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方 大 人
方大人在刑部官邸就寝，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和他同床的小妾惊醒，小妾惊慌地缩起身子，他急忙喝问道：何人半夜三更敲门？有何事？ 大人，出事啦！地牢有劫匪劫狱，杀死了典狱长和狱卒，两个狱卒前来报案！管家在门外回道。 啊！方大人听了一下子坐起来，地牢新关进去八个人证，他怕出事才让典狱长亲自值夜，可还是出事了！他忙对外面喊道：快备轿！ 外面的管家答应一声去了。寝室内小妾小心翼翼地服侍他穿衣，并娇声道：老爷官身不由己，这奴家知道，可劫狱的劫匪都是杀人魔头，老爷可要当心呢！ 方大人听了也感到恐惧，这深更半夜的也不知劫狱的劫匪逃出去没有？如果还没逃出去他去了不等于送死吗？可他是刑部尚书，刑部大牢的人犯被劫他能不去吗？他穿戴好官服官帽对小妾道：你睡吧，不会有事，本官去去就来！ 方大人走出寝室来到院内，他看到官轿已经备好就问道：来报案的狱卒在哪里？上前回话！ 管家领着两个狱卒慌忙过来跪下，方大人问道：典狱长被杀，劫狱的劫匪有多少？把人证劫走了吗？ 一个狱卒急忙道：大人，劫狱的劫匪有二三十都会武功，他们不但杀了典狱长大人和几个狱卒，还劫走了八个人犯！ 什么？把人犯都劫走了！你们这些无能之辈！劫匪都逃走了吗？ 大人，都怪属下们无能，劫匪皆数逃走！ 方大人一听劫匪逃走了悬着的心才放下，可人证被劫走怎么向上交代？他知道这回皇上一旦发怒他的刑部尚书是当到头了，于是他道：起来，快随本官去地牢查看！ 两个狱卒爬起来，方大人上了官轿，四个轿夫抬起轿，有官差在前高举马灯，一行人出了官邸奔刑部大牢而去。 刑部地牢黑铁大门洞开，官轿直接抬进大牢院内。地牢院内一片漆黑，高挑的马灯全都熄灭，院内笼罩着一种阴森恐怖血腥的气氛。吓得躲在一角的狱卒们看到有官轿来才手举像鬼火一样的马灯迎上来，方大人下了官轿喝问道：这么黑，院内高挂的马灯怎么都灭了？ 狱卒们急忙都跪下，一个道：大人，是那些劫匪外逃时打灭了所有马灯，一片漆黑他们才逃脱！ 哦，那劫匪是从大门逃脱的吗？ 大人，不是。那时牢门上锁还没打开，劫匪个个都会飞檐走壁是越过高墙逃走的，所以属下们追不成！ 好了，都是些无能之辈，本官暂且饶过尔等！方大人看着跪倒一片的狱卒，又道，都起来，快带本官去查看牢房，看劫匪是否留下证据！ 狱卒们急忙起来，有的举马灯在前面带路，方大人跟在后面。牢房的门已经打开，牢内空空八个人犯已被劫走。 方大人在牢内查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东西，他知道是猎鹰队的人干的。难道猎鹰队的人住在京城内？要不然这深更半夜他们是怎么进的京城？他不敢往下想了，又对狱卒们道：走吧，再带本官去看看被杀的典狱长等人！ 狱卒们早已经把被杀的典狱长和七个狱卒停放在一起，他们有的身首异处有的一剑穿心死相狰狞惨不忍睹……方大人看了一眼急忙就扭过头去，道：这劫匪也太……太凶残啦！——要好生看护，祭慰亡灵，待本官奏报皇上！他说完就上了官轿又回官邸去了…… 翌日早朝，方大人就忐忑不安，他知道衙役用刑打死人和地牢人证被劫责任都不在他，可他也有责任就看皇上怎么说了。他看徐大人一眼，发现徐大人也正用怪罪的眼神看他，想必是徐大人已经知道了人证被劫的事了。 这时弘光帝已经端坐在龙椅上，朝臣们三呼万岁万万岁！往日朝贺毕衡王就会坐回到弘光帝身旁，等待文武大臣们上奏本章。可今日朝贺毕衡王直接上前跪下道：父皇，儿臣有本上奏！ 哦，弘光帝一愣，道，衡王有何本上奏？快快奏来！ 父皇，地xue案父皇下旨让儿臣做监察，儿臣昨日查到兵部尚书徐峥在侯家庄乱用私刑强行逼供打死人证，这是奏章儿臣呈上！衡王说完把奏章举在手里。 何公公接过奏章呈给皇上，奏章上写着徐峥带衙役如何用刑逼供，打死人证候富，上面还有侯家庄里正等人的画押。皇上看完一拍龙案喝道：徐峥何在？问案竟敢违背先律，罪不容赦！ 徐峥已经跪下，道：皇上，打死人证事出有因，侯家庄人被jian人收买恐吓，所以微臣才出此下策！现在侯家庄人都已翻供，证实侯三却是在相府做事！地xue案指日可破，冤死的四十多人即将昭雪，皇上明察啊！ 大胆徐峥私刑逼供，打死了人还不认罪！来人，推出午朝门外斩首！弘光帝看上去真动怒了，其实他这是在给衡王和史丞相的人看，他知道史丞相和衡王权倾朝野，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 四个大内侍卫急忙过来，先除去徐峥的顶戴花翎，然后拉起他就走。徐峥喊道：皇上，微臣尽忠何惧死？只求陛下明断！喊完再不言语，昂首挺胸走去。 苟太师看了急忙上前跪下道：皇上，徐峥领旨办案，用私刑死了人是犯了先律，但罪不至死！他这是办案心切，皇上就饶恕他吧！ 弘光帝一看是老太师他不能拒绝又不能答应，就只好把脸扭到一旁不予理会。 水东升和徐峥这段时间最是要好，他看到徐峥要被斩首岂有不上前求情之理。他也急忙上前跪下道：皇上息怒，徐峥大人一向耿直，为了办案不择手段才用了私刑，望皇上赦免他一回，微臣给皇上叩头了！他说完还真磕起头来。 弘光帝听了觉得好笑，这个水侍郎文凭有就是讲话办事毛躁，还不择手段？为官不择手段草菅人命就要杀头！他看水侍郎还在叩头就喝道：行了，水侍郎不要多言，再多言与徐尚书同罪！ 水东升听了忙停下叩头，心想皇上今日还真不开面，徐峥大人真要被斩首？可那方坤大人是办案的主官，他为何不上前为徐大人求情？他想到这回头看方大人一眼。 方坤看出了水东升的意思，他想还是主动上前讲明白的好，要是等到皇上叫他就被动了。于是他上前跪下道：皇上，微臣也有罪，微臣为了办案竟然派出四个衙役带刑具去侯家庄，致使用刑过重死了人证，这是罪一；微臣罪二是徐尚书在侯家庄抓回八个猎鹰队的人证，关在地牢，昨日夜里被劫匪救走，劫匪还杀了典狱长和七个狱卒，都是微臣失职，望陛下恕罪！ 弘光帝一听徐峥竟然能抓到八个猎鹰队的人，他不敢相信，他虽然身为皇上但也早有耳闻，猎鹰队是专搞暗杀的有一千多人，个个武功高强神出鬼没，徐峥他怎么能抓到？可抓到了又被劫走，还杀了典狱长和狱卒，这还了得！于是他怒道：方尚书此话当真？徐尚书是怎样抓到猎鹰队贼人的？既然关入地牢又如何被劫匪劫走？你要一一道来！ 皇上，徐尚书没讲他是如何抓到猎鹰队的人，他带回这八人都受到内伤。当时关入地牢微臣让狱卒给这八人都戴上了手铐脚镣，还让典狱长值夜增派人手看守，可劫匪还是在子时后劫走人犯！陛下，这是徐尚书在侯家庄的人证案宗，请陛下预览！方坤说完把案宗举在手上。 何公公接过去呈给皇上，弘光帝看了眼案宗证言，都画了押证实侯三在相府做事。其实他心里早就对这地xue案有数了，只是现在还不能道破，以为丞相和衡王权倾朝野，特别是史少卿还带重兵镇守南蛮边域。他只能先把徐峥方坤这两个办案人拿下，这案子先压下来，于是他喝道：方坤，你真是无用，劫匪不但劫走了人犯还杀了狱官！你这不单单是失职，朕要数罪并罚，念你多年老臣，贬谪去北陵小州任知州去吧。 方坤参合进地xue案后就知道他的刑部尚书恐怕做不长了，可他没想到被贬谪这么狠，由正二品的尚书贬到六品知州。可这是皇上的旨意，他急忙道：谢皇上！ 随后过来两个太监，除去他尚书的顶戴花翎，他站起来环顾一下勤政殿又看看一些老臣就向外走去……