讨的，我们这节课就讲这个问题，不如先请您简述一下，你们民族的发展史，然后大家一起来探讨，只当成学术研究。” 这学员张易看张易年轻，以为被他吓住了，就讲了他们民族是如何发展，如何壮大，最后席卷整个大陆的光辉历程，言辞非常激昂，充满自豪感。 张易笑眯眯看着他，也不打断他，一直等他滔滔不绝说完后，才脸色一变，冷冷对着他说：“从你口中，我只听到了两个字，侵略。” 然后收拾书本，对同学说：“现在下课。”又转身而出，继续回去看书修炼去了。 再去上课时，那个学员不在教室，张易也无所谓，还像往常一样讲完课，那事对他还是有影响的，讲课时，明显缺少了激情，回答问题，也很笼统简略。 到了下午，张易正在办公室看书，校长打来电话，让他到自己办公室去一下。张易还从没被校长召见过，以为是上午的课有点消极，领导来敲打了。虽然他们绝对找不到毛病，但是人家想修理你，是不需要找毛病的。 到了校长室外面，却听到校长正在陪着一个人说话，关系好像很密切，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人长辈表示感恩。张易耳朵好，就知道自己是多想了，也不愿多听，到了门口就开始敲门。等门内传出校长威严的声音：“请进。”才推门而入。 校长和一个年轻人，并排坐在会客沙发上，看到张易进去，校长点头示意坐下，那个年轻人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张易，张易不喜欢这种目光，只比自己大三四岁，已经是区长了，自负、傲娇，高高在上的味道，就像他那根根竖直的头发。 校长示意后就介绍说：“张老师，这位是刚调到本郡的李区长，想找个秘书，我推荐了你，你给李区长介绍一下自己吧。” 张易对校长道了谢，并没有坐下，然后就说：“校长，李区长，你们好，我还想继续求学，正准备考研，秘书工作，责任重大，我也做不好，请另请高明吧。” 两人正准备听张易的自我介绍，哪知张易拒绝了。校长对张易感觉很好，老领导要张易给晚辈做秘书，也觉得很合适，才很热心的，想不到张易会推却了，多年的宦海经历，让他没有任何表示，看李区长脸色变了，就没有吱声，要看看李区长怎么处理。 李区长想了一下，特意放低声音，对张易说：“有人推荐了你，说你很有才，我相信他的话，也相信你能做好，跟我十年，我送你上副郡位置，也不会影响你读研究生。” 这就是他的傲气了，自己差一步才到副郡，现在就提出送张易上副郡。 张易进门前，还没有考虑过读研，只是拿来搪塞的借口，面对李区长的紧逼，就对李区长说：“我只想做点学问，不想做秘书，感谢您赏识，真的很抱歉。” 说完转头对校长说：“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等校长微一点头，就对李区长点点头，转身就出门了。 既然当事人不愿意，校长也就没有再多说。 李区长显得很失望，他起步后到边疆锻炼两年，再到南溪当区长，要在当地打开局面，需要一个得力的秘书。长辈直接给他推荐了张易，刚毕业的政校老师，却直言：“政校校长给我推荐过，我也看过他的备课笔记，是个很有思想的人，仍然卧睡隆中，拿下后，能栓多久就栓多久，有他相助，你宦海可以一片坦途。” 长辈如此高看这个教员，当然是大才，他第一时间就找过来了，有政校校长关系，他以为带走张易，是三指捏田螺，稳拿的。见到张易离开，就对校长说：“李伯伯，还有其他办法吗？我就想要他当秘书。” 校长苦笑着对李区长说：“说实在的，我对他也不太熟悉，想想其他路子吧，如果你能说动他，我这里一路开绿灯，坚决支持你。” 他已经看出，张易是不可能当秘书了，就把球给李区长踢了回去，让他自己想办法。 张易回到办公室，想着刚才的事情，觉得考研真是好选择，自己变化太快，大家已经注意到了，换个环境，就不存在比较了，既避开琐事，又能够集中精力修炼，算算时间，考研报名还来得及。 试练经历无法说出去，自己对于世界的理解，比年前深邃了，还凭空学会了很多，待人接物也变了不少。好在刚工作，才回来不久，父母和邻居都以为工作了，变成熟了，并没有多想。 张易已经几个月没去看师傅了，就怕一伸手，师傅就能觉察到，这太极拳是装都无法装的，考研刚好可以脱离这一切，过了今年，有一年的缓冲，功力大涨就不会突兀了。 原本认为不错的政校工作，现在看来，没有那么随意的，不如离去，考研当然是离开的最好办法。 张易做事果断，很快选定了虞京大学的考古系，当天就在网上报了名，又去买回来很多复习资料，当晚就开始复习起来。 校长送走了李区长，然后就请来黄主任，直接问：“你知道张易要考研吗？” 黄主任觉得很诧异：“考研？不知道啊，你怎么先知道了？” 校长就说：“刚来的李区长，要张易去当秘书，张易用考研推脱了。” 黄主任想了一下说：“照理说，当区长秘书，比教员要好多了，李区长还有背景，一般人是求不上的。不过张易真的难说，他应该是不想当秘书，就算他开始是推脱，现在也会考研了。上学期只知道他好学，这学期才微露锋芒，做事果决，手段了得，只点评‘侵略’两个字，就断送了一个学员的前程。” 校长就问黄主任：“哦，下午你接待的，说说情况吧。” 黄主任笑着说：“两堂课的录像都有，情况一目了然，来的人看完录像就走了，反正刚开班，他们提出换一个学生来上课。” 校长笑着说：“我们只教书育人，哪个来上课，不是我们定的，随便他们安排吧。” 第二天，黄主任又到张易的办公室，看到张易还在看书，虽然还是先秦的资料，但是封面上，已经明确有‘研究生报考丛书’，他知道张易确定要离开了，虽然不舍，也是积极支持的，对于勤学的张易，他一向是爱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