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同病相怜

    那个少年也是等判决的吧？出于同病相怜的心理，秦细将他上上下下认真打量了一次。

    少年不算高，却很瘦，穿着紧身的藏青色布服，腰间挂着两把长短不一的匕首。亚麻色短发，刘海有些过长，低头时略略覆盖眼睛，看不清五官。

    他发现秦细在看自己，回头冷冷瞪了一眼，视线锐利，充满孤僻桀骜的气息，让人联想起森林里被赶出族群的嗜血魔狼。

    秦细觉得偷看没礼貌，赶紧对他点头，表示友善之意。

    朵拉见他们对视，急忙扯扯秦细的衣角，附耳小声道：“小心，那家伙是出名的恶棍。”

    少年好像听见了朵拉的话，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笑容，重新低下头去，看着地面发呆。

    秦细虽觉此人很有意思，但她素来不喜八卦，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三人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只听房门内不停传来马修的怒吼声：“我反对你们的决定！这不公平！”其他老师的细语声却弱不可闻，无法辨清。

    许久后，马修气势汹汹地推开门，看着秦细和那个少年，极为痛心，几次张口又无法将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们。

    “我来说吧。”艾米丽在背后轻轻地推开他，“细细、花酒，你们两个的成绩……”

    秦细听到此处，心里一凉，低下头思索如何回去和九尾婉转交代自己的失败。

    叫花酒的少年却满心不甘，开口道：“虽然文化考试不行，但我魔法资质测试是雷系六级，应该属于优秀范畴，为何不能录取？”

    艾米丽咬咬唇，很艰难地解释：“学校方面认为你只有一门成绩优秀，另一门不及格，加上一些其他原因，是无法说服他们录取你的。还有细细同学，你两门考试都不行，不如……回去认真温书，明年再来吧。”

    “是因为我进过监牢吧？”花酒冷笑，“我已经十六岁了，没有明年。”

    艾米丽有些迟疑：“不是这样的……”

    马修突然插口：“不是还有武术考核没考吗？如果那门也拿优秀，或许可以说服那群老顽固。”

    花酒突然沉默了。

    马修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我相信你武术考核没问题的，加油干。”

    秦细站旁边眼尖，见到一个金币从马修的手心悄悄滑落花酒的口袋。心下了然，估计他是支付不起两门的考试费用，才选择只报更有把握的魔法一门。

    没想到花酒犹豫片刻，却伸手入袋，将金币拿出，重新递回给马修，高傲地默默转身离去。

    艾米丽瞪了马修一眼，对这种轻率的行为很是不满。

    马修拿着金币有些尴尬，他推推眼镜，回过头来对秦细说：“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我武术考核优秀，也可以入学吗？”秦细满脸雀跃。

    马修：“可以。”

    “你是女孩，不要参加这种考试，那是实战！”艾米丽急忙劝阻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还是等明年吧……别跑啊！”

    朵拉：“等等我！”

    马修：“不错，有勇气！老师为你打气！”

    “不错你个头啊！会受伤的！尽乱来！”艾米丽气得半死，踩着高跟鞋踹了他一脚，急匆匆地追着秦细而去。

    马修揉揉疼痛的腿，也只好跟着去了。

    朵拉知道秦细实力，毫不担心，带着她熟门熟路地转了几个圈，就到达了武术考核现场。

    比起魔法测试的人山人海，这里几乎没人排队，显然冷清许多。一个拿着木剑的十三岁少年和身穿皮甲的武术老师正在擂台上较量，旁边坐着几个老师在交头接耳，认真观看他们的比试，其他考生时不时爆发出讥笑声或者喝彩声。

    少年体格健硕，像头小熊，他发疯似地不停进攻，武术老师用手格挡躲避，估算着他的速度和爆发力。双方大约僵持了五分钟后，武术老师突然出手，将少年震下擂台，然后向旁观的老师点点头：“速度下等，爆发力中等，持续力中等，力量上等，综合可达中等水平。”

    老师们很快在成绩单上写下“及格”二字。

    少年虽然给摔得头晕眼花，但听见自己及格，还是兴高采烈地跳起来往校园外跑去，跑了几步，突然想起这种行为太过失礼，回过头来和老师们鞠躬，又傻乎乎地跑了。

    秦细见不用排队，心下暗喜，立刻上前缴纳报名费用。

    看见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要考武术，所有的老师都傻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小meimei（这位同学），这里不是魔法测试会场，你走错路了。”

    秦细不说废话，直接飞身跳上擂台，轻灵如燕。

    这时候马修和艾米丽才气喘呼呼地追到，并再次劝阻：“细细同学，虽然你魔法测试成绩不好，但也不要冲动行事啊！要是受伤怎么办？”

    难道她看起来就那么弱吗？肯定是身高惹的祸！秦细郁闷解释：“我跟父亲学过一点功夫，不要担心。”

    艾米丽自然不相信这套说辞，连连吩咐台上武术老师：“雷诺！你别下狠手。”

    “没问题！”雷诺爽快地回答，“不过艾米丽老师你要答应这周末和我去吃饭！”

    马修怒道：“趁人之危！在学生面前说出这种话，怎么为人师表？”

    雷诺反驳：“我这是君子坦荡荡！爱情是美好的！追求美女是天经地义的行为！神明都会宽恕我的！”

    艾米丽给这两个不看场合说话的家伙气得半死，一人赏了个大锅贴。考核才得以顺利进行。

    雷诺是个中等武士，从正式的骑士学校毕业后在星夜学院担任武术老师，没上过真正的战场。虽然他的攻击速度和力量很不错，但比起经验老道，手段卑鄙的雇佣兵，还是相差甚远。而且他也不能对学生使用魔法加持攻击效果。

    秦细的身体像条没有骨头的蛇，不停跳跃挪动，速度时快时慢，在空中换成各种奇怪的姿势，雷诺的动作在她眼里，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

    看似轻而易举的考试里，隐藏着一个很艰巨的问题。

    平时秦细在魔兽森林里和雇佣兵的厮杀中，早已发觉大部分人类的防御很脆弱，她会直接杀死或者打断敌人手脚制服。现在是考试中，她不能不考虑下手力度，总不能将老师当场打死或者打成重伤吧？

    她到底是进学校还是进监狱？很少手下留情的秦细陷入深深烦恼中。

    PS：花酒这个名字非客串也非恶搞，有些其他意义在里面，所以不要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