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古墓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和燕渊成为这样的朋友,在他面前一切都不必伪装,不必解释,不必在意他会怎么想。 因为他跟自己是同类人,理解自己所有的苦痛和悲哀。 人只有跟同类人在一起,才能够觉得安全罢。 说说笑笑间,两人已经走出客栈,立时身后多了好几条尾巴。 二人相视一笑,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继续说笑着往葫芦山走去。 上一次去葫芦山,刚到了山垭口就被慧觉截了道,以至影响了赏景的心情。今儿个有燕渊陪着上山,秦玥心情好得出奇,竟连慧觉的出现也不让她觉得反感了。 慧觉,他之所以出现在葫芦山,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对自己说那些话吧,他也应该是为燕国宝藏而来。 像他那样的保皇党,必定是将复国大燕作为毕生的信念和目标。至于其他,统统都可以舍弃,就像他为了将凤璃紫钗盗出来,不惜背叛同门,不惜拿静龙寺全寺僧人的性命做赌注。 他这样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其实跟萧潜是同一类人。可是终归他并没有在实质上伤害到自己,所以秦玥也还可以容忍他现在的做法。 慧觉见了她,也还是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的样子。 燕渊喊了声“师伯”,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秦玥面色平静,淡淡地叫了声“大师”。 慧觉朝他们身后的树林里看了一眼,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只见他右手随意的一挥,三人面前就像立了一道屏障,能够清楚看到外面的一切,那些人却似乎看不到他们就在眼前。 沈瑾前世所学的东西虽然很多,可并不是每样都学得精通,像这五行八卦之术,她就只学了一点皮毛,弄个简单的阵法可以,如果遇上此中高手就不够看了。 这慧觉,显然就是布阵高手,她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燕渊并没有多说废话,而是直接道:“小侄已经将藏宝的地点透露给他们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采取行动,到时还请师伯从旁协助,才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好。”慧觉答应得爽快,可很快又提出了疑虑,“如果他们不上钩呢?据我所知,萧潜并不是个容易上钩的人。” 秦玥却笃定的道:“放心吧,他会上钩的。以萧潜的性子,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燕渊也跟着点头。 慧觉的眸子在他俩身上扫视了片刻,便不作声了。 果然,并没让他们等得太久,那些跟踪而来的人里仿佛多了几个,一个个像觅食的兔子一样,焦急地东张西望,显然是因为跟丢了目标。 慧觉这时已经撤消了阵法,自己也随着阵法一起消失了。 这下燕渊和秦玥又重新暴露在那些人眼前,因此他们个个面露喜色,差点掩不住形迹。 两人头也没回,再次往山顶方向走去。 葫芦山其实不过是一座荒山,峰顶也不过多了一些树林和岩石,并没有什么奇景可赏,但是峰顶的悬崖旁边却有一座坟墓。 坟墓被四周的杂草掩盖,坟堆上同样长满了杂草,墓碑也立得不高,碑上布满了青苔,上面的字迹潦草而又模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一座坟墓。 燕渊在坟前久久的伫立,半晌才低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叶氏先祖的埋骨之所。” “叶氏?哪个叶氏?”秦玥吃了一惊,立时便想到慧觉上次给她提到的那个能用秘法推演的人,同时也想到了她曾经的老师叶知秋。 “我母妃的先祖。” 燕渊回答得很干脆,秦玥却又吃了一惊。 似乎自从来到这葫芦镇,燕渊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了她的认知,也让她心里的疑团陆陆续续地浮出了水面。 仿佛又有什么秘密即将呼之欲出…… 秦玥没再继续追问,燕渊也没有主动再说,而是伸手扒开了面前的野草,露出一个小小的有些黑暗的泂口来。 他自己先跳了下去,然后才拉了秦玥跳下。 洞口并不大,仅容一人通过的样子,仿佛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一阵霉味随风扑来,呛得秦玥狠狠地咳了几声。 燕渊将她整个地揽在怀里,伸手在黑暗中挥了挥,又从口袋里摸出打火石,点燃了一截烛火,带着她一起慢慢前进。 难道这就是寻宝? 秦玥的心里“咚咚”跳得厉害。前世的沈瑾整日只顾着赚钱和谋划,还从没做过这么有趣又刺激的事。 二人一路摸索着往里进,也不知到底走了多远,总算到了一个稍稍宽敞点的地方,像是一间屋子,正中停了一口石棺,石棺里躺着一堆白骨,显然这人已经死去多年。 想必这就是燕渊嘴里的叶家的先祖了。 叶家的先祖,他母妃的先祖……秦玥这才恍然,原来他母妃竟然也是叶家人。此叶家也就是慧觉告诉过她的那个叶家。 燕氏得江山,叶家嫡女必得为后,否则天道不容,国祚不存。 这是慧觉曾经告诉给她的话,同时也解释了凤璃紫钗的秘密。 秦玥虽然早知道燕渊是燕氏王朝的后人,可并没想到他的母妃还与神秘的叶氏家族有关。 算起来,他的母妃应该是燕末帝的亲生女儿,而且必是叶皇后所出,这样一想一切就都明白了。 原来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 秦玥不由叹了一声。 身边的燕渊也跟着叹了一声,随即自嘲地笑道:“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居然藏着这么多的秘密。如果不是重活了这一世,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所以老天才又给了你机会,让你回来亲手揭开这些迷团。” “可是如果能够选择,我并不愿意要这样的身世,我只想简简单单的活着,活得肆意痛快就好!” “那就许你一个来生吧,因为我也想那样痛痛快快地活着!” 透过模糊的烛光,燕渊凝视着面前这张充满稚气地脸,漵滟的眸子忽然有些湿润,面上却还是带着笑意,“真的?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时外面忽然起了一点动静。想必是那些人跟过来了,只是并不敢冒然下来,生怕遭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