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七章 无才是德
她们的声音并不是很大,而他们却都听见了,很显然林墨檀当下的反应也是觉得苏晚卿死得太过巧合。 苏暮卿依旧拧着眉头,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安如璃,反问道:“表姐,你当真没有听错?” 安如璃郑重的点头,道:“没有。我还去了趟苏府偷听了会墙角,道是隅中之时,苏晚卿跌入院中的池水中淹死。” 苏暮卿明亮的眼眸中缭绕着nongnong的疑惑,终归还是觉得这苏晚卿死得蹊跷,就连发疯,她也以为不过是假。 不过换句话说,死了也好,省得继续与她耍心眼,费她心神,只不过她真得有些失望,苏晚卿竟不是死在她的手中,她一直幻想着有一天在苏府土崩瓦解之时,她能够亲手送苏晚卿入黄泉。 片刻,苏暮卿敛下疑惑,幽幽道:“等着众所周知时,再去见见她可是真死了。想来这些日子,李氏有得忙碌了。张姨娘等人还真是迫不及待了,眼下正是好时候,可以将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 言罢,她淡若清风的扫了眼正向她看来的滕彦,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里含着一丝诡异。 滕彦竟是在大太阳下让这么个如同小绵羊般女子的笑容给吓了个激灵。 林墨檀淡淡一笑,一切当真是来得快,一环扣一环。 好在昨夜苏暮卿先想到了这些,苏府的人果然个个不是省油的灯。 滕彦瞧着他们一张张老jian巨猾的容颜,不禁暗叹一声,早知道他就不来了,一来准没有好事儿。 “滕彦,今**便是在王府住下,等着明早与我一起上朝。”林墨檀站起身子缓缓的开口道,“眼下你可以让她们陪你四处逛逛,我与容尘还有事儿要去做,暂时不奉陪了。” 滕彦颔首,虽不是很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儿,但闻得这苏府,心下多少有所明白。 他笑着道:“嗯。有貌美如花的姑娘相作陪,滕彦甚是感激不尽。” 林墨檀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深邃的眼眸中尽是警告,阿暮只属于他一人,无论其他人与他关系再好,也由不得他们调戏阿暮。 虽然在看不到的地方,沐容尘总会占点阿暮的便宜,好在阿暮眼里是有心撮合着安如璃与他,至于滕彦…… 深邃的眼眸里冷意四溢,唬得滕彦四肢冰凉。 苏暮卿甚是没想到这滕彦竟是怕林墨檀,她扯了扯安如璃的袖子,低声道:“表姐,有克星。” 安如璃点点头,道:“看出来了。” 言毕,苏暮卿瞧得安如璃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似乎是想着什么好玩的事儿,猛地瞧着她的视线向着自己而来,当下心头一惊,暗暗警告道:“表姐,你还是最好别玩我,要不然倒霉的会是你,也许滕公子最终还比你幸运一点。” 待得林墨檀二人离去之后,苏暮卿浅笑着来到太阳底下,风很小,不是很凉,夹杂着春日暖暖的气息。 她平静的开口道:“滕公子,不知你想要逛什么?” 滕彦嘴角又升起那放荡不羁的笑容,道:“随意。倘若可以,苏小姐能否借安小姐一用?” 苏暮卿正欲回话,却是让安如璃焦躁地打断:“什么借和用,我不是东西。” 滕彦轻点头,笑容更浓:“对,你不是东西。” 闻言,苏暮卿不由得轻笑出声,表姐是要栽在这滕彦手上了。 安如璃听得窃笑,终是反应过来,才说了两句话,她便落于下风,当是悲惨,索性闭紧嘴巴一言不发。 见状,滕彦又道:“安小姐,可行?” 苏暮卿摇首,淡淡的开口:“不行。表姐需要一直和暮卿在一起,不能分开,倘若滕公子有话想与表姐说,就把暮卿自动忽视就好,暮卿自是不会打扰你们。” 安如璃瞄了眼一脸平静的苏暮卿,又看看滕彦,忽而发现他比很多年前要来得妖孽许多。 “你想说什么,就快些说,别打扰本姑娘清幽。” 滕彦笑笑,向着她微微倾身,一双桃花眼在她的面容上仔细的扫来扫去。 安如璃蹙着眉头,抿着嘴唇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仰,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苏暮卿身子微微一侧,将空间让于他们二人,平静的看了他们几眼,便是向着卧榻而去,倚靠在上头,望着头顶漂浮的云朵,陷入沉思之中。 苏晚卿死了,竟然出人意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这让她的心微微有些空落,好似缺了点什么。 其实,她真得该是庆幸,苏晚卿死了,在她不费吹灰之力的情况下这般悄无声息的死去,她该乐得轻松。 可惜,苏暮卿竟是感觉到一丝丝不爽,仿佛就像是一根鸡骨头卡在喉咙上,不上不下。 她不禁苦笑,是不是自己闲得如今这日子太安宁,才会这般觉得? 然而,她很快便是明白并非如此。 她之所以空落,只是隐隐的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 倘若有那么一天,苏连栋等人都死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去,那么她呢…… 憎恨与仇怨在顷刻之间全然消失,她会怎样? 爱吗?将所有的心都给林墨檀一人,不再为另外的事情充斥,这样可否填满空落的心,抑或说是支撑着她活下去? 苏暮卿眼眸中升起迷茫,她是不是要好好的考虑下,一切结束后会如何? 先前她是曾扪心自问,确然并没有找到最好的答案。 苏暮卿双眸微微眯起,天空很蓝,却没有那海水般深沉,但比那海水更为辽阔,而她的心却只有一小方之地,能容纳什么?什么都可以容纳,却又填充不满。 如现在这般微微缺了一个小口。 此时,安如璃与滕彦却是争吵着分外的激烈,但不难从安如璃面红耳赤的状态中看出她一直处于下风的状态。 直到他们二人听得苏暮卿幽远的叹息声,方才止了口。 安如璃望向满面愁绪与迷茫的苏暮卿,叹了声:“表妹,你又在怀春悲秋吗?” 苏暮卿睁开双眸,脸上的情绪慢慢的敛了下去,侧身望着他们,道:“不吵了?” “让你打断了。”滕彦笑着道,“不知苏小姐在叹什么?” 苏暮卿抿了抿唇,道:“在叹该怎么捉弄你,和怎么杀人。” 言毕,清眸又眯起,上下打量着滕彦,眉眼间缭绕着神色让人甚难猜透,真不知墨檀他们让她那般做是有何意义。 滕彦的笑容渐渐的收敛起来,他敏锐的感觉到这姑娘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难道刚才沐容尘与她说了什么? “苏小姐,是不是沐容尘那小子与你说了什么?” 苏暮卿故作不知,愣愣的望着他,不解道:“什么意思?” 闻言,滕彦更加确信这里头有阴谋,而且是朝着他来,非死即伤。 “没什么,这晋王府我也熟悉的很,暂不打扰你们了,我且自己逛。”滕彦打算撤离,大不了还是去皇宫借宿几宿,当然客栈也行。 苏暮卿坐起身子,望着欲离开的滕彦,微笑着开口:“原来是滕公子在怪暮卿怠慢了你,我刚说了,你们二人有话要商量,就将我无视。眼下看来你们是说好了。那么,暮卿就带着你好好的逛一逛这王府,表姐一起?” 安如璃隐约的嗅出些许阴谋的味道,看戏怎得少得了她,她眉毛微微一挑,道:“一起。” 滕彦嘴角的笑容有些生硬,道:“不必了,你们都各自歇着的,我当真是熟悉这晋王府,每年都来这儿。” 苏暮卿面上的笑容不减:“滕公子,客气了。你也不要让我们为难,不然墨檀可是会怪罪我们没有招待好客人。” 林墨檀,林墨檀…… 滕彦眉眼间掠过一丝怨念。 忽而,他瞧得一抹倩影在屋前走过,眸中闪过狐疑,道:“她,喜独来独往?” 苏暮卿黛眉微蹙,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并未瞧得人,但也明白他口中说得是谁,于是道:“不,她只不过没有那么多时间闲着而已,墨檀给的任务太重而已。” 又是林墨檀,怎得都不会怜香惜玉。 但是滕彦视线划过苏暮卿时,就纠正了自己的想法。 “滕公子,我们四处走走,这院子里带着也闷,朱儿,可是要一起出去走走?”苏暮卿瞧着朱儿整日窝在书籍里,有时候有些错然的感觉,仿佛是自己在看着前世的自己,与书为舞,越来越不愿意与人而言。 朱儿从屋子里探出脑袋,摇了摇头。 “小姐,奴婢不去了。” 习以为常的称呼,让滕彦微微愣了下,不是说她是林墨檀的表妹吗? 苏暮卿察觉到他的疑惑,只淡淡道:“她以前是苏府的丫头。朱儿,你也别整日埋首于书中,书未必能给我们带来莫大的好处,也许带来的还有灾难。”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只是,于她们来说,有时候无才当真是德。 无论是前世的她,还是现在的朱儿……那一本本医术,学会了当是能够悬壶济世。只是,不能忘了,如今林御医一家的冤案不曾翻身,而朱儿所学都是她爹爹留下来的手法,一旦为人察觉,麻烦将是不断,况乎眼下宫中已经有人盯上了朱儿。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